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一个锚固精神的依托,就无法构成地方
发起人:另存为  回复数:0   浏览数:1312   最后更新:2019/10/28 08:06:14 by 另存为
[楼主] 另存为 2019-10-28 08:06:14

来源:打边炉DBL


沙龙现场


10月13日下午,坪山美术馆四季学术沙龙之秋季场——“行动想象”暨“未知城市:当代建筑装置影像展”闭幕式在坪山美术馆举行。


此次沙龙基于展览提出的问题指向,和坪山美术馆的机构语境,16位来自建筑与视觉艺术界的讲者针对“地方”这一关键词,围绕“什么造就了地方”、“人们以何种方式阐释地方”、“艺术如何发现地方”三个问题,进行了一下午的讨论。在全球化的时代下,对“地方”和“地方性”的重新探索,有助于城市构建者、公共事务实践者、乃至生活在“地方”的每一个个体更好地建立人和空间之间的连接。


此次沙龙由坪山美术馆主办,《打边炉》策划。发表前经过沙龙主持人和与谈人的审校。


空间之外


▇  城市的发展有它的自然规律,至少要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空间,第二阶段是场所,第三阶段才是地方,都把城市当作像是初生婴儿一样来对待,在这个过程中所要经历的时间是很难跨越的。我们今天创造物质空间的手段极度发达,城市建设者有各种强大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凭空变出一座城市,却往往忽略了时间在城市里的作用。建筑师最擅长的是制造空间,但是地方和场所背后的精神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建筑师的能力,也超出了一个城市规划者的能力。


城市有三个特征,第一安全,第二交易,第三其实是神性。今天考古会发现,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祭祀的中心,这是城市的神圣性所在。这种神圣性,在今天现代城市的发展中逐渐被剔除了,但神圣性未必就是宗教,也未必是狭义上的风水,它是天地精神的中介,是地方性的内核。地方,是联通天地之间的一个特殊的锚固点。神圣性和神秘性共为阴阳鱼的两极,如果既没有神圣性又缺失了神秘性,没有了一个锚固精神的依托,就无法构成地方。(周榕,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博士、副教授,《世界建筑》杂志副主编)


▇  要让一个地点具备地方感,必须要保持未知性,当一个地点失去了神秘感,所有人都能够消费它的时候,地方感也就失去了真正的价值。地方未知性的提出,最终确实可能会有被生产、消费的部分,但同时,未知性在全球性的消费系统当中形成了一种障碍,让人无法进入,无法轻易地去消费它。我觉得现在对地方的讨论反而是需要这么一种东西,而不是一个听起来很有地方感的地点,去到后才发现都是早已被设定好的地方感,这样永远无法真正进入到核心的状态。(张宇星,“未知城市:中国当代建筑装置影像展”策展人,趣城工作室(ARCity Office)创始人和主持设计师)


▇  谈论地方其实是在谈论人和空间关系的建立,如果这个地方是舒适、友好的,那即便是第一次去的人也不会感到陌生,也就会对空间产生记忆和情感。很多空间都能建立这种情感关系,这和场馆的性质和规模没有绝对的关联性。现在我们建了很多美术馆或文化设施,这也只是具备了空间的载体,如果我们完全按照行业惯性来思考和操作,只会固化艺术在社会中的存在形式,关联性和创造性都是缺失的。所以机构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单纯地服务某一个社会群体,单向地传播抽象的理论知识,而是能不能真正关注地方,创造更多的契机让大家参与进来,拓展边界。(赵蓉,招商蛇口•设计互联副馆长)

