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798艺术 王薇
安德烈·布特兹同名个展
博而励画廊 /北京
2019/3/2 - 2019/4/14
安德烈·布特兹同名个展博而励画廊展览现场
德国艺术家安德烈·布特兹近年的绘画创作主要围绕着具有抽象视觉特点的“黑色”系列及以卡通人物形象为代表的“未命名”系列展开。尽管后者借用了艺术家在多年前绘画创作中曾采用过的具象元素，但其已剥离了最初的象征性含义，转而作为一种纯粹的画面语言元素，与所谓的单色“背景”共同构建出一个与“黑色”系列在本质上相同的场域，从而呈现了艺术家对绘画本身的形式探索，及其对生命、死亡、宇宙等宏观问题的思考。
艺术汇：此次你在博而励画廊的首次个展中展出了新近创作的“未命名”系列。事实上，这个系列，或者说以大眼睛和骷髅卡通形象为主要表现对象的创作早在十多年前即已存在。能否谈谈该系列最初的创作思考，及其在持续创作中的变化与推进？
安德烈·布特兹：这类作品的创作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现在则是一次重返。应当说我的作品都是抽象的，但在1990到2010年代我画过卡通形象，这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形象，所以我首先要做的是毁掉它们。从2010年开始，我用了7年时间创作“黑色”系列，之后我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归到卡通形象的绘画创作。
《未命名》170×270cm 布面丙烯 2018
《未命名》40×51cm 布面丙烯 2018
艺术汇：在关于你的文章中提到，你的作品渗透着对生命和死亡的本质思考。对这一终极而严肃的主题的表达在艺术作品中并不鲜见，但每个人的方式却不尽相同。为何你会选择以卡通形象作为你的表达方式？当然，这并不是说二者是矛盾的。你作品中的卡通形象是否有着某种具体的来源、指向或象征？
安德烈·布特兹：每个艺术家的作品其实都包含了生命与死亡这个主题。其实我并没有选择以卡通方式来表现这一主题，这次展览仅仅展示了我创作的一部分，而我所做的远多于展览所呈现的，所以我会说我的绘画作品都是抽象的，即使你看到了人物形象的存在。这些形象在最初被创造时是有所指向的，比如像骷髅一样的男人形象来自德国纳粹党卫军的骷髅标志，它意味着死亡。男人形象是没有眼睛的，是已经死去的，女人形象则是有眼睛、有色彩的，代表创造，只有二者一起才能创造生命。但是，当我重返这一系列的创作后他们就不再具有这样的意义了。“黑色系列”消除了一切表意，即便之后人物形象再次出现在我的作品中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这些都仅仅是绘画。
《未命名》180×130cm 布面丙烯 2018
《未命名》41×30cm 布面丙烯 2018
艺术汇：在你近年的作品中，画面背景愈发简化，人物形象通常被置于一个单色的背景之中。尽管抽离了现实的语境，依旧可以观察到单色背景中丰富的笔触痕迹和微妙的浓淡变化，画面由此给人以一种简约却不简单的感受。能否谈谈你与此相关的思考？
安德烈·布特兹：仅仅是这批作品看上去比较简约，在一层展厅也展出了一幅蓝色的抽象绘画，这表明我的绘画虽然简约但并不简单，因为背后涵盖了很多决定。即使那些画中的人物形象也并不代表人物本身，包括形象、色彩关系、空间在内的整个画面场域才是主题，人的形象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要和整个画面结合。我的作品没有背景，或者说背景和人物形象传达着同样的信息，它们是在一个画面逻辑中的。整个画面就像是无限循环的数字关系，它们是非理性的，我的“黑色”系列作品也是这样的。
《未命名》41×30cm 布面丙烯 2018
艺术汇：你作品中色彩的丰富性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你也称自己是一个善用色彩者（colorist）。那么，在你的作品中，色彩更多是一种感性的抒发，抑或是对形式语言的探索？
安德烈·布特兹：我作品中的色彩与个人表达无关，我希望它与宇宙相关，它是关于数字、计算及图像制造。如果没有这些非理性的无限循环的数字，画面就不会产生美感，或者说看上去就会觉得不对。数字是理性的，但绘画不是理性的，它运用的是另一种不同的计算方式，这就是为什么艺术总是不可控的。
艺术汇：我们知道，这批作品是你移居到洛杉矶后的创作。在你看来，环境的变化是否会对你的创作产生影响？
安德烈·布特兹：我承认在德国时创作的作品颜色确实与现在不同，环境产生了影响。有人说我到洛杉矶后的作品色彩更鲜亮了，但这可能并不是最重要的。通常来说，德国不是一个善用色彩者的国家，像意大利的威尼斯、南法这样的地方才是，它们是色彩的发源地。我觉得洛杉矶更像是南法的感觉。所以，我从德国逃来了这里。德国对善用色彩者来说太危险了。
《未命名》30.5×22.9cm 纸本铅笔 2018
艺术汇：此次展览亦展出了你的部分手稿作品，它们是否是你大幅彩色作品创作的前期小稿？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手稿通常是不着颜色的，这是否说明除了画面结构之外，作品更多的细节和最终的结果并非是被严格预设的，而是在创作的过程中逐渐显现的？
安德烈·布特兹：我从来不会提前画小稿，我的所有纸上作品都是在彩色作品完成之后创作的，我把它们当作是一种消化。我和学院是完全相反。我不会过多预设，但为了不使画面太过混乱，我会对画面有一个大概的构想，也会有严格的控制，我对待绘画是非常严谨的。就像医生照顾病人一样，我的工作就是照顾画面。
艺术汇：在你的部分手稿中会出现字母“N”，据了解这是Nasaheim的缩写，这个合成词传达了你创作中的何种思考？
安德烈·布特兹：N代表数字。Nasa 是美国宇航局，代表非常遥远的地方；heim在德语里是家的意思，代表非常近的地方。绘画正是关于这种处在远与近之间的空间，所以它没有背景、没有前景，也没有表象，就像音乐和声音的频率一样。这一点很重要。
安德烈·布特兹同名个展博而励画廊展览现场
艺术汇：我们知道，除了这个有着具体卡通形象的系列作品，你亦创作了一系列具有抽象、简约风格的绘画作品。你是在借由两种不同的画面风格探讨不同的问题，抑或是在寻求对同一问题的不同表达方式？应当如何看待它们之间的关系？
安德烈·布特兹：就此次展览而言，蓝色抽象绘画是展厅中其它绘画的来源，它包含了红色、蓝色、黄色，我又加入了棕色，棕色也是潜在的金色。这件作品就像是一个绘画的色彩理论，其它展出的绘画都是由这幅蓝色绘画构成的。换言之，蓝色绘画为其它作品提供了一个艺术的基因。
文：王薇
图：博而励画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