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艺术而科学”地批评//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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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rt中国 2008-11-04 16:07:57

当代艺术:“艺术而科学”地批评

――回答燃烧的凤
吴味





在最近较长一段时间内,对于当代艺术的理论问题,我和燃烧的凤、天乙等网友有较多的争论。批评我的“问题主义”理论思考的文章计有:天乙的《质疑吴味先生“两种抽象”》和《吴味的“问题主义抽象”是投机概念》,燃烧的凤的《作为观念的“抽象”――后抽象》和《“艺术批评”与“艺术地批评”――从吴味先生与我的分歧说起》。我分别写了《走出抽象的边界――再谈“问题主义抽象”兼与天乙商榷》、《抽象的“问题主义”与“本质主义”――兼答燃烧的凤、天乙和廖上飞》、《当代艺术批评的知识论倾向――与燃烧的凤商榷》和《抽象艺术的“伪命题”――何桂彦的“后抽象”概念》等文,与他们进行了争论。应该说在批评我的文章中,燃烧的凤的《“艺术批评”与“艺术地批评”――从吴味先生与我的分歧说起》一文分量最重,可以说是比较全面地质疑我的“问题主义”理论思考。鉴于燃烧的凤在当代艺术认识论上与我的根本分歧,我写了此文,再一次对当代艺术的“问题主义”理论进行辩护。

燃烧的凤在《“艺术批评”与“艺术地批评”――从吴味先生与我的分歧说起》一文中,批评我有关当代艺术的“问题主义”理论思考是“由艺术学科出发,从其它领域吸取有用成分来构建一个具有‘交叉学科’特性的新‘艺术’范畴(学科)” ;是对艺术的界定而不是对艺术的理解;是对公共领域交流的疏离;是建构一种当代艺术知识论“新模式”、“新标准”、“新秩序”;是“主体决定论”;是“理性逻辑主义”;是“形式——内容解析法”等等【1】,并认为他与我的分歧“在于语境的差异”。实际上,总的来说,燃烧的凤的批评多是我的“问题主义艺术”思考所要尽力避免的。之所以燃烧的凤会有这样一些批评,除了我的“问题主义艺术”思考本身不完善之外,恐怕主要还是因为没有真正理解“问题主义”在根本上是一种思维方式(思想方法)。

一、不能机械地理解当代艺术的形态学

燃烧的凤说:“我所说的从接受角度对学科界限的消解并不与吴味先生所做的形态学界定发生根本冲突,矛盾的是我认为形态学界定对当代艺术批评话语在公共领域的实现并没有积极作用。作为知识组成,形态学研究当然是有意义的,但对当下批评却很难显示出思想交流的开放性。吴味先生通过对‘问题主义’艺术形态的构建事实可以对公众理解‘问题主义’艺术产生有用的影响。然而,这种影响引发的将是什么呢?大概结果只不过是确立起‘问题主义’的当代艺术地位,更远的可能也就是‘问题主义’成功地造就一种‘模式’对当代艺术的未来发展起到某种引导的作用。这一过程无益于激发公众的批评意识,相反只是又一次充当了公共审美教育中的指挥棒。”【2】

我对当代艺术的形态学理解是结合当代艺术方式的根本转型而进行的,对于当代艺术来说,由于当代艺术“作品”的概念已经发生变化,它实际上是包括作品在内的整个问题语境系统(不仅仅是指艺术家直接创作的那部分),所以当代艺术的形态学已经是一种扩大的、泛化的形态学概念,对它的研究实际上是一种当代艺术的问题语境关系的研究。对当代艺术的形态学界定实际上是对当代艺术出现的新的形态学特征的分析(与以前的艺术方式比较),而不是对它的定义,而且这种分析处在永恒的动态变化中。形态学从来就不可能事先定义,而只能是事后分析总结。形态学研究从来就不是单独研究“形态”的,而是同时要研究形态产生的机理及意义。那么,当代艺术的形态学研究如果是一种“问题语境关系的研究”,怎么会“很难显示出思想交流的开放性”呢?

