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夸张的外观能表达什么,关于建筑师盖里的新作
发起人:天花板  回复数:0   浏览数:3205   最后更新:2021/09/17 11:37:33 by 天花板
[楼主] 天花板 2021-09-17 11:37:33

来源:澎湃新闻  文/Rowan Moore 编译/Daisy


法国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前不久对外开放,该建筑由普利兹克奖得主弗兰克·盖里设计,由金属板组成的外观扭曲向上,高耸入天,远看像是被揍了一拳的庞然大物。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包含了对于曾在此居住的艺术家梵高的致敬。而在《卫报》评论员Rowan Moore看来,建筑虽然充满美好愿景,但华丽铺张的外观似乎与之背道而驰。

我看着一面表面涂满了盐的墙。这是法国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Luma Arles)电梯间的一面墙,上面的盐来自卡玛格(Camargue)盐田——阿尔勒与地中海之间的一块美丽的野外沼泽地。这种材料在烈日下从海水中析出,可以说是可持续的。而盐的提取则依赖一个当地团体的工作。你或许会担心,盐溶于水的特点会限制它作为一种建筑材料的潜力——一不留神,会不会清洁剂就把它洗刷掉了?——不过,一种取自向日葵的粘合剂已经将它固定了。

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外观

距离电梯不远处还有其他形式的“循环”:双螺旋台阶与两条螺旋滑梯横穿中庭彼此呼应。这两条滑梯是艺术家卡斯滕·霍勒(Carsten Höller)的作品,是艺术和游乐场的结合,此前曾安装于泰特现代美术馆、佛罗伦萨斯特罗齐宫等著名展馆。台阶与外面的建筑则是由92岁的加拿大建筑师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设计。如果你向上看中央的圆柱形空洞,你会发现自己被反射在一面缓慢移动的倾斜的镜子上,这件作品由艺术家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设计。
台阶和滑梯都是一个由石头和金属构成的“旋风”的一部分,它们穿过包裹着中庭的玻璃圆筒,并入一座皱皱巴巴的发光塔里,从周围的平地上远远看去,沉重而坚硬的建筑材料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拳头给揉皱了一样。与此同时,建筑的“峭壁”和“深渊”具有一些地质学特点,据说是受到了周围阿尔皮勒山的启发。褶皱的金属表面捕捉着变化的光线:盖里说,这是对一度生活在阿尔勒的艺术家梵高的致敬,致敬他对于光线的捕捉。

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内部

在“盐墙”旁边,你会找到通往展厅或是一家由另一位艺术家里克力·提拉瓦尼(Rirkrit Tir**anija)建造的咖啡馆,那里的墙上覆有瓜子,一条10米长的挂毯上用卡玛格当地的自然材料进行了染色。你还可以乘电梯到达塔的顶端,一览阿尔勒和罗马竞技场的全景,还有罗纳河与远处的平原山脉。

从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向外看

或者你也可以去外面的草地,一大片昔日的铁路车间被Selldorf Architects改造成制作与展示艺术的地方。周围则是由地景建筑师Bas Smets布局的水渠和植被。其中一座老铁路建筑容纳了卢玛工作室(Atelier Luma)的作品,这家设计与研究实验室为“生态、经济和社会转型”提供本土化解决方案,在那里,稻草、橄榄核、藻类等被制成建筑和家具的材料。你能在这些建筑物和风景中与更多艺术作品相遇。
慈善是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给人的一大印象。卢玛的创立者是玛雅·霍夫曼(Maja Hoffmann),她继承了一笔基于瑞士制药公司Roche的财产。霍夫曼和阿尔勒的纽带来自他的父亲,这位自然观察家和鸟类爱好者曾在卡玛格设立了一个研究中心。霍夫曼说,卢玛是一个“混合了建筑、艺术、自然和设计的独特环境”。它是“多年实验的成果”,“代表了我和艺术的关系,从我还是个孩子起,这种关系连同我和自然的亲密便已开始萌芽。”
卢玛似乎并不属于艺术界的权力游戏。当霍夫曼谈到自己对于艺术和自然的热爱时,具有一种信服力。她雇佣了盖里,“一位使用自由形式的建筑师……而我将其视为艺术家”。如果你的净值像霍夫曼所说那样,达到72.6亿美元,那么花掉其中一部分,还有很多更糟糕的方式。

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

但是,这一系列好的方面加在一起,却有一些问题。你很难相信,在大火和洪水肆虐的一年中,盐墙会对处理气候紧急情况有什么卓越贡献。附着于金属板表面的矿物质在功能上可有可无。如果你真的想节省能源,降低排放,你就不会造这么一个用金属混凝土构成的华丽建筑。
正是这样一种宏伟的建筑效果将艺术置于幕后的地位:例如,霍夫曼的滑梯位于地下室角落里,很难找到。观众在迷宫一样的空间中漫步,想知道如何在令人迷惑的布局里找到路线,以及应该看些什么。在对于梵高的致敬与整个结构的铺张浪费上也存在着不协调。他是一个能让一把普通椅子或装满鲜花的水壶都显得超凡脱俗的人,正如长期以来,梵高作品的价格总是嘲笑着画中描绘对象的贫穷,而卢玛的奢华似乎也与他的世界相去甚远。

卢玛·阿尔勒艺术中心细节

就盖里而言,他是一个可以充分利用有限资源的建筑师,可以用铁链栅栏和胶合板创作诗歌。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之后他便显示出了如何利用更多的预算,但是他最好的作品仍是那些“螺蛳壳里做道场”的项目,在条件和需求下推拉,而不是自由发挥。在使用更为谦逊的材料时,他那些经过碰撞的自由尝试更有魅力。
在卢玛的美好意图中,有一些彼此矛盾的地方。一方面,这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巨大地标,另一方面,又有对于向日葵作物的合理使用。而在理想的情况下,壮观和深思应该彼此影响。
(本文编译自《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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