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隆艺博会上卖了什么?
发起人:蜜蜂窝  回复数:0   浏览数:1242   最后更新:2018/05/08 16:25:01 by 蜜蜂窝
[楼主] 蜜蜂窝 2018-05-08 16:25:01

来源:Cc主义 林霖



译者按:创立于1967年的科隆艺博会(Art Cologne)被称为“艺博会之母”;而柏林也是继纽约之后,全球最重要的画廊聚集地以及艺术家创作规模最大的城市。老牌的科隆艺博会却并不那么国际化,虽然这两年它已经开始逐渐国际化——但是主要购买力依旧来自本土。位于西德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North Rhine-Westphalia)的古老城市科隆,虽非艺术拍卖中心,却一直是欧洲重要的交通枢纽,其经济与艺术的腹地广大,例如画廊及美术馆林立的艺术之城杜塞道夫(Düsseldorf),本身为北莱茵区行政首府,自18世纪设立杜塞道夫艺术学院(Kunstakademie Düsseldorf)以来,艺术风气鼎盛,培育了许多知名艺术家,诸如装置及行为艺术重要代表约瑟夫‧波依斯(Joseph Beuys)、艺术地位与作品拍卖价格均高的资本写实主义(CapitalistRealism)大师杰哈‧李希特(Gerhard Richter),以及日本当代艺术代表人物奈良美智(Yoshimoto Nara)等,录像艺术之父白南准(Nam June Paike)亦曾在此任教。所以——这个“本土”的实力不容小觑。


那么,我们难免好奇,不那么国际化的科隆艺博会上,卖了些什么呢?

举办科隆艺博会的科隆会展中心(图片来源:Koelnmesse)


作为当今最年长的当代艺术艺博会之一,创立于1967年的科隆艺博会是一个标杆。今年在科隆艺博会同期,还有一个小型迷你版的“科隆秀”(在英语里,科隆艺博会名为Art Cologne,而小型版称为“The Koln Show”),展出了1990年代城市画廊的图景——那些开幕式和开幕酒会,以及那时候还年轻的大咖们——这些人后来成为科隆著名的艺术经纪人和艺术家,在艺术市场叱咤风云——David Zwirner,Monika Sprüth, Daniel Buchholz, Wolfgang Tillmans, Albert Oehlen……等等。旧时光景的这些照片,给科隆这一前卫艺术的“圣地麦加”般的地位增添了一道迷人光彩,是这座在今日艺术市场不断彰显重要性的城市的加强音。

Installation view of Sies + Höke’s booth at Art Cologne, 2018. Courtesy of Art Cologne.


当然,这种强音并非只是局限于“科隆秀”,也在科隆艺博会本身得以彰显。科隆艺博会的兴盛基础是艺术经纪人和画廊主们和客户们源远流长的合作,这之中有一个命脉核心就是:当地来访者中很多人来自莱茵兰地区。


第52届科隆艺博会于周日(4月22日)闭幕,有来自33个国家和地区的210家画廊参加,共计访客55000人次,其中很多人都是高收入的专业人士/知识分子——正是这群人往往是被画廊所大大忽视的群体,画廊只对百万富翁有兴趣,只对卖“庞然大物”有兴趣。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的藏家,我们的衣食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和专业人士,比如富有的牙医、律师、医生,他们每年都会买一定数量的艺术品,差不多在150,000欧元的水平。”科隆艺博会的总监Daniel Hug如是说,“也许这个数字听起来并不怎样,但是如果你有一千个这样的人,那就是强大的购买力。”


Hug也分析了来展会的各式各样的人,德国人占据80%的比例,其余20%是外国人。“这是我们国家自己的展会。”他补充道。

科隆艺博会总监Daniel Hug(图片来源:Koelnmesse)


如果要问到哪个国家去卖艺术品最好,德国应该说是一个绝佳的选择。虽然英国依旧是欧洲艺术市场的最大市场(根据UBS和Art Basel今年三月发布的2018艺术市场报告的数据分析),但德国是欧盟最富有的国家,2017年最后一个季度的经济增长为0.06%,如此才有实力支持那些美术馆、博物馆等艺术基础设施,支持当代艺术的发展,由此培养全民艺术审美。


Daniel Hug说德国的普通民众在艺术市场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艺术市场并不只属于百分之一的那些富豪或精英。


这样看来,这个购买环境对国际“大鳄”型藏家——他们的数量可远比德国本土中产阶级收藏多得多——来说是很好的一个进军机会,他们可以分到一大块馅饼。然而这个情况今年似乎并未发生,Hug认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德国的藏家已经有足够的教育而形成自己的判断,而他们在决定想要购买一件大作品的时候往往显得吝啬,他们要足够确认这幅作品值这个价格。而且Hug也直言大多数的德国藏家根本不需要艺术顾问,像纽约的那套运作模式在德国并不适用。