而我的“问题主义”恰恰强调的是艺术如何在问题语境中通过创造特定的问题语境关系来有效地凸显问题,应该更是有利于“激发公众的批评意识”,更有利于公共领域思想交流的开放性。事实上,我的“问题主义艺术”思考极少涉及“形态的构建”,我也认为当代艺术的形态学言说容易导致误解,我只是强调了当代艺术作为一种批评的方式要通过一种新的形态学体现出来。这种新的形态学研究是当代艺术创作、批评、鉴赏和传播不可或缺的。

二、方法论的“独特方式”不是“密码”

燃烧的凤说:“吴味先生所说的‘独特方式提示了独特问题’从当代艺术作品批评话语现实普遍意义上来说是合理的,但如果这一‘独特方式’在具体的作品中成为密码之后,一本通过解读‘独特方式’才能理解‘独特问题’的密码本就成为了需要。‘问题主义’方法论正是在解读‘水墨零阵’的需要下建立起来的。这种‘说明书’式的‘方法论’再次将理性逻辑凌驾于视觉批评的感觉情境之上。如此绕一个大弯子的办法实在让‘艺术地批评’在理性批评的面前显得笨拙了。”【3】

我说当代艺术的方法论是“独特方式提示了独特问题”,这实际上是希望当代艺术在具体的问题针对中产生针对性和有效性的方法论,这恰恰不是形而上学的“模式论”、“标准论”。“独特方式”是和“独特问题”联系在一起的。问题是独特的,你对问题的体验就应该是独特的;或者说你的体验是独特的,你体验到的问题也就是独特的(问题的独特方面),你提示问题的方式就应该是独特的。“独特问题”一旦被提示出来了,那么提示问题的“独特方式”也就清清楚楚了;或者说你的“独特方式”一旦找到(创造)了,那么“独特问题”也就提示出来了。对于当代艺术来说“独特问题”和“独特方式”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即就是“内容即形式”或“形式即内容”的关系。如果没有“独特方式”,怎么能说你对问题的体验是独特的呢?你对问题没有独特的体验,那你对问题的言说又有什么超越性可言呢?作品又有什么新的意义呢?所以艺术作品的“独特方式”就是艺术家对问题的独特体验的表现形式,它决不会是什么密码,艺术的智慧就体现在表达这种独特体验的独特形式中。实际上我评论的那些有效性的作品,艺术方式总是显得既独特而又清清楚楚。恰恰是那些提示不了独特问题的作品(比如那些沉迷感性的作品),它的艺术方式总是故弄玄虚,总是被人解释得神秘兮兮的。

另外,“问题主义”方法论不是为了解读我的《水墨零阵》作品的需要而建立起来的,早在我的《水墨零阵》作品之前“问题主义”就已经有很多讨论了。我用“问题主义”对《水墨零阵》的解读是在作品体验下的理性言说,容易给人一种“理性逻辑凌驾于视觉批评的感觉情境之上”的错觉,其实观念作品的观念阐释都会给人这种感觉。实际上我的《水墨零阵》的方法论应该是理性的感觉或感觉的理性,不是像燃烧的凤所说的“‘说明书’式的‘方法论’”。作品的阐释说起来都很简单,但对作品的体验和感受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而且体验和感受不仅仅是针对作品本身,还应包括整个问题语境。关于我的《水墨零阵》,我在《水墨零阵:问题主义的水墨》【4】和《抽象的“问题主义”与“本质主义”――兼答燃烧的凤、天乙和廖上飞》【5】等文章中有详述。

燃烧的凤说:“批评之所以要‘艺术地’进行,源于对‘可控性’的摆脱,这种摆脱根源于当代艺术批评目标的要求。立足于民主期待的当代艺术在行动上提出问题而不解答问题;在愿望上期待激发更多的问题,而不是问题的答案。因此,无论观者角度上的‘内容-形式’分析所提供的知识是怎样的‘是非对错’,它都只是在走向‘艺术地批评’的反面。”【6】

“艺术地批评”为什么一定要完全摆脱“可控性”(我要理解为“理性”)呢?其实,对于当代艺术来说,艺术只有在一定的“可控性”中,“艺术地批评”才是可能的,不然,那就不是“艺术地批评”,而是“艺术地胡扯”。艺术如果要有效地提出问题,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理性的控制呢?理性在当代艺术中是使艺术的能指有了一定的倾向性,而不至于完全是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而使观者在特定的问题语境中才能同样具有特定的体验而不是永远莫名其妙的体验,这种对问题的提出才是有效的。“胡思乱想”总以为能够提出很多问题,而其实是无法有效提出任何问题。那么这种“胡思乱想”的“艺术地批评”实际上就是一种“艺术地胡扯”。所以,如果说当代艺术是一种“艺术地批评”,那么“问题主义”就是一种我所理解的使“艺术地批评”成为真实可能的有效方法论。

