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展的新形式-让我们占有时间而不是占有空间---转自luluc blog
发起人:Royelyn  回复数:1   浏览数:2159   最后更新:2009/08/26 18:56:03 by guest
[楼主] Royelyn 2009-08-26 17:41:35
群展的新形式
——让我们占有时间而不是占有空间


转自 luluc blog


文/黄小绿

今年五月份这部名为《Il Tempo del Postino》的演出时间一经e-flux公布,全世界各地的爱好者都激动起来,纷纷忙着寻票安排行程。这部演出的第一次是在2007年的曼彻斯特国际艺术节,可惜那时首演并没有大力宣传,倒是之后如潮的好评让所有没能去成的人都遗憾不已,苦等两年。本次演出的地点是瑞士的巴塞尔市市立歌剧院,而时间正是在巴塞尔艺术博览会期间。演出的策展人是Hans Ulrich Obrist和艺术家Philippe Parreno。演出只有三场,在香槟免费的巴塞尔城,这张门票却是有金难求的。《独立报》将这一特别的表演称为“世界第一视觉艺术歌剧”。 我想再过未来二十年回想这部戏,也许和1975年的歌剧《沙滩上的爱因斯坦》一样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Il Tempo del Postino的名字来自Philippe Parreno的概念“邮递员的时间”,这是对一种表演方式的描述,你可以把自己想像成在家里臃懒地坐着不动,那些艺术家像邮递员一样上门把演出和作品带到你的眼前。我还记得两年前,我去一位中国艺术收藏家的家里,他正向我展示他的遥控循环系统,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他所收藏的百来张经典绘画作品缓缓的开始播放,你看到的并不是幻灯片,而是原作!也许这是和Tempo del Postino的不谋而合吧。不过Il Tempo del Postino以一个“大艺术”的角度出现,包含了视觉艺术、行为艺术、多媒体艺术、交响乐、歌剧、戏剧等多种形式。这些年来你一定看了很多艺术展览,无非是个展和群展的形式,群展从大型双年展到画廊级的群展都有,每个作品都有自己的空间位置,可是新的突破究竟在哪里? 这就是Il Tempo del Postino的特别之处,并且可以说所有的观看都是强制性的,你不会像漫步一个展厅那样多少带着偏好。 更有意思的是,在同样的场合里每位艺术家使用大致同样的时间段去呈现一个作品是一个残酷的舞台,高下之分格外明显。

我们走进剧院找入座,指挥和交响乐团也陆续进场了都在试着乐器。在一些不着调的练习曲之后,我偷偷的为这个乐团捏了把汗,听起来真像是刚入门的。 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站着一个用镜子档住脸的男人,他含糊支吾的说了一大段致辞,因为他不开口只是咬着牙齿发音,听起来云里雾里,这个人就是Philippe Parreno,他所说的就是本文第二段的关于“邮递员的时间”这个概念的介绍。红色的幕布缓缓落下,一段激昂澎湃的乐章拉开了,台上没有人,没有背景,唯一的主角就是这些红色的幕布,它们随着乐章上下跳动起舞准确地踩着鼓点又潇洒万份丝毫不僵硬,红色的丝绒所反射的光芒也刺激着我们的视觉,直到掌声彻底把音乐淹没,这个Tino Sehgal名为《无题》的作品作为开场项目真是不错,我低头看了眼节目单却发现这已经是第三个作品了!如果说Philippe Parreno的致辞是第二个作品,那么乐团的练习就是第一个作品了?好像真的是这样,你凭什么就认为它不能是一个作品呢,也许这就是第一个艺术家Liam Gillick想问我们的。



年轻的阿尔巴尼亚艺术家Anri Sala的《蝴蝶夫人》歌曲是一个高潮,在灯光熄灭又亮起的过程中,我们赫然发现女高音们就在我们的走道里,全场几乎每个走道都有,她们手持可以发光的扇子念着碎碎步走来,开始吟唱着那经典的咏叹调,距离近到你可以看清她们的每一寸妆容,看到胸口气流的蓬勃。而每一个女高音并不唱全句,只是唱片断的音符,由众高音轮流完成全句,衔接完美,在她们口中破碎的音符却依然支撑起来整个曲调。闭上眼睛听既又歌剧本身的神韵又充满了漂浮不定的鬼魅感。



另一个好玩的作品来自Olafur Eliasson,名为《回声》,它让这些年已经近乎无聊的互动艺术又有了新的面貌。舞台上,巨大无边的落地镜子降下来之后,取代了舞台和背景的,是镜子里反射出的观众席上的一切。沉默,沉默,还是沉默,没有任何表演。有人开始用手机发出的光去照亮镜子,渐渐的所有的人都在跟着玩,好像以前看演唱会都会摇荧光棒一样。于是有了笑声,乐团里的小提琴模仿这个笑声拉了一下,观众开始给乐团出难题,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都被他们用乐器模仿了,整个演出厅里笑意不断,热闹非常。

