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明小道计划】之写在上海双年展开幕前~
发起人:art-bob  回复数:0   浏览数:1746   最后更新:2010/10/18 17:44:56 by art-bob
[楼主] art-bob 2010-10-18 17:44:56
在上海双年展开幕前
作者:arttra





在冷战压力下自然生长的胡志明小道,是形态纷繁复杂且潜藏着足以穿越边界的精神力量的隐形小道,如今却变成了瓦砾残存的遗迹。在高士明的文中提到,曾经连接起共同的历史想象和精神理念的这条小道,已经被“全球资本主义的景观政治肢解、买办和垄断,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今天,‘胡志明小道’是一条中国、越南、柬埔寨、老挝之间的迷失、误解、失语的小道。”


“伟大的艺术不只源于对新事物的礼赞,还可以源于对我们一路走来所丢弃之物的哀叹。”

——《上双资料—从西天到中土:与阿希斯·南迪的对话》


在越南顺化New Space Foundation的那场讨论中,胡志明小道官网提供资料记录:

话题的讨论方向引向面对国际当代艺术生产体系时遇到的一个基本问题,即

Individuality、Locality → International、Global v.s. Singularity → Universal

(个性、本地→国际性、全球 v.s. 主体性 → 普世性 )


International(国际)是由个性和在地的身份对应的,是诸多被认定差异的身份间的共识,每个个体只能展示他们在地身份里所谓“差异”的一面给想象中的“国际”。

universal(普世性)由Singularity(主体性)对应建立起来的。主体性不是个性,而是反复地对自身的现实处境进行历史定位,在历史叙事中不断斗争确立起来的。

人只有先成为之前讨论中提出的“随时准备成为艺术家”概念里那个“艺术家”,才能成为个体。进入或读解个体也应是不同知识、教育、记忆脱离原来专属位置,成为可以被拥有其他共同经验知识分析的东西。




陈界仁在胡志明小道首场展览开幕当天的讨论会上,从当代台湾的社会发展脉络讲起,是想说,没有过去的历史经验,就无法思考未来,因为你没有办法对已发生过的事和你已有的东西做整理和整体把握,而这是与他人进行对话的充分条件——进而才能知道自己选择什么样的策略。

讨论现场不少艺术家的反弹不仅仅在于“政治”这个词被狭隘理解为政治事件或政治题材,更多是在于他们对直白表达和不转换的创作方式保持了高度警惕——这也是对于中国艺术史里不少口号形式的物品被指认为艺术品的记忆所留下的后遗症——这种类型的心态,即使是知道陈界仁所指的是“社会脉络”和“政治”是何意,但仍坚信,艺术可以脱离这些东西独立表达。因此,艺术表达方式的问题,也就是胡志明小道上谈到的“物化”,即如何调动物品呈现于视觉之中来表达自己观念,仍然根深蒂固地作为艺术家关心的核心问题存在;而在胡志明小道上,已经非常严厉地批判了这种以绩效为目的思维方式,夸张地称“这种‘物化’会产生腐败”。

在当场的讨论语境中来看,陈界仁所说的“根本没有所谓的创作这回事”,透露出的意味应该是强调,处理作品的手段和视觉经验是一个不大气的问题,是一个在多方讨论中无效的问题。进一步推想,所谓在创作中语言转化,同样要么是来自过去的经验(强调历史的必要性),要么是来自对已有系统的跟风学习,两者都是在已有基础上的延异。问题就在于艺术家是否对这个延异过程过分迷恋,是否崇拜。

如果,对所有压制创新活动的行为和想法高度紧张,就忽略了,真正的压制反而来自自己对某种东西过于确信(类似于常说的合法性,已经确信它正确到不可辩驳,如同具有合法性一样)和迷恋的引起。进而可以证明,这种对艺术本体的相信是很虚弱的,它的根源来自对个体创作能力的过分信仰,而认为创新是由(割裂与周围联系的)个体发端的。

上述思维非常极端,没有人会时时刻刻都如此,但确确实实会有人在面临必须马上做出选择的境遇中,依靠这种极端的思维在瞬间做出判断和并贯彻于行动——它时刻存在在每个人内心深处。