三、传播学既是观念也是方法论

燃烧的凤说:“我提到的传播学是广义的传播学,这与吴味先生用于提高批评效率的狭义传播学完全不是一回事。‘艺术地批评’不是以争取最多的拥护者为目标,通过对狭义传播学中的传播技巧研究来‘炒作’,‘批评性艺术’只会适得其反地消解了批评话语本身。正是这许多前提认识上的分歧导致了吴味先生同我的观点的继续冲突。”【7】

其实,燃烧的凤对我的传播学观点批评也是片面的。从传播学视野来审视当代艺术以揭示话语霸权和争取公共批评话语权利,这当然是当代艺术的一种有价值的观念(这种普遍接受的观念也不用老是强调)。然而这种观念如何在当代艺术的实践中呈现一种真实的可能性,这却不是有了这种观念就自自然然地成为可能的。所以我说“对于当代艺术来说最终不是要单纯研究传播学,而是要研究怎样的当代艺术才能更好地运用传播学。”【8】;并说“要把传播学纳入当代艺术的本体论”(这一点我没有充分展开,燃烧的凤也没有注意)【9】,实际上是上述当代艺术的传播学观念下的进一步思考,把传播学纳入当代艺术的本体论,就已经是为了彻底实现上述当代艺术的传播学观念,而如何利用传播学则是观念下的具体方法论思考了。研究如何利用传播学并不是说要研究如何“炒作”当代艺术,而是要研究在问题的现场如何利用传播学的观念和方法论使作品批评增加新的真实的可能性,此时当代艺术的传播学观念才具有它的真实有效性。这样的当代艺术传播学思考当然是与当代艺术的思维方式(传播学观念)有关的,要不然怎么叫做“把传播学纳入当代艺术的本体论”呢?所以,燃烧的凤认为我所说的传播学是狭义的传播学,而他的传播学是广义的传播学,实际上是一种想象的分类(传播学在<

[沙发:1楼] guest 2008-11-04 21:10:15
现在还有人关注当代艺术理论吗?当代艺术还有理论吗?
[板凳:2楼] guest 2008-11-04 21:16:29
我一直搞不懂“问题”怎么就成“主义”了???????????????
[地板:3楼] guest 2008-11-04 21:19:06
我对知识论的批判是批判知识论的形而上学,不是要把知识论本身丢掉(事实上艺术本体论的思考在根本上也离不开知识论。存在哲学本身不也是知识吗?),而是要把知识论置于本体论的动态情景中,使艺术在文化现场的有效性思考既是本体论的知识论的,更是本体论的认识论的;既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理性秩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理性秩序的形而上学,就像形而上学的感性无序一样。所以,我既看重经验之于艺术的意义,更看重经验理性之于艺术的意义。因为我相信,离开理性,经验的存在的意义总是模糊不清的(带有玄学色彩),而无法构成一种真实的力量。就像我们的“禅”感觉、顿悟了几千年又让我们的世界显现了多少“意义”呢?在今天又有多少真正的“意义”和“力量”呢?所以,对于当代艺术来说,我以为既要直面经验,更要回归理性,而使当代艺术既是“艺术地批评”,更是“科学地批评”。


顶!!!!!!!!!!
[4楼] guest 2008-11-05 08:39:28
太长了。不过读了后还是有些启发的。
[5楼] guest 2008-11-05 08:43:41

[6楼] guest 2008-11-05 08:46:56
无味老是整些没用的!
[7楼] guest 2008-11-06 14:17:48
无味老师:艺术成为科学后,那科学能不能成为艺术呢?
[8楼] guest 2008-11-06 14:20:49

[quote]引用第6楼guest于2008-11-5 8:46:57发表的:
无味老是整些没用的!...[/quote]

对艺术家可能是没用。今天的艺术家都是“向钱看”的!!!!!!!!!!管你理论不理论。
[9楼] guest 2008-11-06 14:47:04
今天的艺术家很多人都是向钱看齐的 这很正常啊 一个好的艺术家可以向钱看齐,同时也做好的艺术 当然这个好字很难定义
[10楼] guest 2008-11-07 08:32:41
吴味的理论到底对艺术创作有什么影响呢?到底需不需要影响呢?
[11楼] guest 2008-11-07 10:50:53
吴味,一个讲原则但在自己的狭小系统里的艺术包拯
艾未未,一个时代的江湖侠客
金峰,一个游走于实验的工程师
杜应红,一个战士
邱志杰,一个机灵鬼
[12楼] guest 2008-11-07 14:40:40

