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八九——泼皮“谁是真正的主角?”
发起人:shirley_88  回复数:0   浏览数:1931   最后更新:2011/01/18 13:23:16 by shirley_88
[楼主] shirley_88 2011-01-18 13:23:16
来源:澳门日报 作者:缪鹏飞

后八九——泼皮



文\缪鹏飞




一九九三年一月至二月,在香港艺术中心和香港大会堂举行“后八九中国新艺术”,展出五十多位艺术家二百多件作品。



展览作品分类为“政治波普风”、“无聊感和泼皮风”、“情意结:施虐与受虐”……等部分,后又在台湾及澳洲展出,“后八九中国新艺术”展引发了西方社会的普遍关注。



九十年代,企业和经纪人对艺术的主要作用是投资。九十年代艺术的根本保障是由金钱以及由金钱导致的意识形态、市场的开放导致中国当代艺术与国际社会发生密切联系成为可能,事实上,“新艺术”在中国大陆没有展出和销售的机会并不影响其在国际艺术系统中的循环。



虽然有人怀疑:“近几年来,在艺术界中西方对东方的关注,是国际当代政治版图上“后殖民主义”、“非欧洲中心论”思潮的种种反映……,我们应该去迎合这种趣味抑或利用这一机会(现在我们回看有这种可能性吗?),重新确定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方位吗?否则,国际机会就可能变成一种国际陷阱。



“后八九”在海外获得成功,“谁是真正的主角?”有评论写着:我发现,整个“艺术事件”,背后的策动人张颂仁(香港汉雅轩画廊画商),我甚至怀疑展览场中的部分作品,是经过他的幕后诱导、敎育而被绘画而成的……利用了画家们的手,把他的希望和梦想变成为现实。是他创造了“后八九中国新艺术”在中港台和国际艺坛的形象。他创造了历史,他的用词,将决定了这段历史的命运。



一九九三年,意大利人奥利瓦又成了中国前卫艺术的救星,因为他决定着中国前卫艺术家进入国际艺术流通体系或国际市场的命运。虽然事后使许多前卫艺术领域深感不安,部分前卫艺术家还是带着激动的心情去参加了奥利瓦主持的威尼斯双年展。正如栗宪庭谈到中国当代艺术所面临的尴尬局面:这些西方策展人凭个人感觉来选择中国的作品,而这种个人感觉又往往与彼时的国际政治格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策展人甚至没有到过这些国家,仿如以西方人眼中的中国菜,吃着在西方的中国餐馆里适应了西方人口味的中国菜。“春卷”,是最易辨识和选择的中国菜。



九十年代的情况所以和八十年代相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除了政治原因外,市场经济带来的画廊体制,批评家充当了操作主体的角色,个人的判断、评估,九十年代后期,独立策划人操作展览现象,意识形态的商品艺术,与艺术商业趋势的结合,为西方社会提供了新的话题。
以下,我们来看看八九年以后出现了些甚么样的艺术现象:



“玩世现实主义”:这个名词最早出现在栗宪庭一九九一年八月一篇题为《无聊感和“文革”后的第三代艺术家》的文章里。他在这篇文章的“附文”里,对涉及“玩世现实主义 ”的“泼皮、幽默”和流氓文化下了注脚:“中国的玩世现实主义兼有玩笑、痞气、无所谓,看透一切,精神流浪汉等意味,所以我冠以‘泼皮’。……流氓们每天都满是脏话,尤其是一些反社会的言论。”玩世画家方力钧说:“王八蛋才上了一百次当之后还要上当。我们宁愿被称做失落的、无聊的、危机的、泼皮的、迷茫的,却再也不能是被欺骗的。”



栗宪庭为玩世现实主义艺术家勾勒了这样的形象:玩世写实主义的主体是六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末大学毕业的第三代艺术家群。因此在他们成长的社会和艺术的背景上,与前二代艺术家发生了很大的差异。文化革命的结束是知靑代艺术家成熟的背景,西方现代思潮的涌进培育了八五新潮艺术家,造成了前二代艺术家的拯救中国文化的理想主义色彩。然而这一代艺术家自七十年代中期接受小学敎育始,就被抛到一个观念不断变化的社会里,又在前二代艺术拯救中国文化的口号中开始了他们的学艺生涯。一九八九年他们相继走上社会,眼见“中国现代艺术展”在几乎穷尽西方现代艺术的各种途径之后,拯救中国文化的梦想却随之化为乌有,无论社会还是艺术,留给这一代艺术家的只剩下来去匆匆的偶然的碎片。这使他们不再相信建构新的价値体系以拯救社会或文化的虚幻努力,而只能真实地面对自身的无可奈何以拯救自我。因此,无聊感不但是他们自身生存状态最真实的感觉,也是他们用以自我拯救的最好途径。



这种无聊感促使他们在艺术中抛弃了此前艺术中的理想主义和英雄色彩,把前二代艺术家对人的居高临下的关注,转换成平视的角度放回到自身周围平庸的现实。无聊即无意义,旣然无意义,便不必以恭敬态度对待它,因此,无聊感也促使了他们的自嘲、痞气、玩世和无所谓的态度去描绘自己以及自己周围熟视、无聊、偶然仍至荒唐的生活片断,以致形成一种泼皮幽默的艺术风格。



方力钧一直画光头,没有表情、怪诞的张嘴,百无聊赖地打哈欠,曾参加过一九八九年的“中国现代艺术展”,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到一九九一年,批判家栗宪庭将方力钧、刘炜等一群艺术家进行归纳,并使用“玩世现实主义”这个词的时候,这个装神弄鬼的光头、冷漠凝神的表现才让人联系到栗宪庭的泼皮群与前二代艺术家发生了根本的差异。



张晓刚标志性的风格是“大家庭”,用掟笔画、月份牌的方法。一九九四年以后,作品的销售使生活宽裕起来。他的“家庭系列”一般批评家认为是一个时代的形象,一个重复、荒唐、乏味的时代形象,目光无神,是一个特定时期的中国的图式。



岳敏君也是圆明园村的艺术家。艰辛的生活常让他在北大卖西瓜和煎餠。他作品的风格是重复的张嘴大笑,他通过强烈的色彩、夸张的造型,重复地描绘同一个对象,一切都是一场游戏。“笑,就是拒绝思考。”笑导致岳敏君对政治采取调侃的态度,严肃的题材对他来说也变得滑稽河笑。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