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研:“巨响”很大、我们很小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433   最后更新:2018/11/16 16:31:18 by colin2010
[楼主] colin2010 2018-11-16 16:31:18

来源:四方当代美术馆


四方当代美术馆驻地项目艺术家对谈系列

—— 高铭研


和高铭研聊天是一个轻松却深刻的事情。对话的过程不需要刻意地被推进,只需要跟随他进入一个满天都是月亮的世界。



我是零四零五年毕业,在上海的工艺美院。考大学之前想做画家,因为一个老师,他是毕业于中国美院版画系的嘛,当时我就觉得牛逼,就一定要考那个。结果没考进。没考进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种没考进就要再考的人。


我们学校有个好处就是很多艺术家来教书。当时我们学校有很多很厉害的艺术家都来带过课。徐坦来过,徐震,像后来邱黯雄,包括很多上海的艺术家都来带过课。他们很多时候做展览是需要人来帮忙的,我们就愿意去帮忙,慢慢地就开始接触当代艺术。是幸运吗?不知道啊,潘多拉的盒子不能轻易打开的呀


这个东西就像黑客帝国里面的两颗药一样,一颗红色一颗蓝色。一个是你吃下去忘记一切,还有一个是吃下去看到另一个东西,回不了过去。我觉得这两颗药都挺好的,都是对的,随便你选。做艺术挺好的,但是如果没有看到这些,而是去上班,也不是什么坏事。坐班制肯定是抵触的,但是去工作我觉得可以。我以前做过一个作品,动机是我作为一个艺术家是长期没有收入,那个时候我工作室是免费的,后来工作室要拆,我就没有地方住了。那我就要去想是不是要开始工作。我觉得工作我不抵触,抵触的是如何去工作。当时就先去面试,把网上所有的公司都投了简历,面试的时候我和别人说我是艺术家,我可以来工作,但是你们公司艺术家是怎么工作的。有的面试是需要一个岗位,那就没办法了嘛。有的公司还是可以聊一下的。更多的是销售公司挺喜欢我的。

高铭研,《我还能做一些什么?》,惯例下的狂欢展览现场照片,歌德开放空间,2012


后来正好一个策展人要做一个展览过来问我在干嘛。他说你想做个作品吗,我说我没想好但是我有些记录。想了一想,后来做了个作品,这些作品后来变成了一个个展。那个展览是由Biljana Ciric,策划的惯例下的狂欢(Alternatives to Ritual),我的个人项目是我还能做些什么(What Else Can I Do?)。试试接触一下社会,做完之后发现这个社会不需要艺术家。一个公司代表了一种社会,一种比较主流的社会,这种社会是不需要艺术家的。

巨响活动现场


艺术家特别自我,这样的自我,去到一个公司要奉献的话,中间这个度很难协调过来。因为艺术家都是长期自我在工作。就像我们这次项目“巨响”是一样的,大家如何共同去创作共同生活呢,还是有办法。但是共同去创作其实挺难的,每个人平时都做自己的东西现在要一起做。还好是我们一起以前我和唐狄鑫,苏畅经常一起做展览。我记得有个展览叫“舒服”,我们就在上海租了个房子,就在里面做展览。我们当时觉得很个人化的作品可以有各种机会去展示,这次在一起嘛,试个错也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我们就做了一些个人色彩没有那么强的作品,但是一定要在集体里有作用。

巨响活动场地


因为有过那种经验,来四方寻找一个点让大家都能往那个方向使力。包括说这次文隽,绝对纯洁乐队,他们也是和我们在上海长期一起玩,一起聊。所以大家在这里感觉的方向是一致的,慢慢就可以出来个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包括在来四方之前,一直在讨论的问题就是四方之前做过“山中美术馆”,每个艺术家在这里做一个自己的作品。如果我们这次还是那样,这都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是因为我们这一群人是不一样的。包括说唐狄鑫带头的一个驻留,也不是说一个专业的策展人来针对每个艺术家的方案,应该是有不同的东西。我们一开始是抱着这样的感觉来的。这里的环境特别强,山,建筑都很强。于是我们发现那边的一个湖很好。当时的想法是,放水,放掉水之后,那就变成了一个凹陷的地方。等于从整个园区来说,我们制造了一个下沉空间。这个空间与那么强大的周围环境可以产生一个距离。包括那天现场,效果已经很明显了,观众已经看不见那些建筑了。巨响活动结束之后的几天,我去现场拿东西觉得挺荒凉的,毕竟活动当天那么热闹,哈哈哈。