[quote]引用第11楼guest于2008-11-7 10:50:54发表的:
吴味,一个讲原则但在自己的狭小系统里的艺术包拯
艾未未,一个时代的江湖侠客
金峰,一个游走于实验的工程师
杜应红,一个战士
邱志杰,一个机灵鬼...[/quote]

吴味--一个艺术医生。
[13楼] guest 2008-11-07 15:23:08
侯旸彦说道:


你想气死其他胖女孩就直说嘛

这样说小粗腿做人太虚伪 做作了


沙一菲(尛我)的回复:2008-11-05 13:05×
搞笑了.拍的角度好而已.我男朋友一直说我腿粗.应该说.没人说过我腿细.做作?没必要玩那一套.粗就是粗.
侯旸彦的回复:2008-11-05 13:05×
你男朋友不要给我好了

沙一菲(尛我)的回复:2008-11-05 13:06×
他说有肉感的好玩..我觉得还是细点好..我穿裙子都要把大腿挡住的
侯旸彦的回复:2008-11-05 13:08×
好玩还说粗啊 你男朋友脑子有病了

推荐地址:上海市零陵路604号

沙一菲(尛我)的回复:2008-11-05 13:10×
- -.....问题就是粗了才好玩...如果只有骨头..捏起来就不好玩了..
侯旸彦的回复:2008-11-05 13:12×
那让他用大象的 更好玩了
沙一菲(尛我)的回复:2008-11-05 13:15×
-.-,,还没玩就给踩死了
侯旸彦的回复:2008-11-05 13:18×
总之你这腿不是粗的 而且算细的了

否则怎么形容韩红的腿?

沙一菲(尛我)的回复:2008-11-05 13:19×
说实话..我这样坐在椅子上是有道理的..我腿上肉很松的.这样坐的话.下面的肉就不会浮现出来..
[14楼] guest 2008-11-07 17:25:52

[quote]引用第12楼guest于2008-11-7 14:40:41发表的:

[quote]引用第11楼guest于2008-11-7 10:50:54发表的:
吴味,一个讲原则但在自己的狭小系统里的艺术包拯
艾未未,一个时代的江湖侠客
金峰,一个游走于实验的工程师
杜应红,一个战士
邱志杰,一个机灵鬼...[/quote]

吴味--一个艺术医生。...[/quote]

写错了
吴味--一个艺术界的“医生”?
[15楼] guest 2008-11-08 12:11:47
“艺术批评”与“艺术地批评”——从吴味先生与我的分歧说起
燃烧的凤


关于吴味先生与我的分歧

在《当代艺术批评的知识论倾向——与燃烧的凤商榷》(以下简称《商榷》)一文中,吴味先生对我的观点提出了许多质疑,其中涉及到的当代艺术方法论问题再次触及了思想传播(交流)的深层困境。实际上吴味先生与我的分歧并非同一个问题的两面,而在于语境的差异。说到“知识论倾向”,吴味先生从“艺术”出发的理论架构努力似乎更有自柏拉图以来的理性主义气息。我在文章中对许多概念的分析并非要澄清它们的“真实”涵义,而是对它们之间以及它们与我们之间的关系重新提问。这些分析如果一定要同“知识”扯上关系的话,说我倾向于洛克的知识批判也许更贴切些。提起洛克,同样有着医学背景的吴味先生一定比我了解得更多。因此,我相信吴味先生对知识的功能界限是有警惕的(实事上《商榷》一文也表明了这种态度),这也是我在《作为观念的“抽象”——后抽象》肯定“问题主义抽象”观点的原因之一。然而,每当涉及到具体的当代艺术事件或者关于“方法论”的讨论时,吴味先生便不时地陷入到主体决定论中去了[①]。从“问题主义”系列文章中可以看出,吴味先生一直致力于解说他作为作者在作品中倾注的“问题”内涵,而论述事实上也就是在引导观众(读者)建立一个有效的解读方法(这将阐释的意义颠倒了)。虽然吴味先生一再强调《水墨零阵》中的能指与所指关系是“动态”的,但毕竟这一符号学的出发点本身已经回到了“形式——内容”解析法的老路上。将批评话语是否能够实现的责任完全归咎于创作者的思考方式停留在接受理论之前。个案分析里的“植入——解出”认识模式一旦延伸到“方法论”的思考中去便只能是沿着美学的知识论体系滑落下去。在这里需要重申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因为质疑理性学科式的作品解读方式而萌生取消诸学科的狂想。我力图提醒的是当代艺术与公众之间的关系。这也正是吴味先生与我发生分歧的起点,吴味先生是由“艺术”学科出发,从其它领域吸取有用成分来构建一个具有“交叉学科”特性的新“艺术”范畴;而我想做的是从观看和理解的角度上消解学科界限,这并不意味着要否定各学科的曾经存在或继续存在甚至是新学科的产生。更形象直白地说,吴味先生是在对“艺术家”和“批评家”说话,我则是企图与每一个人交流对公共话语权利的认识。

