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平面的古怪视觉系:挪用,调色与循环美学 | Beatriz González
发起人:毛边本  回复数:0   浏览数:921   最后更新:2021/07/09 14:17:48 by 毛边本
[楼主] 毛边本 2021-07-09 14:17:48

来源:多库门塔  张营营


图像©️哥伦比亚数字艺术档案库,波哥大安第斯大学,摄影:Oscar Monsalve


“室内装饰(Interior decoration)”的制作过程看起来就像一个工程,是新鲜的油墨在长14米宽2.7米的织物上秩序翻滚的丝网印刷过程(如上图所示)。同时它也是一个意义不能自理的庞然大物,它习惯躺在机器上等待被生产,被赋予灵魂和现实的意义。但当它悬挂在展厅,或者一个它允许出现的地方时,一种强烈而直接的表现力就会涌现出来(如下图),错位的图像和绵延的形式能够让人领略到当代艺术中“有情节的故事”。

Beatriz González, Telón de la móvil y cambiante naturaleza (Drop curtain of mobile and changing nature), 1978, acrylic on canvas, Neue Neue Galerie (Neue Hauptpost), Kassel, documenta 14, photo: Mathias Völzke.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移动与变化天性的帘幕,1978,布面丙烯。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现场,德国新画廊,2017。摄影:Mathias Völzke。

这是一幅7×12米的马奈画作“草地上的午餐”的现代景象,它被画在了窗帘上。这是艺术家Beatriz González(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为1978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制作的,其灵感来自一本杂志的封面,当时的封面是马奈画作的印刷复制品,在阳光及灰尘的长期影响下,它褪色得像一个旧雨篷。“这就是印象派画家追求的动人多变的大自然给我们的启示...”在这件作品中,西方的现代艺术被揭示为一个恒定的中介般的背景与介质。

马奈用前景的空白来构成他的场景,希望把观众引入画中;比阿特丽斯则将构图分成两半,把画布变成了戏剧般的幕布,她的邀请并不是让观众同三位资产阶级人物坐在一起,而是让观众透过作品,看看幕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Beatriz González的作品通常使用不和谐的颜色将精英文化和世俗文化相结合,并时常伴随一些讽刺性的因素,构成她一幅幅宽大柔软且有温度的视觉系艺术作品,并悄悄地展开她的社会批评。

Beatriz González, Decoración de interiores (Interior decoration, 1981), Screenprint on canvas, 1.4 × 10 m, Athens Conservatoire (Odeion), Athens.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室内装饰,1981,布面丝网印刷, 1.4 × 10 m,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希腊雅典展区现场图片,雅典音乐学院,2017。

1981年的“室内装饰(Interior Decoration)”,是以一张安全部门负责人聚会的照片为基础,以黑色、海绿色和橙色的色彩组合再现的帘布上的一系列人物。领结和项链可能是某个鸡尾酒会的标志。画面中,一成不变的微笑和张开的嘴巴被涂抹了一层绿色污迹,似乎在进行一些公开的诽谤。“窗帘代表着力量,”她说,“就像一部讽刺漫画。”另外一组作品《悲剧的基础》和《喜剧的基础》(1983)(Foundation of Tragedy” and “Foundation of Comedy)是将两幅反复出现的军人形象并列在一起:一幅是一对死去的夫妇,另一幅是一名男子正在领取嘉奖奖章。


Beatriz González, Decoración de interiores(Interior decoration), 1981. Tinta sobre lienzo, 220 x 600 cm. Colección Malba.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室内装饰,1981,布面丝网印刷,220 x 600 cm。


挪用,循环美学,图像实用主义

无论作品是否批判,Beatriz González的作品中总能传递一份热情和少许的另类幽默属性。她将人类遗产般的图像(诸如新闻类照片,或艺术史图像)的象征性进行了巧妙转换,将图像从既定的通俗意义转换到批判反思的美学轨道上来。

一开始,她的艺术被解读为一种抵制国际美学(即二战后的抽象艺术)的艺术形式,例如通过挪用和“有计划的区域主义”反击那些高品味的艺术传统。她通过正式的、多层次主题的作品在原始图像和作品图像之间提供了一个跳板,供人们从中思考复杂和不平等的权利关系、性别差异、“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的差别,以及哥伦比亚精英阶层和大众阶层之间的巨大鸿沟。

作为一种批判工具,Beatriz González的作品拷问了现代政治的品味、文化的回路边界,以及艺术与象征暴力的关系,并提供了一种处理个人和集体悲伤的新方式。她的作品一直在揭示哥伦比亚社会的焦虑、阶级差别、政治挫折和社会性探索等。


Beatriz González, The Sisga Sequences No.2,1965, oil on canvas.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西斯加自杀2号,1965年,布面油画。

一对年轻的夫妇捧着一束白色的花,手指交缠,带着神秘的微笑望着观众。这些二维的人物,加上亮粉色的背景,让这幅画看起来像是一个奇怪的logo,而不是一幅婚礼的肖像。比阿特丽斯的画作“西斯加自杀2号”(1965年)是这位哥伦比亚艺术家20多岁时创作的,这幅画是根据报纸上一对夫妇溺水自缢的照片改编的三联画作之一,这对夫妇认为,死亡能够保持新娘的纯洁,于是自杀身亡。