“未知与可见:什么造就了地方感”沙龙现场,左起:周榕,陈侗,冯原,汪原,张宇星


地方认知


▇  文化和地方的发生,首先要追溯到人类的迁徙和定居,流动性是一切地方文化发生的前提,是所有地方得以产生的第一个阶段。人要居住,必须得认清家的方位,如果没有家,或许人类也就失去了认识路的必要性。对家和地方的认知,让人开始产生对自然界天然的恐慌。因为意识的出现,我们的大脑知道自己在哪,能够解释周边的世界,解释人和土地、地方的关系,于是就产生了最早的宗教,衍生出文化,并逐步发展为传统。(冯原,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中山大学视觉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  我们讲地方性,实际上是在说一种认同,是集体对一个位置所产生的共同认知需求,通过对地方的认同从而达到一种文化上的共识。共识和认同感造就了一个地方,而二者终究会落到实体之上,构成某种形象,成为精神的寄托。在古代,往往会通过一些宗教场所,如神庙或是宫殿,来承载这种共识。现在,这种模式的地位在逐渐下降,而美术馆、图书馆、大剧院这类的公共设施则慢慢出现,取代了承载城市和文化人群的共识,成为现代社会里知识积累和文化积淀的重要呈现。(刘晓都,坪山美术馆馆长,URBANUS都市实践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建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  我们人的眼球能够看到所有的外部世界,但不能直接地观看到自我,这之间形成了一种分裂,二元论因此产生。外部世界是庞大的整体,另一边则是非常渺小的自我,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自我越来越大,外部世界和自我便了对立的二者。讲地方也好,中央也好,这都是在外部世界的范畴去讨论问题,这个讨论并没有本质性地改变我们的认知,而我认为,谈到下一个时代美术馆要怎么做的时候,应该是认知方式上的改变,重新回归到内在性的挖掘。(野城,“未知城市:中国当代建筑装置影像展”策展人,野城建筑事务所(Wild City Factory)创始人/主持建筑师)


地方人


▇  因为有人,才会有地方,没有人的存在,空间、时间一切都不存在,地球也不过是一些无机体和有机体的集合。(陈晓阳,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源美术馆联合发起人)


▇  地方,是有心理记忆的,要看一个地方是不是已经成为地方,那就看这个地方长大的孩子他有没有乡愁。当一个人,在他生命中最困难、最孤独的时候,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他回忆,找到子宫般深切的安慰。地方对我们心灵深层的慰藉,不是单靠城市功能的完善就可以做到的,这需要靠其中非常多微生物的滋养,让空间发酵为场所,场所发酵为地方。(周榕)


▇  地方感包含了两层含义,一是恋地情结,这是空间对于人的做法;另一层是地方认同,这是从人出发,主动寻找和场所之间关联的行为。环境心理学讲“心理地图”,指的是,我们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生活中构建出自己心理上的地图,闭上眼睛,不需要外部的指引,也会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心理地图对我们的地方认同非常重要,因为这是要经过长时间的日常生活慢慢架构起来的。在中国当今城市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在城市的快速拆除和建造当中,我们原有的心理认知地图也在不断地经历建构再推翻的过程,这对都市人造成了相当大的精神困惑,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这方面的精神患者。(汪原,华中科技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新建筑》杂志副主编)


▇  博尔赫斯书店搬了那么多次,我没有一次掉眼泪,说关就关了,在书店留下来多少记忆无所谓,要把我赶走就赶走了,都无所谓的。对我来说,真正的地方感是一个更大范围上的感受,是对城市的参与,当你把整个思想、情感、工作、金钱都灌注进了一个地方,这样砸下去会逐渐砸出对一个城市的认同感,地方自然就成了你的地方。我在广州砸钱做类似的项目,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对这个城市的一种责任,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情感了,同时这种责任和情感,又跟我对广州人的认知是对立的,在这当中,参与的复杂性才是构建地方感的因素。(陈侗,艺术家,任教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博尔赫斯书店及其艺术机构(CANTONBON)创办人)


▇  在哪里做美术馆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关键是看美术馆做了什么事情,汇聚了什么样的人,才会产生价值,形成地方性的联想。我是从西安来的,西安有太多的历史包袱,在中国历史感特别强的城市都有着沉重的包袱,过分注重地方的历史,反而导致了观念的滞后、发展的滞后。(张达利,大象空间创始人、创作总监,国际设计师联盟 AGI会员,深圳市平面设计协会SGDA 学术委员)