高铭研, 《世界向身体挑战日No.5》, 收藏级打印、水彩绘画, 40×60 cm, 2016


这次的体验和画廊或是别的美术馆合作是很不一样的。陆寻他相信艺术,相信艺术家,所以大家沟通得比较自然。


我们突然来到这个环境里,会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做什么。在这里做什么好像都没有那么恰当。因为想到很多东西都可以在工作室完成的,然后放到美术馆里画廊里的东西。那在这里可能觉得就是背景换了,场地换了。那这样的思考方向,觉得不能这么走,应该再回过来。我就是比较顺其自然地进入到这个活动里的。刚开始我们每天都会跑步。我觉得就是,在跑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晚上也看不见建筑,就在一个山上的森林里。我就想,是否森林里会出现一下意料之外的东西。我觉得是应该出现一些“意外”。一些属于森林的小生物什么的。那么我该如何把这种感觉做出来呢。我就尝试了一些新的材料来创作,我觉得这些小“东西”可以在现场出现。因为我们“巨响”嘛,所以吵到它们,它们就出来了,参与进这个现场。


巨响活动现场的小“东西”


我喜欢看,听,观察,不同的人。我这次创造的这些小东西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和它们很像。

碉堡


这两天和刘林老师聊到有个洞挺好的,就在碉堡边上。看了之后觉得特别好,我终于给那些小生命体找到了家。它们的“魔窟”在这里。我想在这里做些什么,想象那些形象如何出现在附近。在驻地项目之后,想留下些东西,一些生命的痕迹。我们巨响结束后,我想了很多,觉得应该把这种感觉在第一现场实现出来。以后的事情不去想,太多无法掌握的东西在那边,所以以后再说吧。


有的艺术家专注做雕塑,因为他信这个。有的艺术家专注画画,他信这个。有的艺术家专注拍录像,他们信这个。我没有那么信这些,我相信的可能是“艺术”这件事情。其实这样挺累的,因为我经常会切换不一样的工作方式,做不一样的作品。其实对于未来我没有那么多那么大的计划,比如现在回看十年前,思考十年后,都没有。只是突然灵感乍现,会特别想要释放,那就去做。

高铭研《城市高尔夫》行为记录(4分钟)2007年


我之前做过一个作品是在城市里面打高尔夫球。动机是我想做这件事,但是想做这件事还需要被落实下来,就是你去哪打高尔夫球。我是一个需要理由的人。城市和我的关系在于:这条路有记忆。我对上海有情感是因为上海的很多路我有记忆,在那里发生过一些事情。城市是因为这些记忆点,于是才变得亲近了,会觉得“这是我的城市”。所以当时那件作品我决定按照记忆点,一个接一个,找了十八个点,打了一圈高尔夫球。高尔夫和打游戏一样,可以自己去完成。包括我很多录像,就是自己,偶尔说请一个人帮我录像。我很难分配十几个人去一起工作,这样的事我做不好。运动也是,比如说我跑步,或者自己在家里健身,我一个人可以解决这个事情就好。在我们上海艺术家足球队里我也是守门员的角色,我只要把踢向球门的球扑出去就好了。我不太愿意去与人对抗,因为我的胜负心太重。如果一对抗我就想赢,特别想赢。特别想赢的状态是特别差的,一种魔怔吧。



以前做展览,更多的是因为没有别人找你嘛。然后我们就自己做咯,一是表达自己,二是说亮相,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做作品,我们在做艺术。


回到今天,我们也是一群人在一起做个项目,在这里已经和当时的想法和做法不一样了。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最简单的一个字就是“痒”。其实出发点就是我们一起弄一个好玩的东西。


其实找四方之前有个一两年的时间,有时候苏畅说,松江有个地方可以来看一下说不定能搞搞。唐狄鑫也说,上海有个什么空间也可以一起做一下。后来我们想想,那样的玩法和以前其实一样。就算初衷不一样了,形式还是差不多。这次的项目就不是这个方向。这次就是大家靠一股劲,做出来的这样的事情。所以拿来跟以前比,现在也会累,但是更多是身体上的。睡睡觉就好了。心理上我们是不累的。而且可能还抱着下一次在哪我们再搞一次的想法。这样才好玩,也才有些意义吧。


艺术家介绍


∆高铭研


1983年出生于上海,2005年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院,现生活工作于上海。


个展:

2016,“口袋里的战争”,Vanguard 画廊,上海

2013,“生活演习”,Vanguard 画廊,上海


部分群展:

2017,“要空间方案展—局部档案”,要空间,上海

2016,“EXPECTATION”,SNAP,上海

2016,“2016深圳新媒体艺术节 - 南方::迭代::引力”,G&G创意社区,深圳

2016,“维度间”,Between Art Lab,上海

2016,“像素公园—当代影像联展”,上海静安雕塑公园,上海

2016, “我们 — 一个关于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力量”, K11 美术馆,上海



高铭研特别项目:“小人谷”+ 艺术家工作室开放活动,将于11月18日下午4:30开幕。欢迎大家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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