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亚斯·穆埃:静穆的剧场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531   最后更新:2018/10/30 20:01:14 by colin2010
[楼主] colin2010 2018-10-30 20:01:14

来源:798艺术  李旭辉


《科尔在勃兰登堡门》 激光打印 140 x 110cm 2015年


安德里亚斯·穆埃是一位自学成才的艺术家,他做过照片冲印店的技术员,后来担任摄影艺术家助手,之后才成为自由摄影师。他出生在卡尔·马克思城(现开姆尼茨)的一个演员家庭,东德的成长记忆塑造了他青年时期的视觉经验。由于对于柏林墙、国家统一等政治话题与人物敏感性。从2004年起安德里亚斯·穆埃开始研究纳粹时期的德国,他的摄影主人公有德国现任总理默克尔,有东德前任总理赫尔穆特·科尔,有装扮成纳粹的士兵以及难民和德国家庭。

《室内游泳池》激光冲印 2009

《跳水运动员之一》激光冲印 2009年


像安德里亚斯·穆埃这样利用大尺幅的方式呈现摄影创作,在中国近几年的展览中都属于罕见。在摄影史中,大画幅,广角式的摄影源于殖民时代。大量欧洲学者,摄影师带着各自的相机奔赴世界各地,拍摄殖民风景,地质遗存,古迹现场。因为大画幅相机笨重,拍摄成本昂贵,所以一般只有富人或在政府资助下,或商业环境中才会被采用。安德里亚斯·穆埃的摄影视角可以从民族志的视角来看待,但大量照片都是艺术家在特定的空间,人为地构造特定光学,甚至采用特定的模特来获得的。应该说这种方式在今天的商业摄影中被广泛运用,但这种手法被运用在艺术中的确需要艺术家具有足够的信心和思考。

红砖美术馆 安德里亚斯·穆埃个展“摄影”展览现场

《在树下》 “安吉拉·默克尔”系列 2008年


安德里亚斯·穆埃作品的剧场性是显然的,大尺幅的照片占据着观众的视野,使观众能够沉浸于图像的细节。红砖美术馆展览走廊摆放着默克尔和赫尔穆特·科尔的肖像,二者处在不同的墙面上,之间形成一个夹角,如同一本被打开的书,默克尔的边框被设计得更为现代感。而正对展厅门口的作品是《森林》系列三联幅,长达6米,能够让观众在缓慢行走中品味作品。场景被设计在月光下的晚上,三队难民踟蹰在郊外的旷野里,艺术家将镜头放置在车内,营造出一种窥视感。安德里亚斯·穆埃的作品大量采用弱光环境,在这个氛围里,作品不仅能够渲染出一种神秘感,而且也能更好地发挥胶卷照相细腻的感光优势。三联幅在德国文化中常见于祭坛画,主要为了绘制基督教福音故事,从这点上来看,艺术家不仅仅希望作品只是提醒世俗层面的偶发和怜悯,而且也在提示一种启示录式的图景。难民问题在每个时代都会带来地区宗教政治的巨大转折,例如像清末,中国大量海外难民就逐渐演变为革新中国的重要力量。美国的强大也是建立在两次世界大战大量精英外逃成为新的政治结构的构架者。某种程度难民也意味着新生,意味对旧秩序的反思,对本土固化的奴役和强权的反抗。在圣经里无论是摩西出埃及,还是圣家庭出逃耶路撒冷,都是如此。

《森林2》 铝木框+玻璃构成 175x220cm 2016年

《2006》 激光冲印 2016年


在展厅内,安德里亚斯·穆埃将四面墙壁都布置满了作品,大量作品以黑框为边,呈现出一种肃穆和怀旧。艺术家同样借用了大量森林为背景,无论是《施利茨克赫勒的党卫队队员》,还是《幽灵森林》,《希特勒少年兵》,这种方式并不会让人意外,大量东德的艺术家仍然会借用古典题材来创作自己的作品,这和东德在苏联影响下的文化自觉有着关联。安德里亚斯·穆埃的这些创作让人们自然地联想起德国浪漫主义兴盛时期的绘画创作,例如像大卫·弗里德里希(1774-1840)的构成方式,像《云端的旅行者》,《海边的修道士》。这种将人物的背影面向观众的创作方式,在安德里亚斯·穆埃这里非常常见。另一方面对纳粹党卫军题材的创作中,艺术家却刻意让这些身着正装的标致男子表现得或自负,或失落,或滑稽龌龊。可以说现代德国人的背影反思状,与党卫军的正面照形成一种对照和关联。所有作品都被压在一种偏冷的色调里,即使是圣诞树也是被置入一种冷冰冰的氛围里。《穆埃头像》是展厅中唯一一件以复数形态出现的作品,这件作品中艺术家将自己的形象翻制为24个石膏像,任其被不同方式损毁,然后将其拍摄下来。这件作品以新的维度重构了艺术家的自画像,使其与德国的历史,人文链接起来。

《穆埃头像》激光冲印 24件 2018年

红砖美术馆 安德里亚斯·穆埃个展“摄影”展览现场

文:李旭辉

图:红砖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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