流动的地方性


▇  地方性并不永恒,它是一个临时性的、特殊的话题。地图上任意一个点都可以被称为地方,但那和我没关系,要让一个空间成为自己的地方,唯一的办法是要花时间去到这个地方,让自己的身体和它发生真实的接触。我在坪山做了这么一个展览,对我来说这个地方从一个陌生的状态发展为已知的状态,我到这里来,经过一个地点,便能预知到下一个地点,于是坪山便成了我的地方。(张宇星)


▇  地方生产的文化传统会在传播和扩张中不断地更新,因此地方应该是在持续的积淀和反复的变动发生的。只有在时间的作用下,在既对立又相互塑造的积淀和变动中,地方才会形成、拥有一个属于它自我的传统。(冯原)


▇  对一个地方的认识并非绝对且恒定的,回想一下广州跟我有关的几个建筑,我曾经都极力反对,比如说广东美术馆,一开始想我一辈子肯定不会去那里,后来不光去了,还老去,大学城刚做好的时候我也说不去,结果我现在还在那边住了下来。这座城市里所有我批判过、讨厌过的东西,最终我都被他们征服了。(陈侗)


▇  按照上一个时代的思路来考虑的话,坪山是非常偏的地方,恰恰是在这个时代,坪山才有机遇创造一种文化中心崛起的可能性。所以在这个时代,在地性是相对的,它可以不断扩大、变化、缩小、转移,对我来说,我认为应该回归内在性的讨论,而不是地方性的。每个领域都要去做内在性的挖掘,在文化的生产和建构上发挥作用,探索一条新的、能够形成转化的道路,这个讨论的意义就成立了。(野城)


全球地方感


▇  在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下,我们能够随时知道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任何事情,不再需要人和空间的实体互动,那么我们和场所之间关系的建构,对地方认同的建构,是否还存在着过去一般的需求呢?(汪原)


▇  地方概念的提出,肯定要跟全球性进行对抗。但今天的城市是绝对遵循全球化语境的,在深圳会开车,在纽约、洛杉矶也一样能开,并不会出现认知上的障碍,这其实极大地降低了我们进行信息交换的认知成本。可是这又会形成一个悖论,因为对建筑师、艺术家来说,他们使用的整套话语工具,都是在全球性的话语认知下形成的,地方性提供了一个语境,但当建筑师从系统中生长出来,同时还要另外生成能够抵抗系统的东西,这之间跨越的难度是巨大的。(周榕)


▇  我们今天处在现代创造传统、全球创造地方的时代。从传统的角度来说,地方性是前一个阶段的积淀和总结共同形成的,但是在现代性对效率的追逐下,全球所有地方都被塑造成了一个地方,地方性和现代性恰恰成为了相互对立又共同塑造的二者。(冯原)


▇  虽然我们不断在强调地方性,或是说机构工作的立足点,“地方性”仍然是一种表达的修辞,或是一种叙事的策略方向。要是换一种描述方式的话,机构生产的内容并不只局限于“地方性”这一面向,它也可能是属于全球的,任何一个地区都可以成为世界性的话题。所以我觉得一个机构在做地方工作的时候,还应该要思考如何让地方进入到全球的网络当中,把地方性的问题转换、或是更好地和全球性的问题连接起来。地方和全球,不是对立的概念,在做地方的同时其实已经深入了全球。(胡斌,广州美术学院艺术与人文学院教授,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常务副馆长)



地方运用


▇  一个机构,总有一个落地的地方。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是怎么由机构的所在地出发进行探讨也对包括和这个地方的时间和地缘关系的延展。这个工作是其他地方的机构所无法取代的,因为你就在身边,对这个地方更熟悉,条件更为便利,因此也更有义务和责任去做这样的工作。以地点为中心延展开来的工作范畴,一方面要面对过去,另一方面,立足当下进行艺术和文化的探讨,和对未来的前沿讨论都是有必要的。(胡斌)