“艺术”与“批评”

《商榷》一文中谈到的问题主要是从我在罗一博客的《“问题”背后的问题――占山新作座谈会引发的……》一文后的回复开始。其中,我就“批评”与“艺术”的关系提出了我的观点:我反对将“批评”与“艺术”作为两个平行的学科来看待,总是将批评同“纯粹的”逻辑文字捆绑在一起是一个误会。批评是一种异在状态的观点的言说,它可以经由任何一种媒介实现传播。视听是人类交流中最常用的接受感官,所以我的观点主要针对视听媒介展开。基于视听途径的批评既可以是理性推导的也可以是“诗艺”的[②],并常常兼而有之。这个混合的事实源于理性论说与“诗艺”言说各自的局限。而令人费解的是,我们竟可以总是置这一事实于不顾而盲目地崇尚论说的权威。对文字逻辑“准确性”的信赖使我们失去了更进一步认识事物的可能性,思想在诸多“茅塞顿开”之处停滞了,而那个给出“明白无误”的答案的话语便开始了霸权的滋生。这绝非批评所期望的结果,但却是一直以来“纯”理性批评的命运。所以我们不断看到源于善意动机的说教式批评不是被专制利用便是自己走向反面。朝向民主时代,我们期待批评激起的是对话而不是说服。对话不仅在于交流已有的个体视角,还是引发更多视角生成的过程。其中,“诗艺”言说显然较理性推导更具“亲和力”[③]。视觉语言与文字语言在逻辑方面的差异使得前者以“艺术”的身份进入人们的视野。视觉批评自古有之,但它并未被作为独立的批评话语看待,常常掺杂的文学因素遮蔽了视觉话语。在很长的时期内,视觉批评都在是文学因素的主导下作为审美式批评的附庸[④],即便是在每一次艺术形态更新中凸现出的视觉语言自身的力量也很快被美学的理性隐藏起来。作为视觉批评的当代艺术也是在一个新旧观念交替的大裂变时代生发出来,它与众多的新奇艺术形式缠绕在一起,互相纠葛引出了无数的是是非非。同以往一样,守卫“艺术”秩序的艺术批评再次投身于规范的重建;而不同的是,在理性逻辑话语之权威性早已遭到质疑的今天,新“艺术”法则重构的意义本身已经成为了疑问。

当我们在使用“艺术批评”这一概念时,究竟想说些什么呢?仅仅是对艺术作品进行批评呢?还是也通过艺术作品来批评一些其它的东西?这不是知识论式的追问,而只是为了审视“艺术批评”到底是在做些什么。“艺术批评”一词在实际应用中两方面的问题都涉及到了,概括地说就是所有同“艺术”有关的文字评论。对艺术作品进行评论是从来都在做的事,即对艺术品的“是”、“非”、“好”、“坏”,“高”、“低”、“优”、“劣”等作一番理论鉴定;通过艺术来批评一些其它的东西的“艺术批评”行为常常包含于前一种评论工作中,“挖掘内涵”、“借题发挥”等手段常常让艺术评论显得更有“深度”。艺术批评规定了艺术作品的理性逻辑归宿。“批评”旨在建立一个作品与观者之间的便捷通道,让观众尽可能“不偏不倚”地领悟作品的“真谛”。评论的身份也就成为了观众欣赏作品的桥梁,同时也是公共审美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评论可以是凭借既定的艺术理论对作品进行一个认定将那些符合审美规范的“优秀作品”挑选出来进行阐释的过程;还可以是通过对作品中的新兴因素进行阐释而重构艺术理论,进而为新生的艺术风格建立合法性的艺术理论拓展。对于这两方面的评论过程,我们一般将前者看作“鉴赏”,而后者则倾向于“批评”。然而,不论是“鉴赏”还是“批评”,有必要注意到,艺术作品在其中都是被研究之物,也是引申意义的源泉。艺术作品成为了理性逻辑的插图或者是艺术批评在做看图说话。在文字语言至上的传统中,艺术作品本身(感官话语)被抛到一边去了。当这种理性逻辑中心主义的艺术批评成为一个理所当然的思考前提时,“艺术批评”与“艺术创作”自然也就被看成为了两个行当。

