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主义与赛博朋克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353   最后更新:2018/07/03 15:44:48 by 陆小果
[楼主] 陆小果 2018-07-03 15:44:48

来源:典藏Artcoco


两位青年艺术家高入云(1988— )和施政(1990— )此次把位于上海西岸的艾可画廊分割成了两个风格鲜明的、相互独立、在艺术体验上互为补充的空间。展览名称“漫游—往复”(wander-circle)提示了我们关于“漫游”和“循环往复”的概念:前者是漫无目的地闲逛,是离散式的;后者则呈回圈般的运动轨迹,往往是闭合式的,起点与终点无异。在画廊这个物理空间中,我们会从“白立方”里高入云的极简装置出发,再到“黑盒子”里施政的带来震撼视听体验的全景虚拟影像《余烬》(2017),最后再回到属于高入云的那间白立方,这样的体验与展出的作品几乎同等重要。

施政,《余烬》,2017(摄影/李素超)


高入云的那些白色外身的运动机械装置《Loop Loop A/B/C》(2018)与白立方空间几乎融为了一体,装置里黑色的丝线打破了物体原本静止的状态,线的运动在此尤其被凸显出来,让时间性在如此微小的一种运动状态中得以显现,与观者的在场形成一道特殊的场域:观众在展厅间游走、漫步、小声交谈,作品中因线的循环运动而产生的微弱机械声、几近融入白色空间的似动非动、似静非静的装置,这些无不加速了某种剧场性的生成。对于这一点,该展的策展人姜俊通过援引艺术家莫里斯(Robert Morris)的极简主义理论,为我们进入这些装置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艺术作品应该要把其和其所在之互相关系带出来,从而创造空间、光和观者视域的总体。艺术体验的内容,不应该如此多地指涉雕塑内部或被保留在其自身的客体性中,而应该是一种‘延展的场域’,它既包括雕塑、其周遭环境,也包括观看者,而且还要求观看者有身体上的切实参与,而这也是极简主义艺术最后导向了场域性和剧场性的契机。”

高入云,《Loop Loop A》,2018,综合媒材,110×60×100cm

高入云,《Loop Loop B》,2018,综合媒材,110×60×100cm


另一件雕塑装置《Circle-2018》(2018)则让我想到了动态雕塑艺术的先驱者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彩色的、简单的、抽象的、运动的,这些都是考尔德的动态雕塑所具备的典型特性,高入云在作品《Circle-2018》中显然继承了这些要素。作品名中的“Circle”“Loop”,皆含有循环往复的意向,微弱的运动状态被那些在视觉上略显平淡的装置作品所凸显。如果说这是高入云从微观角度探索事物及其所在时空的方式,那么接下来施政的大型影音(Audio-Visual)装置《余烬》(Embers)则以极为宏观的方式为观者铺陈出一道史诗般恢宏的虚拟景观。

高入云,《Circle2018》,2018, 丙烯、钢架、电机,100×100×220cm


《余烬》通过巨幅的电子屏和震撼的电子音效果得以完整呈现。满屏的犹如血色残阳的图景弥散在整个空间中,置身于它面前的观者仿佛即刻会被这大片的红色裹挟、吞噬。数码制作的虚拟影像与电子音的结合将这种体验进一步放大,一幅幅世界末日般的风景随着音频的高低不断变幻,让人在其间晕眩、迷失。这个想象的异托邦非常的赛博朋克,就像《银翼杀手》里无止境地下着雨的洛杉矶、漫天黄沙的拉斯维加斯,在对待未来时,艺术家与之一样秉持着一个悲观主义者的态度。不同的是,在观看赛博朋克类的电影时,我们始终是旁观者,而就《余烬》来说,观者就是主角,是被嵌入其中的焦虑的人类,或是《银翼杀手》里无法摆脱存在危机的仿生人。不论我们以何种身份去体验这件作品,我们终会在影像所呈现出的熟悉的地貌景观与陌生的数字化虚拟图像间游走、徘徊不定。如果晕眩感让你不适,你大可走出这间黑盒子,回到高入云的那间白立方里,以旁观者的姿态观摩丝线在矩形装置里循环运动。两个空间同样是让人熟悉且陌生的,同样从极简主义那里继承了对空间和场域的调动,但是一个趋于平淡现实里的风景,另一个则存在于因技术泛化而产生的对赛博格的想象里。


漫游—往复


2018.5.26—6.29


艾可画廊,上海


上海市徐汇区龙腾大道2555号6号楼


文|李素超

图|艾可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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