▇  我们对地方历史的反思,并不只是一种政治正确的赎罪,而是要看到,过去的历史、文化也是提供地方独特性的资源。在人类学的研究里,首先会把地方按照地理来分类,比如说广州和深圳截然不同的文化形态,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不同的地区,地区里生活着不同的人,在地区之上,才能讲地方。不能因为我们是学者,是文化精英,就有资格罔顾这样的过去,只有通过文化精英和机构在这方面进行多层次、多元化的书写,才能让这些声音发出来。(陈晓阳)


▇  说到在地性和对地方的认识,实际上不止是以情怀性的描述讨论地方,更多是在反观自身,通过地方性的行动展开我们的自我评论,去认识我们和环境的关系。地方,为我们提供了展开主体行动的脉络。从工作上来说,则是在选择一道工作的切口,这个切口越小越好,投入时间、精力,不断在一个很小的孔洞当中做功,就像是挖一口井一样。(钟刚,《打边炉》创办人,主编)


▇  2015年开始,我们在潮汕做了一个叫“观潮”的电影节。潮汕这个地方,在过去三十多年间经济单方面高速发展,但城市的配套设施、文化、思路跟不上的情况下,处在一个奇怪的离散空间当中。当我们的电影人在关注自己家乡的时候,这样的“趣味性时空”在他们的情感上的呈现就不止是乡愁,而是担忧,是真的关乎个人、家庭、宗族和地方。所以他们往往不只是在利用电影中的景观,比如故乡的山水、风俗、饮食和故事去尝试表达他们的乡愁,而是自然而然地会去选择像小卖部、电话亭或者是一个卖黄片的小摊这样甚至不能被称之为地方的地方,一些“non-place”,这些地方并不会在人潮中形成直接的关系,它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作品当中,观众也根本无从看出这些故事发生在潮汕和其他地方的真正区别。我觉得这是一种策略,创作者尝试在这种略带疏离的地方感中,跳跃一点回看自己的家乡。(陈柏麒,OCAT深圳馆研究员)


新地方性


▇  为什么近年来大家突然特别多地在讨论“地方感”,为什么非要把一个地方打造成让人觉得有地方的地方,让原本只是跟我们自身相关的地点发展为跟全球相关的地方,潜在目的是要让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从而产生更多的流量刺激消费、生产、就业。地方的差异性是先天存在的,因此地方是一个天然可以被消费的产品,而消费,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全球化的、标准化的行为和现象。就我自己的感受来说,我越来越感觉到现在的城市活动愈发地把人的身体和地点之间的关联切割开了。确实资本为这些地点打造出了很多的概念,但如果你不来到现场,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没有意义。(张宇星)


▇  我们现在谈的地方性其实前面要加个“新”字,是个“新地方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按时间孕育出来的,而是通过一种新的生产机制重新生长出来的地方性。为什么现在反而更需要地方性,就是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不确定性在逐渐增大,我们生活在一个前途越来越叵测的一个时代。每个人要追求安慰,反而会在地方寻找一些真真正正确定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是我们能够讨论新地方性的基础。(周榕)


▇  从现代性走向后现代化的过程里,现代性意味着什么,我们怎么重读现代化,地方是否能给我们提供一个重新出发的基点。在这个时代我们有行动有想象,我想这背后推动的力量,是一个一个的人,是他们的行动力和想象力构建了新时代下地方的情怀和知识。(李耀,深圳坪山美术馆副馆长,曾任广东时代美术馆黄边站当代艺术研究中心执行人,OCAT深圳馆教育与公共项目主管)