糟糕的复制品

“剪报对我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我不使用互联网,我每天都看当地的报纸,并在每一张照片里都能找到情感,当新闻摄影停止时,我也会停止...”但,“只有糟糕的复制品才会引起我的兴趣。”

在波哥大市中心游荡时,Beatriz González在一些报纸和印刷品中发现了细节错误,这些错误展现了一些谋杀行为的消失,这些“印刷错误”对于比阿特丽斯来说格外地有魅力,在对这种错误的执迷中,她阐明了媒体无法反映的群体性痛苦。

政治是一面之词,它追求不真实,但艺术会告诉我们历史所不能告诉我们的,因为作假在艺术的生产系统和流程中从来都没有存在的空间。

尽管Beatriz González曾使用过从维米尔到毕加索等欧洲名作的图像,但她总是想方设法替换掉图像的原始来源,而不是将低质量的印刷复制品转换出口到所谓的第三世界。典型代表就是“移动与变化天性的帘幕”(1975-1978)那件作品。

“最后的桌子”(1970)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的诙谐版本,它被画在大量的餐厅家具上。这类形式的作品为比阿特丽斯赢得了波普艺术家的国际声誉。


暴力就像家具,窗帘···


重复是一种坚持记忆的方式,“记忆一直被滥用,我想把那些值得记住的事件,变成人们能够记得住的标志,并小心翼翼地做这件事......”


她的作品图像包括批量生产的通俗图像、流行的视觉图像、艺术史图像、宗教画、世俗石版画、广告图片、耸人听闻的故事照片,或爱国主义的新闻剪报等。为了打开语言上的通道,Beatriz González经常从跳蚤市场淘来创作需要的家具、窗帘、墙纸等日用材料,通过样式的组合来支持她的图像再生。


她的作品关涉了哥伦比亚生活的社会和政治方面,批判了暴力的细微化程度和权力的非理性。反过来,她的作品也同时具有启发性。自80年代以来,暴力死亡的情绪在她的作品中一直很明显,她的关注点一直是试图捕捉事实发生后的痛苦和哀悼,但她并不直接描绘暴力,而是描绘暴力受害者的心思,就像González使用的原始图片一样,腐败和殖民主义的结构性暴力已经被广泛的复制和传播,这种暴力就像家具和窗帘一样,早已成为我们日常生活里的固定装置。


艺术家: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

Beatriz González


Beatriz González 1933年出生于哥伦比亚布卡拉曼加,60年代初于波哥大开始了她的艺术实践,在那里她跟随阿根廷评论家玛尔塔·特拉巴(Marta Traba)学习建筑、绘画和艺术史。长期以来,她从西方艺术史和当地报纸上提取图像,通过一种基于平面的、轮廓清晰的和古怪调色的视觉语言来重塑图像,并再次制作。


1948年自由派政治家豪尔赫·埃利塞·盖坦(Jorge Eliécer Gaitán)遇刺引发长达十年的内战,在暴力之后,她放弃了在波哥大的建筑研究,在布卡拉曼加做了一年的橱窗装饰师,后又在阿根廷评论家玛尔塔·特拉巴的指导下,于1959年返回首都学习艺术。


20世纪60年代中期,她开始收集新闻剪报、各种图片和美术复制品。现在她的助理依然替她保存着8000份图像档案,从健美运动员、选美皇后,到充满激情的犯罪活动,它们激发了许多艺术创作与表达的可能。她从这些大量发行的早期绘画大师的海报上作画,但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从生活的基础层面开始艺术的生涯。



Beatriz González 的作品

Beatriz González : Rétrospective 1965-2017, Commissaire María Inés Rodríguez, CAPC Musée d’art contemporain de Bordeaux, du 23 novembre 2017 au 25 février 2018.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回顾展 1965-2017,波尔多当代艺术博物馆,2017年11月23日至2018年2月25日。

Beatriz González, Mutis por el foro (Exit Stage Rear), 1973, enamel on metal sheet assembled on bed, 47 ¼ x 80 ¾ x 35 7/16".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Exit Stage Rear,家具床和金属板上的搪瓷绘画组合。

Beatriz Gonzalez, Retrospectiva, 640x400cm.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回溯,640x400cm。

Beatriz González, Gimnasio Bacatá, 1968, Heliograbado, Colección Beatriz González © Beatriz González, 2018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巴卡塔体育馆,1968,日光胶版印刷品,艺术家收藏。



Beatriz González, Historias Wiwa I, 2015, Wallpaper.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维瓦的故事I,2015,墙纸。

Beatriz González, Naturaleza Casi Muerta.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几近死亡的自然,家具床和金属板上的搪瓷绘画组合。

Beatriz González, Zócalo de la comedia, 1983. Image Courtesy- Museo Nacional Centro de Arte Reina Sofía.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喜剧的基础,1983,索菲亚女王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

Beatriz González, Los papagayos (The Parrots), 1987, oil on paper 29 ½ x 78".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鹦鹉学舌,1987,纸本油画,29 ½ x 78。


View of Beatriz González’s Auras anónimas (Anonymous Auras), 2007–9. Central Cemetery of Bogotá.  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匿名光环,2007-2009,波哥大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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