2.3 习以为常 转自老邱blog
发起人:越王够贱  回复数:1   浏览数:1863   最后更新:2006/03/10 16:07:53 by
[楼主] 越王够贱 2006-03-10 09:46:07
2.3 习以为常


作者:admin 日期:2006-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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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节说到,我们总是生活在日常观念系统之中的,日常的表述,日常的视觉习惯和思维习惯,总是在潜在地或者明显地起作用。这种习惯对人的控制有时候很明显,有时候其中的人可以感觉到它的作用,所以他们感到言不由衷,身不由己。也有一些时候,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受制于这个系统的力量,他们认为某些事物“理所当然”,某些做法“天经地义”。习惯、习俗、信念促使人不反思,促使人们将该种文化的人为设置,误认为是必然。这种文化中的人以为必然的东西,在一个外来者看来,其坚信不疑,却几乎是一种偏见。故曰坐井观天,不识天空真面目,只缘身在此井中。
日常何以成为日常者?习以为常而已。习以为常,便忘记了无常的真相。习以为常,遂以为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日常生活遂成为罗网。故谭嗣同曰:冲决落网。
要冲决落网,先要能自觉到这些限制,要自觉到这些限制,便要细细检讨体察,从不疑处生疑。这个检讨体察的过程,便是时髦词所谓的文化研究。故致力于冲决落网的艺术,不得不以文化研究为基础,故曰总体艺术。

我们在社会的任何一个点上,也是在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时刻,我们都并不真的知道,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这些实验,表面上看起来无厘头,可是它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间很有用。也许正是这个今天大家觉得最无聊的东西在世界末日救了我们,我们不知道。
马格里特以前画的那种画,时人以为荒诞,但今天很多的视觉广告都是那样做的。从新奇到日常,有一个慢慢的吸收的过程。就是表面上看来是无用的,或许在它处有用。此时看来无用的,或许彼时便有用了。又或许在任何地任何时都不见得有用,其实它的无用正是它的大用。
我们之所以觉得荒诞,是因为我们是井中之蛙,而坚信天空是圆的。我们以方形的天空为荒诞。荒诞者,为另一套与我们不同的视野所限制而已。于是,荒诞之为用,便至少在于,让吾人意识到另一种视野的存在,从而可以推知,我们所处所持的也仅仅是一种视野,而不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故而无需执著。又或许在游于荒诞之后,依然决定执持此日常生活中的信念,延续自古的习俗,但此时的执持,乃经过理性反思,依从信念和习俗乃是选择,而非迷信。
因此如果是一个开放的、理性的社会,它总会允许有一些人在做貌似无为,甚至于貌似悖逆的实验。这个社会的大众,它的主流意识形态总要给一个空间,允许一些人来把自己“自放”于这个主流意识形态之外。一些人把他们的人生用在尝试各种生活的可能性上,各种理解世界的可能性上。这些人的存在,保证了吾人对于世界的理解和对于自我的理解,不至于过于僵化。因此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诗人不能见容,不是一个理性的社会。

每一个统治者都想告诉你,我的统治权是天经地义的,是上帝给的。或者至少是由历史潮流决定的----我的统治是历史的必然。冷战世界的对垒两端,都不是在讲着这样的话语吗?每一个主流意识形态都试图告诉你,你只能这样穿衣服,不这样穿就是伤天害理,就是不道德。你只能这样看世界,你只能这样进行自我表达。习以为常之后,日常生活就成为一个理想的管理。每个零件都在它的位置上运转,社会让你这样,你就这样生活。我们的传统告诉你,你应该这样看世界,你就只能这样看世界,你不可以有别的看法。在非理性的统治者看来,所以艺术家都是危险分子。大家都头脑活跃了,就不好管了。
统治者告诉你:“我天生就是统治者,而你天生就是应该被我统治的。”现在有一个人头脑灵活了,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彼可起而代之也。”他也开始来搞,这个社会就不稳定了。然而社会从来就不曾稳定过。权力从来就不曾停止过转移。此消彼长,此其彼伏, 何曾变动不居。即便王侯将相有种,种族也在混血变异。主流意识形态所宣称的万古不易和四海皆准,所宣称的自然和天理,无非迷信,
往政治上说是这样,在文化上、在观念上,皆是如此。每一个文化都倾向于告诉你,你只能这样想问题。注意:“文化”总是要冒充成“文明”。你只是自外于某种文化,这种文化几乎一定要说你是自外于文明。
如果我们没有学过英语,那么我们就以为手中这个东西只能叫“扇子”,不能叫 “fan”。我们就只知道眼前这个物体它叫“桌子” 。一个人过来说这个是 “table” ,我们肯定觉得这人有病 ,觉得他是胡说八道,他是一个危险分子。每个文化都会限制你在这个文化中思考的能力,限制你的思维方式、感受方式、理解方式。也就是说,这种日常语言形成了一个系统,这个系统其实就是体制。每一个体制都倾向于固化,因为只有固化它才可以应用。你只能走那条路,不能走这条路,交通规则给你定好了。有的社会比较严格,有的社会没那么严格,但是每个社会都要建立一个固定的机制才能运转,所以说这个体制总是要越来越精密的,越来越完善的,这个机制一旦固定下来,就把人变成了只有一种可能性的人。
这样一种文化,这样一种语言,这样一种观念、信仰、和习惯所组成的系统,它对我们有一种麻醉力,是为“习染”。
任何语言、任何文化都倾向于麻醉使用这种语言和文化的人。它成功地制造了一种错觉,让你以为他是天经地义的,是自然的。让你以为只能如此,从来如此。每一个制度都在告诉你:我这个制度是世界上最好的制度。或者总是想抹杀他自己作为人为设置的人造的属性。它想假装成是自然法则,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制度。比如说我们的婚姻制度,其实是人造的制度,它却想伪装成自然制度。逼我们说同性恋就不自然了。我们以前的文化以为一夫多妻是自然的,不是人造的。这个过程中,它在实施着压迫和控制。今天,我们的文化告诉我们一夫一妻制才是自然律的要求,它同样在实施着压迫和控制。
我们每天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要受到这个“习以为常”的规定,我们自己没有觉察。比如说,我不可以离你这么近讲话,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受这样的控制。讲特定话题的内容应该有特定的距离,改变了的话会不舒服。你我之间的距离是6米,我们就只能谈谈天气;你我之间的距离是2米,我们就可以谈谈艺术。在近一点,你我之间的距离是半米,我们可以说一些“私房话”。这样的距离是受到规定的,这些规定以某种身体感觉的形态控制着我们。我们“本能”地觉得舒服或不舒服,我们几乎没有能力去反抗它。
我们这些被植入的本能,习以为常地告诉我们,我照着我们所从习染的模式继续我们的生活。我们放弃选择,只是遵从与依循。我们便成为蚁蜂或机器零件。
蚁蜂或机器零件并不生活在可能世界中。其实世界上别有洞天,做这个事情有别的方法,主流意识形态怕你知道这些别样的可能性,以为你知道后就天下大乱了。
在“日常”之中,我们习染,规训,记住某些规则并遗忘某些不相容的事。因为它有着这样一种麻醉力,所以我们要不断的获得一个新的立足点,获得新的看世界的方式,给这个麻醉力解毒。挣脱习染的习性,才是重新回到一种活跃的状态,才是重新成为有可能性的人。
我们现在需要去挖掘,或者说在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去理解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们找一个独特的角度来看它,使他在现实世界中获得它从未有过的一种关系。
[沙发:1楼] 顶贴帅哥老婆 2006-03-10 16:07:53
顶贴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老公你放心,我不会跟顶贴超人跑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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