如展览里汪建伟的作品中所言,“我们从来无法确定我们的相信,我们只能相信我们相信”。当我们冠之以“(或虚构)名人”的时候,我们被作品告知我们相信其实是基于一个预先信任(甚至信任本身是一种习惯),而不是来自于对世界的判断。

——arttrain


在胡志明小道上,有人提出to act或者performative,这种动员的形式和对过程的强调的确尤为重要:是否真正地积极主动地对自己已做的判断及其立场进行怀疑、批判和再想象其他可能性。

保持这种敏感度相当困难。不断地动员自己去行动(to act),在人性的这种脆弱中突围,不断寻找能达到你已做的事的极限可能性是什么,再次想象是否还能突破由此而生的界限?在自认为正确到不可辩驳,甚至如同具有了合法性,竟使得人懒于思考而至迟钝时,每人心中“帝国边界”就逐渐明晰起来,它使人无法真正开放自身的感知经验。


既然说胡志明小道仍然在延伸,每个人都仍在上面行走着。那么,所说的每个人,都可以以上述为据,让别人检验和自我检验。


如果说,“真正的革命意味着改变秩序的合法性。”那么,同时保持对僵化和日常生活惯性的敏感度(这源于人是否真正能体会到这种迟钝所掩盖的问题性命攸关、刻不容缓)以及毫不掩饰当前所处境遇和问题的真诚态度,则是这句引语的具体要求。



“胡志明小道”项目给人的是一次宣言也是对履行宣言精神的许诺,因此会有人期望它的作用不是解决问题——因为项目本身试图不从以绩效为核心的目的论导向出发——而是通过各种方式使凝聚诸多问题的现场再次敏感化,不但不被包裹起来显得光鲜,反而一定要被扒得鲜血淋漓。倘若再让每个参与行走和展览过程的人回想这三月中的点点滴滴,难道不会觉得是一次百感交集的心路历程吗?——胡志明小道上所提出的充满鼓动性的口号,“批评与自我批评”“对角色的悬置和解剖”竟如此之难,足以让人痛彻心扉。稍不容易就掉入艺术生产的互相交流,人仍然作为社会系统中的人而存在着。


9月的展览以及之后一系列的赞扬、批评、沉默、排斥等等态度,一齐构成了真实的排演,因为其中穿帮不断,并被无数次地打断,而且,只有当人有意识地去这样思考时,才加入这场排演。


如果要对参加“胡志明小道”展览的艺术家进行批评,行动应从每个人自身展开,而不是来自外部。当然,不仅仅是艺术家,还包括策展人,长征计划……

有人在不自觉地尝试各种策略,保全作品或者这个项目的名声吗?有人被繁琐的事务打败,疲于其中而未作决断吗?有人仍局限和纠结于物化和语言表达吗?有人在真正地怀疑自己已有的系统,在展示作品的排演中不怕“穿帮“,筋疲力尽地把自己打得千疮百孔吗?……面对这些复杂关系时,有踌躇、彷徨、担忧,更有投机取巧,它们潜藏于每一个人在做出“做展览”的一系列动作里。



在胡志明小道官网提供的资料中,陆兴华所做讲座《即将到来的左派》里记录:

因此,行动要有根本性的触动必须是performative(带有行动性声明的),不能使用一般的文化象征或熟悉的表达符号。对艺术家来说,“原创”——就是你在社会当中宣布,原来被资本主义夺走的东西,现在可以恢复它本身的面目了。

……

所谓“艺术”的工作是承认这个现实是不算数的,要重新来过;其一举一动所带来的象征性,反复刺破和切割在单一意识形态下形成的所谓共识,带来无法达成共识的普遍性。人类政治的未来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下,永远不可能回到所谓清明的、光亮、庄严的开始。

……
相关链接:

长征-胡志明小道】巡回排演第一幕展示现场!
http://www.art-ba-ba.com/mainframe.asp?ThreadID=38706&ForumID=8&Category=&lange=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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