回归理性还是直面经验

理性逻辑中心主义的思维前提让当代艺术批评陷于无休止的艺术形态争论之中,关于当代艺术的文字“批评”(实际上是一种评论)又一次掩盖了当代艺术作为视觉(实际上还有综合媒介)批评的非理性逻辑感官话语。因此,我所反对的不是各理性学科对当代艺术的继续研究,而是反对将这种研究误解为实现当代艺术批评话语的必经之途,并由此再次掩盖非理性逻辑批评话语的可能性。由杜尚的小便池所引发的现代主义艺术风暴在历经波普之后不但偏离了凸显感官批评话语的初衷,而且由此建立起来的现代主义艺术模式从根本上消解了达达时代的感官批评意识[⑤]。对起始于八十年代的中国的当代艺术而言,主观上并没有意识到视觉批判的力量,但却在结果上展现了这一力量。之后的中国艺术状态变得复杂起来,意识形态和商业传播对现、当代艺术模式的利用、商业投机催生的矫情艺术、民族自卫情绪造就的传统艺术革新等等,让各种立场的评论家们(市场中的艺术“代理人”除外)都焦虑起来,尤其是艺术对几乎所有领域的“入侵”成为了普遍的担忧。于是,重建某种秩序成为了需要。然而,在我看来,对新秩序的渴望才是最应该被警惕的。

其实,在这一时代,想要重新一统艺术天下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但如果这一愿望被作为艺术批评的努力方向的话,只会是将讨论推回到单纯的艺术本体论争论中去。不要忘了,我们追问本体(在)的目的是在于更好地理解此在。作为艺术作品评论的艺术批评不应该充当感官话语的翻译,而应当以个体观者的身份与他人分享自己对具体作品经验(当前的一些个案评论已经显现出这一趋势)。这并不排斥艺术批评中一直在使用的诸多手法,但需要时常意识到的是艺术批评话语只是批评者的个体经验而非知识论的理论构建。这一建议不仅针对批评者的言说方式提出,更针对阅读者的理解方式而言。这同吴味先生所强调的接受立场是一致的。

因此,我所说的从接受角度对学科界限的消解并不与吴味先生所做的形态学界定发生根本冲突,矛盾的是我认为形态学界定对当代艺术批评话语在公共领域的实现并没有积极作用。作为知识组成,形态学研究当然是有意义的,但对当下批评却很难显示出思想交流的开放性。吴味先生通过对“问题主义”艺术形态的构建事实可以对公众理解“问题主义”艺术产生有用的影响。然而,这种影响引发的将是什么呢?大概结果只不过是确立起“问题主义”的当代艺术地位,更远的可能也就是“问题主义”成功地造就一种“模式”对当代艺术的未来发展起到某种引导的作用。这一过程无益于激发公众的批评意识,相反只是又一次充当了公共审美教育中的指挥棒。

再谈“情境”的指涉

我在罗一博客的《“问题”背后的问题――占山新作座谈会引发的……》一文后面的回复中提到“‘当代艺术’事件是否具有批判力,不是通过分析其中是否针对具体的社会问题提出某种问题,也不在于被提出的问题所涉及的内容是情感的还是理性;而在于问题是如何在‘当代艺术’事件里被提出来的,这里说到的‘如何’并非指那种‘内容-形式’二元对立概念下的形式,而是指‘当代艺术’事件整体呈现出来的情境。”尽管我一再声明这里的“如何”并非艺术“形式”,但吴味先生还是认为我陷入了“内容-形式”的泥沼。在此,我对此问题做更详细的解释,并由此进一步探讨“艺术地批评”的话题。

我所说的“如何提示问题”中的“如何”不是一个创作过程中的策略性问题,而是审视作品艺术话语效应时的一种分析。即作品呈现的最终情境并非是创作过程中的一个理性预谋的确切结果,或者说情境的细节感受不完全包含在理性预谋之中,而这种不包含正是从逻辑地批评到“艺术地批评”的跳跃过程中由感觉生发出来的。理性批评追求一种可控性,这正是前边提到过的理性批评首选文字逻辑的理由之一。批评之所以终于可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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