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圆明园文物鼠首铜像




“天价”背后的缘由
 

人们习惯以拥有物质的多寡作为衡量财富地位的标准，比如豪宅、名车，黄金等，但是这些商品可以较为简单地通过金钱获得，导致它们所体现的价值表面而单一。但艺术品，尤其是独一无二、流传有序的艺术品，其象征的财富和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对于这类商品，英国经济学家许舒（F.Hirsch）称之为“身份商品”（Positional Goods）。拥有和展示一幅身价不菲的名画，不仅显示了主人的财富，同时更体现出其非凡的品味与艺术修养，而且在对作品的欣赏体味中也得到内心升华。这种行为，美国经济学家韦白龙（T.B.Veblen）称之为“炫耀性消费（Conspicuous Consumption）”。在国内经济情况良好发展的今天，中国文物艺术品作为“身份商品”的特性被放大，加之国内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拥有相当资本有能力进行“炫耀性消费”，因而在渐入佳境的中国文物收藏市场上，中国文物艺术品能够加入“亿元俱乐部”，首先正是其商品属性决定的。
 

第二重推动文物艺术品“过亿”的原动力则是投资无疑。经历了金融危机冲击的人们意识到，作为当今世界三大投资手段，金融和房地产投资可能会在危机中遭受致命的打击，而文物艺术品本身独特的稀缺性、投资风险相对较小但收益却可能成几何倍增长等特点，恰恰迎合了今天人们对投资的多方面诉求，因此，更多的人希望通过收藏艺术品，达到分散投资途径，确保利益稳定及最大化的目的。大藏家的出现，大手笔的介入艺术品市场，也就不足为奇。
 

第三，中国文物艺术品一直是国际艺术品市场上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以前精品的价格永远是国外高于国内。近几年，由于国人经济实力的增强，以及对传统文化价值观的回归和认知水平的提高，很多有实力的人准备重拾国故，不能让宝贝都被老外捡了便宜，纷纷开始追捧，希望可以把真正的精品留在自己手中。即便将来需要文化输出，也要输出的物有所值。才不辜负了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这些财富。
　
总之，“天价”艺术品的出现以及文物艺术品价格的一路飙升，本质是收藏群落以及收藏观念的变化。随着中国新富阶层的财富积累，更大规模的资金的进入已经改变了艺术品市场原有的定价权。一件艺术品的价格组成由简单的文化历史、材质以及年代工艺定位，逐渐延伸到作品的传承出处，珍稀程度以及拍品的社会影响力，因而，艺术品本身和收藏行为共同创造了今天的艺术品市场的辉煌价格。
 

 

兽首如何再“聚首”
 

从2000年，保利拍回当年圆明园非法流失的猴首、牛首和虎首开始，到07年爱国企业家何鸿燊博士竞得马首并捐给国家，圆明园兽首回归一直是这些年风头浪尖的话题。特别是今年年初，鼠首和兔首铜像再次被法国佳士得公司公开拍卖一事，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热点之一，法国佳士得拍卖公司不顾中国政府的再三反对与严重抗议，将我国圆明园非法流失的鼠首、兔首铜像再次在法国巴黎拍卖。热点二，中国某艺术公司总经理蔡铭超在高价拍下这两件文物之后，拒绝付款！这两者一相加，对于中国文物回归乃至回流文物的话题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文物回归是一场政治和智慧的较量，想要真正打赢这场仗，恐怕不是一代人的事情。这里有几点看法，总结了业内一些意见为大家梳理一下：
 

第一点，心态。
每当有类似的事件出现时，大家都很义愤填膺，激动之下难免草率与简单。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文化是没有国界的，任何艺术品都有它本身的存在价值供我们去探讨、研究和挖掘。既然文化是用来发扬宣传的，我们何不展开胸襟，让中国的艺术文化走向世界，让全世界的人们来赞颂我们中国传统艺术文明。这又何常不是推崇本国文化及与世界文化交流的方式。因此，一些专家建议大家在面对这类事件之时，首先应该保持一个开放而端正的心态，尽量不要让民族主义狭隘我们的心，才能找到一个最好的办法解决问题。同时可见，这次事件是一次对人类文化遗产保护理念和法治观念的认知、探讨和提升过程，必将对流失文物文化遗产事业的发展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第二点，睿智。
法国佳士得公司一向作风硬辣，他们不顾中国政府的再三声明与抗议，坚持对我国非法流失海外的圆明园文物等进行拍卖，追其根源，仍旧是商业利益的驱使。他们就是利用了社会公众对流失文物返还问题的关注与中国人民的民族情结，把整个事件炒翻天，期望那些具有民族正义感的同胞以及被此事件所吸引的藏家不顾一切重资竞购，他们才好赚取最丰厚的利润，如果我们做了，不免正中了他们的下怀。然而，高价拍下，却又拒不付款的行为并不让人赞同，本是拍卖行的无理行为，最后却变成国人的信用缺失，并通过这件事情被扩大到国际社会，恐怕有些得不偿失。建议大家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智慧先行。
 

第三点，方法。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调查表明，在全球47个国家的200多座博物馆中，被记录的中国文物约167万件，流失海外民间的大约是这个数目的十倍，这些流失流散的文物多数是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世界列强以战争手段从我国掠夺的，或一些人通过不正当贸易等途径带走的。这些数据足以证明文物回归和文物回流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因此我们更应该寻找到正确的方法，尽可能地使精品文物可以回到国内，比如通过政府协商追讨，交易买卖等，但同时也要避免某些人利用我们的这种情怀制造骗局，著名的古代造像专家金申老师在一次论坛活动中就曾经指出“国外某地曾经有多个体积庞大，重量不轻的石佛造像准备卖回给国人，并说是当时八国联军抢走的，这些石佛从造型上，风化程度等特征上都符合当时的朝代特征，但是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八国联军当时抢那么多精巧绝伦的小玩意都不够，怎么能有时间有体力搬那么多的石佛呢？”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结语：
 

当今中国综合国力不断增强，随着国人对传统文化价值观与审美的回归，投资的需要以及市场的追捧，还会出现更多的天价文物艺术精品。然而所谓“鉴学为先”，大众在对这些精美绝伦艺术品啧啧称羡之余，有机会更要溯源本真，深入了解艺术品本身精彩和传承，更多地去体味探讨古人的旷世情怀与古典文化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