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Babe I 2001, Cildo Meireles
去年因参加国际艺术评论奖(IAAC)的评选,从而有幸获得了一次去伦敦短暂驻留的机会,应馆方要求希望自己可以写一篇“游记”来分享一些这次行程的经历,但我数次提笔竟不知从何说起。事实上,对于任何一个初次去到某地的人来说,我想几乎这座城市、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与气息都会引起新鲜感。
Tate Britain
我的作息时间总是很晚,从北京到伦敦几乎没有时差,甚至可以说完美衔接上了这个错位的时间,而直接投入到行程里。本次驻留,除了参与 IAAC 在皇家艺术学院(RCA)举办的活动外,每天都在参观和拜访之中度过。参观的美术馆与博物馆如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泰特英国馆(Tate Britain)、维多利亚与艾伯特博物馆(V&A Museum)、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白教堂美术馆(Whitechapel Gallery)、海伍德美术馆(Hayward Gallery)、蛇形画廊(Serpentine Gallery)、萨奇画廊(Saatchi Gallery)、设计博物馆(Design Museum)、巴比肯艺术中心(The Barbican Centre),画廊包括坐落于 Mayfair 区域的高古轩(Gagosian)、大卫·卓纳(David Zwirner)、摄影师画廊(The Photographers' Gallery)、豪瑟沃斯(Hauser & Wirth)、弗劳尔斯(Flowers Gallery)、Marlborough(London)……如此罗列,恐怕仅仅写下每个机构当前展出什么展览就足以构成一篇流水日记了吧?
严格来说,这次伦敦之行在各个机构所看到的经典艺术品要远远超过当代艺术作品。去 Tate Britain 拜访文献中心的时候,正逢展出梵高的特展,对于这样一个名字,我看展前的期待其实仅仅是充分享受本雅明意义上的灵光就心满意足了,但诸多细节还是带来了许多预设之外的感受,比如有一张梵高的草稿引起了我的兴趣,梵高模拟了一张仿若报纸头条的页面起草,作为画作的底纹,主体则是一双来自草纸外部拓展空间的手,按押着一位“犯人”,从中我们会推测那时的梵高对借艺术进入“社会”的方式的思考。而用报纸这样的载体做作品在当代艺术的创作逻辑里根本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这是发生在艺术尚未进入现代主义时期(更不用说当代艺术了)的梵高身上时,难免还是让人无比诧异和对其超越时代的一面感到折服。以至于,有过这次经历后,我对于看“大师回顾展”这件事情,有了更加注意的诉求——将艺术家那个时代的创作逻辑硬生生地放置在当代的逻辑下,会产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回想起来,我可以写下这次伦敦之行里看到最喜欢的展览是艺术家 Jenny Holzer 的现场,最惊叹的是见识了 Tate 文献中心巨大体量的档案;也在 The National Gallery 见到了诸多教科书式的原作,当然,同样开心的还有在泰晤士河边的草坪上跟朋友们的叙旧时间…这些经历都是美妙的回忆,但提笔自己却总是羞于谈论这些回忆的细节,以至于我总觉得回忆就该与语言保持距离,成为纯粹的回忆。那,不如有关伦敦的回忆就此收手吧。
曾经也读到过一句话“无视它们并不能使它们消失,而严肃的质疑则有助于锉掉它们不怎么有理的自命不凡”,我早已经记不清这是哪位写作者写下的句子了,甚至几乎忘了其中所提“质疑”的语境究竟是什么,但我想,这也是许多写作者还愿意写下批评的推动力。对了,忘记说,每次想到这句话脑袋里总会伴随着另一句,大概是“批评是容易的,难的是给出建设”,与大家共勉。
文、摄 / 王欢
王欢 | IAAC 5 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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