地方工作与目标


▇  我们在地方工作的目标是什么,我们和社区的关系是什么?人类学研究有一个基本的学术伦理,在地方做研究不能只拿,还要给,我们和地方之间应该是一种互助的工作方式。所以我想源美术馆的工作对我现在在机构中的工作反而有很大的帮助和启发,我会更清楚我们要解决的在地问题,如何去呼应当地人——我们实际主要观众群体的需求。(陈晓阳)


▇  我们在讨论地方感的时候还是倾向于从理论的层面出发,但是这些问题最终都会落到我们的服务对象身上,我们应该要问来今天这里的人到底获得了什么,他们花时间来到美术馆真正的受益是什么。去年我们在深圳做了一场“观潮”的回顾放映,有现场观众问为什么这些片子不都是潮汕话的,其实我们的选片经历了从最早都是潮汕话,到后来语言不限甚至故事发生地不限潮汕的变化。我们的团队从一开始就非常坚定,做“观潮”,观的不止是潮汕,而是潮汕这个地方的人来人往,是能够与潮汕产生共情的故事,所以才会在2017年开始做东南亚的片子,把我们对“潮”的理解进一步放到南太平洋当中去。我们不会把语言当作地方性的特点,不会把电影中出现的饮食文化、民俗信仰当作是宣传的卖点,这些提供给潮汕当地观众的片子,最终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文化需求,而不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民族自豪感。(陈柏麒)


▇  做地方建构,肯定不能单凭一腔热血,要考虑怎么才能持久地做下去,自己能够坚持,同时获得别人的关注,一定是需要跟日常生活相结合的。放下身段,原真性和先锋性并进,最后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否则热情褪散后,过几年自己不想玩干脆就放弃不做了,地方性的建构也会失去它的生命力。(韩晶,同济大学建筑学博士,上海半层书店创办人,“未知城市:中国当代建筑装置影像展”策展人)



在地反思


▇  我们在提出在地性的同时,有没有一种人类共通的审美乐趣是可以忽略在地性的,我觉得一直要有这样的警惕。城市空间已经被定义为非常政治化的空间,尽管我们强调感性和审美,但谁也逃不掉这一层内容。官方的经验、机构运营的经验、策展人的经验交叉的时候,会不断涉及到如何定义他人和自我,如何定义我们是否能代表他人,找到合适的对象,这都是很细腻的问题,核心是有趣,让经验和知识更好地共融互生,才做得到机构的知识生产。新事物的创造没有谁能独立前行,都是集体合作的成果,在这个过程中如何关联独立思考和合作精神,这也是有很多需要考虑的地方,因为有问题,我觉得各个空间都充满挑战,特别好玩。(樊林,广州美术学院艺术与人文学院教授)


▇  很多媒体都在追求影响力的最大化,建立全球的影响力,这是一种认识世界展开自身行动的方法,但是除了这个方法,是不是有不同的选择?《打边炉》用了一种相反的方式,只关注我们自身,通过我们对地方、对珠三角的认识逐步去延展,这种延展性反而让我们得以从媒体的工业生产中挣脱出来。我们有时候会去想象别人是怎么样接触我们工作的,可能一个人并不为我们所熟知,当他们在面对另外领域的某些角落,思考到另外的问题时,会通过检索关联到我们的工作,这种陌生的关联性、时空的跨越恰恰是这个工作有魅力的地方。当我们把地方生产传递到了一些非常陌生的领域,在我看来这会形成真正传播的穿透力,传播并不是简单的“10万+”或者是网红效应,这样的传播只是一种消费而不是价值的传递和保存。(钟刚)


▇  地方行动由谁来行动?我看到的大多数情况是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在帮助地方挖掘地方文化,建构它的存在感。但同时这也存在一个问题,对于不熟悉地方的人来说,我们所想象的地方特色,哪怕它曾经存在过,是不是在我们的地方工作中被精英化了?反而造成了和地方水土不服的冲突。所以在我去做地方建构行动的时候,首先的定位就是要扒下自己精英的外衣,做具体的事情,如果永远高高在上地带着专业的目的,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和地方违和的。(韩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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