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 圣人
发起人:tomatowxh  回复数:1   浏览数:1485   最后更新:2008/11/02 00:17:18 by guest
[楼主] tomatowxh 2008-11-01 20:38:47

杜尚(Marcel Duchamp 1887-1968), 出身在法国诺曼底小镇薄兰维勒,父亲为公证人。少年习画,外祖父、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是画家。二十来岁已成为巴黎绘画界的先锋派画家之一,名列1912年第一本介绍立体主义的书中。1913 年,其作品《下楼的裸女》在美国引起轰动,被美国人视为最出色的欧洲现代画家之一。正值其时,他却放弃了绘画,因为他从流派及门户之争中见出:无论是传统艺术还是现代艺术,最后都会做成统治和奴役人的权威,剥夺人的心灵自由。从此他不再作画,只是独自探索用其他手段表达自己对艺术的看法:艺术可以是非艺术;人应该对“艺术”具备平常心,把艺术和人类的其他活动等同看待。唯有如此,人才能在精神上真正获得自由。杜尚对艺术权威的否定和不恭敬,最典型地体现在两件作品中:一是给达芬奇的传世名作《蒙娜丽莎》画胡须;一是在小便池签上名作为他的作品。这两件作品都出现在1920年前,那时,变艺术为非艺术的思想并不能为人理解和接受,因此,杜尚在近40年的时间里默默无闻,很少露面,也很少做作品,只以下棋自娱。直到1958年后,随着波普艺术(一种拿日常俗物当艺术品的流派)出现,杜尚才重新被“发现”,他的反艺术思想迅速成为西方当代艺术的主流,造就了无权威无领导风格的后现代艺术的开放局面。至今,杜尚依然是西方艺术的精神领袖,无人超越。杜尚大概可以算是美术史研究中的“斯芬克斯之迷”。首先,这个人作品奇少,从他15岁开始留下的作品算起,到他27岁(1913年)时打算不再作画止,他的作品连习作都算上一共是101张。从1913年到1925年的12年间,他只创作了60件作品,其中有不少是“现成品”,即在现成的东西上签名,作为他的作品。 其次,这个人拒绝做艺术家,安静隐退,不加入任何流派,不发表任何意见,艺术界越是轰轰烈烈的事情,他越是躲避。 更少见的是,这个人完全不把艺术放在眼里!就是他,公然轻蔑大师杰作,在达芬奇的传世肖像《蒙娜丽莎》上画了胡子,还把小便池当成作品拿到艺术展览会上去。 可是奇怪,正是这个顶不拿艺术当一回事的人,艺术却特别愿意拿他当个事,在1950年代后西方艺术出现的许多新流派,个个都争着要跟他攀亲结缘,认“贼”作父。 他放弃做艺术家,从根基上颠覆艺术的地位,可是,艺术竟被他独自一人带入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开创了西方艺术近半个世纪的繁荣(同时也包括混乱)。 杜尚还在世时,关于他的研究已开始,1960年代时已经出现了三到四本对杜尚的研究专著。到1980年代,关于杜尚的研究专著已经占据了参考书目的四页,如今,在近年出版的杜尚专论中,关于杜尚研究的书目已长达十七页之多。也就是说,杜尚研究每二十年以几何级数增长。毫无疑问,这个书单还会继续无限制延长。 在这样浩繁的研究书籍里,杜尚的方方面面都应该被研究到了。执着的学者会上下求索,引经据典,费心搜求他在西方文化中可能的渊源,写成洋洋万言的宏论巨册。诚实的学者只能摇头叹息:杜尚的无形无相早已逃开了西方那张实证主义的密网。对于这个艺术家,人们越是研究,越是不能自拔,越是难以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杜尚这个人如此特殊?如此影响深远? 杜尚的艺术,正象一位杜尚传记作者马奎斯((Alice Goldfarb Marquis)指出的:“杜尚的艺术最叫人迷惑的吸引力是:他作品的重要性不是来自它们的美,却来自否定美;不是来自意义清晰,却来自模陵两可; 不是来自丰饶多产,却来自吝啬少量;不是来自它所充份表达的,而是来自它所不可表达的;不是来自它的明白呈现,而是来自它的费解难测。”杜尚的为人,则象一位美国画家说的那样,“杜尚非常吸引人,你却不知道是什么使得他如此吸引人。” 如果给杜尚画像,他的相貌是:椭圆的脸形,淡淡的眉毛,灰色的眼珠,挺拔的鼻子,象牙般光滑的皮肤。他的个头是1•68米。 他的脸上常带笑容。18世纪法国著名的启蒙学者伏尔泰脸上也常带笑容,可那种笑容是进攻性的,尖酸辛辣的隽词名句任何时候都会脱口而出,去无情地嘲讽他的敌人。可是杜尚的笑容轻淡温和,不具任何进攻性,那是一种隐而不显的笑,不仅不露齿,甚至可以连嘴唇都没有动,却在他的眼角眉梢,乃至体态上流露出来,那是一种洞悉了世态真相的笑,是对于一切颠倒迷惑,痴心妄想的轻嘲。可是他从不出口伤人,从不跟人起争执,这个反对一切社会流行价值的最彻底的叛逆者,终身没有一个敌人。 他的基本情形是:学历,高中毕业。一生没有职业。长期未婚(67岁才结婚)。没有任何财产--不光没有房子、汽车,家中甚至连书都没有一本。他的住处简单得象一个船舱。他旅行时常常不带任何行李,他把洗换的两件衬衣都穿在身上,牙刷放在口袋里。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喜欢他(无论男女),所有的艺术团体都想拉拢他,可是他从不属于任何女人,也不属于任何团体。 他说话准确有效,绝无废话。连他的生活都是精确的:他量出为入,不花力气多挣一分钱,不积蓄任何多余的身外之财。 他从不失态,一向从容镇静,他的镇静来自他的不在意。他的朋友说,“你不得不认为,这样的不在意是一种大智慧的表现。他说的每一件事都非常简单,完全不带倾向,这样极度的单纯反而极度迷人,你会注意到,他终其一生都在这个方式里生活着。” 美国画家兼收藏家考普雷(Willam Copley)说:“请原谅我谈到杜尚时要把他当成圣人,他对我而言就是这么回事。圣人就是具有智慧之人,杜尚就是能够意识到在我们每个人鼻子底下的简单真理。” 这就让我们好奇了,那么多卷帙浩繁的研究尚无法说透的杜尚,他的所有好处竟只是来自“鼻子底下的简单真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简单真理? 我们不妨试着从杜尚自身的言论中来了解他的简单。 杜尚对人生所取的简单态度是:


  “我从某个时候起认识到,一个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做太多的事,不必非要有妻子、孩子、房子、汽车。幸运的是我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相当早,这使得我得以长时间地过着单身生活。这样一来,我的生活比之娶妻生子的通常人的生活轻松多了。 从根本上说,这是我生活的主要原则。所以我可以说,我过得很幸福……还有,我没有感到非要做出什么来不可的压力,绘画对于我不是要拿出产品,或者要表现自己的压力。我从来没有感到过类似这样的要求:早上画素描,中午或是晚上画草图等等。” “我不是那种渴求什么的所谓有野心的人,我不喜欢渴求。首先这很累,其次,这并不会把事情做好。我并不期待任何东西,我也不需要任何东西。期待是需要的一种形式,是需要的一个结果,这个情况对我来说不存在。因为到现在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什么东西也没有做,我觉得挺好。” “我反对所有的那些……小心翼翼的盘算,一堆非常逻辑化的原因:我是该选择绘画,还是该选择别的?是做个搞艺术的人,还是去结婚,有孩子,有房子……我没有那种预先的计划,我不为明天担心。” 杜尚对艺术和艺术家所取的简单态度是: “……活着,画画,做一个画家--从根本上不意味着任何东西。实际上在今天事情还是这样。一个人想成为画家,是因为他想要所谓的自由,他不想每天早上去坐办公室。” “我不觉得艺术家是那种必须做出什么东西来的社会角色,好像他欠了大众什么似的,我讨厌这种想法。” “ 我有兴趣的不是艺术作品,而是做出作品的人。” “一个个体,人之为人,人之为人的那个大脑,对我来说比他做出的东西要更有兴趣,因为我注意到许多艺术家只在重复他们自己。当然这是不得不如此的,你不可能总在创造。他们有这样的一种积习,使得他们,比如说,要在一个月里画出一张画来。一切取决于他们的工作速度,他们觉得他们欠了自己的社会每月和每年的画作。” “从根本上说,我不相信艺术家的创造功能,他和其他任何人是一样的人。他的工作是要做某种事情,那么商人也是要做某种事情……‘艺术’这个词是从梵文来的,它的意思是‘做’。现在每个人都在做些什么事,那些在画布和画框之内做东西的人就被称为艺术家。起先他们都是被称为工匠的,我更中意这个称呼。无论在世俗的、军事的、或是高雅的生活里,我们都是工匠。” “我不觉得艺术很有价值。是人发明艺术的,没有人就没有艺术。所有人造的都没有价值。” “艺术是一种瘾,类似吸毒的瘾。艺术家也好,收藏家也好,和艺术有任何联系的人也好,都是沾了这种瘾。艺术的存在绝对不是如同真理的存在一般。” “为什么允许艺术家的自我四处泛滥并毒害空气?我们难道没有闻到空气中的恶臭?” “每天在这个世界上有6000个展览在举行,因此,如果为一个展览,艺术家就认为是他艺术的终结,或相反,是他艺术生涯的高峰,不是有点儿可笑吗?你必须把自己看成六千分之一,就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对做人的基本看法是:


  “我喜欢活着,呼吸,甚于喜欢工作。我不觉得我做的东西可以在将来对社会有什么重要意义。因此,如果你愿意这么看,我的艺术就可以是活着,每一秒,每一次呼吸就是一个作品,那是不留痕迹的,不可见不可思的,那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我不相信‘个体’这个词,这个词是人造出来的。”因此“我对自己不认真。” “我什么都不信!‘信’这个词又是一个错误。就象‘判断’这个词。它们两都是很可怕的观念,但世界却建筑在其上。我希望月球上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拒绝接受任何现成的东西,我怀疑一切。”“我总是想着要放下自己已经有的包袱。” “我是非常不受诱惑的。” “本来我们这个地球在浩瀚的宇宙中就是小而又小的一点, 人们又老要摆出一种权威的面孔,这一点难道不够让人觉得好笑吗?” “我总觉得,如果把科学这类尺度稍微撑长一点, 生活会变得更加有趣……当然我们毕竟要接受所谓科学的法则,因为这给生活带来许多便利,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是事物的真相。也许它们只是幻相。我们太看重自己了, 我们以为自己就是这个地球上的主宰,我对这一点非常怀疑。‘法则’这个词压根儿和我的处世原则相抵触,科学显然是一种封闭的循环,每50年或者某时候,新的法则一出,旧的就得全部改过。我看不出我们为什么要如此推崇科学,因此我要给出另一种证伪,我全部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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