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锋:关于一个文本拆解成两个文本的形式
发起人:搞事情  回复数:0   浏览数:906   最后更新:2021/04/26 11:15:00 by 搞事情
[楼主] 搞事情 2021-04-26 11:15:00

来源:日常陈述  文:金锋


关于一个文本拆解成两个文本的形式

唯一能回答“什么是数学”这个问题的,

不是哲学而是数学本身的活生生的经验。

——R柯朗 H罗宾《什么是数学》

还在四、五年前,我对上世纪60、70年代的“文本”做过一些词性归类的拆解工作,还统计出了归类词性的百分比。这样的作品是用词性归类的方式消解了原有文本,但原文本的所有用词(包括标点符号)依然在场,这在观念上给了我很大的展开。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比德里达所说的“灰烬”更有追究的余地,毕竟“灰烬”毁灭了存在物“在场”的性质,特别是毁灭了存在物背后的意图。而词性的拆解,我的收获是,它能让语境的还原一目了然。

对一张布告的词性分类


在这次徐州的《鼎新重构》展中,我展出的作品叫《关于一个文本拆解成两个文本的形式》,在文本处理的方式上不同于以前。我试图用强行截断的方式,提取、剥离与原文本异质的信息,尘归尘,土归土,还原出原文本的本来面目。我假设了一种语境,这种语境贯穿在了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让它成为一种“常态”。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假设?我觉得这样便于“对弈”,便于“烧脑”,更便于手段升级。

设想中的布展方式


我选择的文本材料是1972年安徽省初级中学数学试用课本,是初中数学第六册,讲的是“对数”。一般说来,在数学中要渗透进其他思想文本,这是很难办到的。但也有例外,比如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数学中就渗透进了“万物皆数”的宗教意识,走向神秘,趋于小众,这是一种内力导致的结果。这只能说是小规模的渗透。而大规模渗透的方式,则需要外力的有效介入方能实现。这种效果,在这这本“对数”数学课本中可见一斑。可以说,在当年全国各类教材的编写中,“渗透”是“常态”。

1972年安徽省初级中学数学试用课本

这是非常纯粹的书,目录中有关于“对数”性质的研究


存在A、B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本,当文本B完全渗透进文本A之后,这个混搭文本还被冠名为A,我觉得这个思路本身是非常艺术的。从操作手段来说,这种渗透之后的混搭,政治与艺术已经不分彼此了。这种思路的另一种修辞表达,可以从陈独秀的一句话来领会,这是当年陈独秀从监狱出来之后说的话,他说:“我还是原来的陈独秀;我是一个全新的陈独秀”。很容易看得出来,前者的渗透是叠加,而陈独秀所想表达的是“转换”, A通过B转换成一个新的A,自然还以A命名自身。前者是政治,是艺术;后者是政治,是“革面洗心”,我觉得这在观念上是更加艺术的。


通过B 的“渗透”达到A 的“转换”,当且仅当“革面洗心”, A还以A冠名自身。在我看来,这样的混搭描述,形式与效果都很逻辑了。


这样说来,当年汇聚在一起编写教材的教师,其实都是艺术家,他们是新文本制作的统摄者,他们以视阈展开的步履,设计着故事的格局。他们的作品,即便今天看来,无论从体量、观念,还是从互动、效果,都是段位不低的观念艺术。更值得在意的是,这种“文本”是以“试用课本”的形式实施的。所谓“试用”课本,面上其实有两个理解,一是还在过程之中,还会有更为一致的专用课本即将**;另外一方面,好像为历史留有了余地。这是一种特定时代的暂时性使用本。但我宁可把“试用”两字科学地理解为“试错”,因为这样的解读空间一下子开拓了,在时间上也更加地“未来”,所谓“留有余地”,这是为研究留有缺口。


这里,我描述一下我的做法。我只是从文本本身出发,把这本数学课本中真正属于数学的部分分离出来。在分离的过程中,我觉得这项工作还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一种文本的渗透,它是全方位的,是试图进入数字的内质之中。《关于一个文本拆解成两个文本的形式》,实际上也只是形式拆解。文本照例应该是清晰的,它是围绕着一定的主题,力求完善自己要说的部分,至于其它,能不说是尽量不说的。所以,拆解就是剥离掉文本之外不属于自身的东西,这剥离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渗透进去的东西,这时可以比较两个文本的“体量”以及它们的比例。直观就能看出,当渗透文本超出原文本50%以上,这就直接“反客为主”了。

展览现场之一

展览现场之三

文本互对

展览现场之四

作品局部

作品局部

作品局部


我很喜欢分离后的文本,它实际上是一堆形式化了的符号与数字了,它的“骨架”已经被渗透进来的文本“蚕食”掉了,这就是渗透的力量。


数学通过演绎与论证,通过推导与计算,走向或逼近惟一的“真”,所以数学有着非常纯粹的外表:美,这是一种内外一致的美。这种纯粹性其实是渗透不了的,一如用国产思维渗透芯片一样,这是在两条道上使的劲,只是在心理上搞在了一起而已,实际上是完全不搭调的。顺着这个思路,我觉得在拆解、剥离的同时,并置着一份装饰性的“课本”,如此,文本的再次混搭可以继续进行。这可以看成是对《关于一个文本拆解成两个文本的形式》的形式补充。


像对课本的渗透一样,有时作品也要做到一种豪横,其效果是:拒之不得,受之不爽,这就是我前面所说的“烧脑”的含义。“烧脑”不是搞晕自己,而是霸气地升级,这在我看来才比较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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