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在日本的扩散,会成为福岛危机的第二次重演吗?
发起人:欧卖疙瘩  回复数:0   浏览数:1586   最后更新:2020/02/21 11:37:58 by 欧卖疙瘩
[楼主] 欧卖疙瘩 2020-02-21 11:37:58

来源:ARTSHARD艺术碎片  劉元博


一切的天灾人祸都是从“崩塌”开始的。


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在日本的“崩塌”究竟是从一名负责撤侨的日本官员自杀开始的,还是从原本灯光闪烁亮如白昼的豪华游轮“钻石公主号”上大规模的疫情爆发开始的?

事发地点:从武汉撤离的日本公民入住的埼玉县和光市国立保健医疗科学院,图片来源于NHK


看不见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正在系统下悄然孳生着。但浮在表面的是东京艺博会在网站上宣布按计划举行,东京奥运会的圣火将在日本全境进行传递以及如期举行的近10万人参加的马拉松大会2月18日,日本神户大学传染病学教授岩田健太郎在网络上揭露出钻石公主号上的真实情况,2670名乘客以及1100名船员,不分感染区域与非感染区域地在船上滞留了两周,上船的防疫工作人员也未做到足以保护自身的防护标准。甚至参与工作的医生们在结束游轮上的工作之后还要回归到所在医院的日常工作中。2月19日,目前未感染的乘客陆续下船,回到日本各地。而在2日前的2月17日,日本厚生省发布收治标准,患者需要体温超过37.5度并持续发热四天以上,达到不得不持续服用退烧药的程度......

日本厚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19日宣布,钻石公主号撤离的呈现阴性的乘客下船后无需隔离,图片来源于日本产经新闻

2月17日,日本厚生省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收治标准,图片来源于NHK


回想日本上一次经历的灾难,是在2011年。地震发生在日本东北部太平洋海域,强震引发了巨大海啸对日本东北部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震后不久,福岛第一核电站中一座反应堆开始发生异常导致核蒸汽泄露。2011年3月28日,已检测到的数据显示,日本核泄漏已经达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污染水平。方圆30公里内居民被强制撤离,20-30公里内10-20年无法供人居住。难道,在建立核电站之前,人类不曾预测到它泄漏后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吗?人类从来都知道,在罗伯特·奥本海默制造出人类第一颗***的时候,就知道它将会带来的灾难,但人类最终选择了视而不见。

图片截取自《坂本龙一:终曲》

2019年2月14日,在最新一次东京奥运会、残奥会推进总部会议上,安倍提出希望东京奥运会的圣火炬从福岛出发,向世界强有力地展示受灾地区从东日本大地震中复兴的姿态。复兴的可能只是不顾民众游行反对而重新启动的反应堆吧,至今仍在外避难无家可归的54000人呢,是什么“复兴”的力量让他们一辈子不想回到他们曾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的呢?

日本艺术家团体Chim↑Pom,《REAL TIMES》(2011),拍摄于距离离福岛第一核电站700米左右的东京电力公司内的展望台,图片来源于森美术馆

灾难是人类共同的悲恸,2013年,我曾到访过受灾严重的宫城县石卷市,因地震毁坏的电车线路还未修复,以至于中途需要换成电车公司提供的大巴进行中转,地震海啸给这座小城留下的疮疤依然渗着血,随处可见海啸发生时水位到达高度的标尺,没过腰际,毫无波澜下这样的深度都会让人类行走困难,更别提海啸所带来的的巨大冲击力,被卷入后所陷入的黑暗与眩晕让我无法再继续想象当时人们的恐惧。

石卷市中心车站,图片来自网络

宫岛达男,《时间之海-东北(2017石卷)》,图片来源于森美术馆

“你在广岛什么都没看见。
“我什么都看见了。
历史一幕幕地重演着。
2018年,东京森美术馆建馆15周年之际,策划了一场名为“灾难与艺术的力量”的展览。整个展览强调震后复兴的基调虽呼之欲出,但灾难与战争中生出的恐惧与绝望,却没能被“振兴”的激昂曲调掩盖。“重生”、“新生” 只不过是美好乌托邦打出的幌子,那些永远后会无期,只能打向绝不存在的天国的电话,是活着的人永远的伤痛,带着伤痛的人又怎么去谈论“新生”?我们一遍一遍地悼念着,也就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永远不要忘记。“新生”不应当付出“死亡”的代价,正如“灾难与艺术的力量”参展艺术家Mirosław Bałka的作品《肥皂回廊》(1993 / 2018)所表达的,肥皂用于清洗“新生”以及“死亡”的躯体,这是两个全然平等不存在前后因果关系的人类状态。而作为波兰籍艺术家,“肥皂”又引向了人类的另一场灾难,即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预示着,这是被送往毒气室前交到犹太人手中的肥皂。

Mirosław Bałka,《肥皂回廊》(1993 / 2018),图片来源于森美术馆

位于日本仙台市的“通向天国的电话亭”,图片来自网络

图片截取自《坂本龙一:终曲》


记得展览的最后,小野洋子的作品《Add Color Painting(Refugee Boat)》邀请参观者在作品周围的墙壁上、地板上以及难民船上留言,最终完成作品。难民船沉默了,就像这世界再也回不去它从前的样子了,笑的人,不再笑了,哭的人,也不存在了,但永远不要让“当事者”仅仅以“幸存者”的身份发声。不要让当事者像是来自异乡的客,像是迟到的人,站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靠着随身携带的干粮,继续“安闲”地活着。

小野洋子,《Add Color Painting(Refugee Boat)》,图片来源于森美术馆


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危机,不禁想问,我们真的生活在和平年代吗?那些墙壁背后,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沙沙声,就足以让我们如坐针毡,产生焦虑,好奇心以及恐惧对身心的消耗,绝不亚于在外面生活时所产生的焦虑。危险的信号从未停止警告,但人类真的认真对待了吗?还是在岌岌可危之时依然勉强投以一瞥?

窗外,风柔日薄春犹早,自然依旧按照它的规律更迭着,全然不理会人类正在经历的林林总总。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