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人整整9天都沉迷在这场艺术的house party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2113   最后更新:2018/12/30 16:57:23 by 陆小果
[楼主] 陆小果 2018-12-30 16:57:23

来源:ARTSHARD艺术碎片  火


12月初,北京朝阳区柏林寺某公寓内开始频繁出入各种不明身份的人,艺术家、出家人、西方人、左派或学生。没人问他们是谁、从哪来这样的终极问题,他们只是认准一扇门,短暂地接头后迅速进入,然后很久才会出来。


九天之后,这扇门内一切又会归于寂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北京,可能是首次出现这样的活动:长时间持续地集合着pop up、展览、放映、学术交流、批判与被批判。但也很难简单地将它定义为一次线下活动,更非传统意义上的展览。九天之内,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会持续地发生一些艺术的事情。它性质不清的面目令人好奇。我们与三位(其中两位)host聊了聊,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碰到一块做这件事儿的。


这是一个由所有参与者共同制作的VLOG,因为很多素材来自于微信群。这也是一个非常长的VLOG,因为很多谈论过于精彩舍不得剪掉。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郭锦泓,生于西藏安多,长于山东和俄罗斯。研究生毕业于伦敦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博士肆业于伦敦大学人类学院。不入流艺术家,十八线小说作者,业余艺评人兼翻译。东北亚野生techno协会副会长,青藏高原自欺欺人第一人。


这个形式对我而言可能更多是基于一个对伦敦的House party形式的怀念和致敬,在我生长的环境中house party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一个私密而放松的环境,又不仅仅限于朋友圈或同质层。人们吃饭喝酒并谈论文学艺术哲学,我很大程度的自我性格塑造和养分汲取都来自于良好的house party和family dinner。举个例子是路易斯·布尔乔亚那著名的“星期日沙龙”或者伍尔夫的“布鲁姆斯伯里”圈子沙龙。我很喜欢跟人交流,但是普通的文艺活动囿于同质层或权力关系的限制并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畅所欲言”。我是很感谢宋轶这次邀请我一起与IFP(激发研究所)策划本次活动的,这次活动的完满闭幕也基本达到了我一开始设想的结果,伦敦的感觉又回来了。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我和宋轶也打算在之后有可能的话最好可以把活动再发展延伸一下。但是严格来说,这个活动跟我艺术家身份是不挂钩的,它并不是我或者宋轶的任何“艺术作品”(我也小心避免做到),但又恰恰因为我们艺术家、写作者和策展人的身份而有了特定内容,也吸引了相对的受众,我觉得这一点也是我想达到的——一个完全非商业的文艺活动,我和IFP(激发研究所)一起组织的house party 。

宋轶,策展人,写作者,影像创作者。


我把这个活动看作是空间实践。


通常做空间都会按照一个长期规划去确立自身在艺术行业中的定位。但事实上每个独立空间的生存都异常艰难。那么,既然面临朝不保夕的窘境,又为什么要完全按照职业化的发展路线去设定空间活动的形态呢?为什么要只是展览呢?这个项目的全称是“假如给我九天光明”,如果在一个九天后就会终结的空间里去做项目,会有些什么不同呢?我希望独立艺术空间还能给人别的收获,不只是艺术家展览。

郭:徐若涛和王楚禹那天、吴昊昊那天、王博那天和最后一天都印象深刻(其实哪天都印象深刻),我觉得徐若涛、王楚禹和吴昊昊那两天带来了很有意思的非同质层大辩论/争论,王博那天则是因为满满的放片和极其文艺的气氛(以及我个人对王博这个人的好奇)让我在疲累的同时觉得也很有趣;最后一天是大家都喝多了,还意外收到了专门为光明顶定做的蛋糕让我觉得很温暖。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宋:每天印象都挺深的,原因都不一样。对我来说,语言工作坊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在最早的活动设计里是没有的,是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被邀请的讲者们在讲述这些不同的小语种的时候,让我能比较密集地去感受到不同民族的思维方式及其历史影响。

郭:我一开始其实没想过任何互动性考虑,就是把我们能想到的能够安排的好玩内容都安排进去(活动者不要求商业回报并ego不大的那种),里面不光是文艺片,也有很多邪典电影和娱乐环节。出乎我意料的来了超级多的所谓“普通观众”,而且这些观众完全没有任何我们刻板印象中的对活动的不理解,大家都是进门挂好衣服、拿瓶啤酒吃点儿零食,瘫坐在地板或床上看片,之后就是天南海北的讨论,我没看出他们跟“专业观众”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当然如果严格来说的话,以王博那天举例(他的选片可能相对需要专业观众),“普通观众”可能有疑惑但还是看了下去,并且也能沉浸在电影情绪之中。我们一开始设定就是没有门槛的,没有限制的,谁来都可以。  

图片来自三的平方光明顶微信群


宋:整个活动的设置就是找周围朋友里比较有趣或者比较怪异的人,所以在一开始时候所触及到的人群就有很高比例的非专业人士。艺术家周围本身就有很多有趣的非专业人士,我们相当于是把这部分人群的潜力给调动了起来。

郭:我反观了一下自己可能觉得还是身体没有想象中的好哈哈哈……太累了,尽管很开心,但是的确非常的累。除此之外的思考我觉得通过这次的活动,“重新建立话语体系”似乎是可行的,打破边界也没有那么困难,之后在我自己的工作里我可能会应用一些活动带给我的经验。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宋:我觉得还是应该有创作的部分,而且是参与者能一起创造出一个东西,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有形还是无形。艺术空间做项目我还是希望能有创造和展现的部分,不然就只是一个“生活实验室”,尽管这也是非常重要,但并不是艺术空间的长处。走向一种创作形态才是更具有挑战性的。

郭:收到有意思的反馈太多了!有观众问为什么不能天天都弄,还有观众觉得“你们跟我想象中的艺术家太不一样了”,当然收获的最多是来自所有人的爱——真的不是在撒鸡汤,是确实的感受到了每个人对活动的喜欢和不想结束。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宋:有朋友说,我们对这个活动的记录和传播不够。这个意见给我的启发不是去加强行政层面上的推广,而是如何用更有意思或者更有创造性的方式去做记录和传播。还是回到一个关于展示、展现的语言和形式推敲上。

郭:后续目前还没想好,我和宋轶会深聊一下看看有没有延续的可能~也有机构接触我们想要合作,但是可能光明顶这次特殊的家庭氛围就不再有了,真就是最后一次。


宋:就这个项目本身的后续还在讨论中。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郭:我觉得我们还达不到“社会参与式艺术”的标准,因为我们不要求观众有任何产出——可能最多的产出就是让大家打破刻板印象大吵/大聊了几次。我觉得我最大的思考就是社会参与式艺术在中国的实践困难性不全是“突破同质层”,更困难的地方在于根本环境与欧洲的不同,在我们的社会中并没有自上而下从小到大的艺术教育,仅靠艺术从业者寥寥的活动,并不能够在非同质层中破冰——可能大多数非本专业观众更想看到的是“美”的,并不见得可以去面对艺术也可以是不美的(甚至同质层都不乏人这么想)。所以社会参与式艺术最困难的就是在于首先艺术组织者如何走下神坛,以令人信服的姿态出现,之后再将活动或作品与社会相结合来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们这次胜在了具有”江湖气“,除了作品和活动的选择之外,我们几个host也尽量都是以一种世俗化的面孔出现的。

图片来自视频截图


宋:倒没有因为九天的活动对中国的社会参与艺术有什么新感受。因为在做的时候没有太去想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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