灯光再度熄灭,人们在寂静中等待,似乎上半场演出就这样结束了。演出单上上半场最后一个由Matthew Barney和Jonathan Bepler合作的作品也许被临时取消了。我们随着人群往大堂走,去休息一会抽根烟,当人群在大堂里越积越多时,散落在角落里的乐手们开始演奏,侍者分发香槟,马修巴尼调用全场衣香鬓影的观众做了他的演员。说实话虽然我之前想到一定会有人用这一招,但是马修巴尼所用之成功还是超乎了我的预期。

我旁边站着一位爷爷,慈眉善目的和我聊天:
“你是从中国来的吗?”
“是啊,您是本地的?”
“我过去三十年都是这个剧场的经理。”
“你们真棒去赞助这样的演出,你觉得怎么样?”
“哼,要么是我老了,要么是时代出问题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很多本地观众,他们可是花钱买了年票的,这完全是垃圾。”
这位爷爷的太太忽然尖叫起来悄悄对我们说:“你看啊,雅克·赫尔佐格就在我们身后,你知道他吗?他可是我们巴塞尔人呀。”
看来全世界的小城文化都是一样的,连这个被前卫艺术淫浸了近半个世纪的城市也不例外。



回到演出厅下半场的第一个作品开始了,十个中年貌似骨灰级文艺男女坐在布满了书和画册的客厅里吃饭谈笑,风月无边的姿态,全然无视旁边一个“黑死”音乐男孩抱着吉他疯狂的弹奏着名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的摇滚乐曲。艺术家Rikrit Tiravanija本人扮成大厨在一旁不晃不忙地做着甜点。这个进餐的场景按今天的网络语言来说非常装13,可是它却是真实的发生在几乎每个艺术活动的夜晚。后来我才知道桌上的十个演员都是Rikrit开演前在朋友中找来的,他说:“找演员演太累了,我只要这些画廊家、策展人演自己就行了。”



法国艺术家Pierre Huyghe为我们带来了如木偶剧场一般富有童趣的演出,两只小熊围在一个山一般大的蛋糕前唱生日歌吹蜡烛以纪念“时间”的生日,每个人都有生日,时间也应该有呀。其实不用老去追求意义,如果一个作品让你有单纯的欢乐,充满爱意,不是也很好吗?

我自己最喜欢的是艺术家Doug Aitken的作品《柄起槌落》,他邀请了六位来自美国南方进行农业拍卖的拍卖师站在走道里激昂的唱着他们属于自己的拍卖歌,“一百两百三百五百ok成交啦,三千五千八千一万wooo你得啦!” 一方面农业拍卖的这种形式和艺术品拍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他们的歌声真的像信天游一样天马行空,高亢激昂,一声入耳,荡气回肠还似乎能闻得到乡土的气息。其实这是Doug Aitken1998年的一个录像作品,但是在现场的感受远甚录像百般。





还有一些作品,如艺术家Carsten Holler的录像作品《上下颠倒的人》,他在片中虚构了一种所谓上下颠倒反着看世界的墨镜,请人戴上演绎出日常生活在颠倒下的种种不便。Thomas Bemand的《雨》也同样是录像作品,用屏幕和音响把观众淹没在一个大雨的夜里。不过总体来说,录像作品在整场演出里显得比较弱,可能是媒介的单一造成的,例如韩国艺术家郭贞娅Koo Jeong A用投影的光芒做出一颗树的幻影几乎没给人留下任何印象。

全场演出以Dominique Gonzalez Foerster的作品《太阳回家啦》为结束曲目。交响乐团欢快的演奏着一个小夜曲,曲目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每演奏一小节就有一位乐手带着乐器离开,陆续走了四、五位了。我想起了那个经典的玩笑,在当代艺术内什么都有可能是作品,提早离场也应该是作品的一部分吧。

我逼着同伴和我一起撤的时候,他非常不满我的“不礼貌”,我对旁边的阿姨说“对不起,借过一下。”
她愤怒的说:“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你不能再忍忍吗?”
“对不起,我不能”
当我们走出演出厅来到大堂时,居然响起来掌声,原来所有的艺术家和演出人员都已经守在这里等待“最先出来的一拨观众”一起庆祝。
“你喜欢这部演出吗?”小汉斯问我。
“当然啦,而且看着有人甚至带着憎恨让我更喜欢这次演出啦”
我们都哄然笑起。

[沙发:1楼] guest 2009-08-26 18:56:03
这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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