Hug表示,以往德国藏家可比较多是购买中低档价格的画廊艺术品,而今年他发现他们也开始涉足顶级艺术品。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今年科隆艺博会David Zwirner的展位——David Zwirner在这里的知名度可不亚于皇室贵族,他的父亲Rudolf Zwirner可是科隆艺博会的联合创始人(另一位是Hein Sunke)——当时还是科隆艺博会的前身Kunstamarket Koln 。而年轻的David最早在这个城市亮相就在“科隆秀”平台。这次,Zwirner的助理Julia Mechtler表示,高价艺术品的销售额在一百万欧元左右——包括Tillmans, Neo Rauch, Thomas Ruff, andIsa Genzken——都是德国藏家买下的,尽管那些国际性的财团 Mera and Don Rubell, Susan and Michael Hort, and Lonti Ebers都有询价。

Installation view of David Zwirner’s booth at Art Cologne, 2018. Courtesy of Art Cologne.


在David Zwirner左边展位的是Sprüth Magers,它们在展会初期就把JohnBaldessari的作品以325,000美元的价格售出,一度引发热议和关注。Sprüth Magers画廊现扎根于柏林,而创始人MonikaSprüth最早正是在科隆成立这家画廊的。据说JohnBaldessari这幅作品是被亚洲藏家买下的(不过画廊方面表示不管买家是哪个国籍,作品还是会留在莱茵兰)。该画廊的另一幅高价成交的作品——一幅Rosemarie Trockel 的作品——以200,000欧元的价格售出,也是一个非德国本土的买家。

Isa Genzken  Untitled, 2017  David Zwirner


Monika Sprüth是于1983年在科隆开了这家画廊,她认为画廊有很强大的本土根基,同时藏家又来自国内外皆有。后来科隆的画廊关了之后就搬去了柏林,现在科隆只留有一个办公室。“这是第一个国际化的艺博会,而这两年它又变得国际化了。”Monika说。  

对于那些参展的国际大鳄型的画廊来说,他们也不得不为当地客户量身定制。Thaddaeus Ropac有五个空间,分布在萨尔茨堡、巴黎和伦敦,但没有一家在莱茵兰地区。所以他们画廊的销售就要考虑带一些符合当地客户期望值的作品。


“我们当然尽力带来德国艺术家的作品介绍给德国人,他们是如此热爱这里——这也是驱使他们来展厅的原因。”Isabella Herzig如是说,她是一家伦敦画廊的销售经理。她指出展位里就有两幅尺幅巨大、看起来有点笨重的、刚从画室新鲜出炉的作品,是乔治·巴塞利兹( GeorgBaselitz)的作品,80岁的他是德国新表现主义的一员力将。这两幅的售价均为500,000欧元。

Installation view of Galerie Thaddaeus Ropac’s booth at Art Cologne, 2018. Courtesy of Art Cologne


太阳的光辉似乎永远照耀不到高古轩帝国,他们还没有在德国攻城拔寨;尽管他们展示了那些德国人最为熟知的“英雄”们:安塞尔·基弗(Anselm Kiefer)、乔治·巴塞利兹、Albert Oehlen等。高古轩2017年才参加科隆艺博会,并且很有勇气地选了Cady Noland fences对面的展位,Cady Noland fences的展位是被Chris Burden的落地街灯装置作品“佛指”(Buddha’s Fingers)所包围着,这组作品曾在洛杉矶州立博物馆外的广场展出。

Installation view of Gagosian's booth at Art Cologne, 2018


今年,高古轩把展位本身变成了一件雕塑作品,用它们官方新闻稿所言,即是:让观者遇见一个个人工的、虚拟的“身体”——无论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逼真的还是抽象的。


有一件Urs Fishcher的作品“Marsupiale”(2017),是用蜡制作的雕塑,曾是欧洲古典大师销售代理和当代艺术收藏家FabrizioMoretti的得意藏品之一。这件雕塑和Fishcher其他的雕塑一样,都是可以融化之后再为藏家量身定制成他们更满意的样子。这件作品以六位数的高价售出。

Urs Fischer, Marsupiale, 2017. © Urs Fischer.


“这里的人都很严肃认真并且受过非常好的教育,我们希望更多与普通观众而不仅仅是藏家交流,那些美术馆的主管、策展人、写作者,他们都是对科隆艺博会非常重要的人。”高古轩的Jona Lueddeckens如是说。


除了销售作品,通过这个平台能建立与当地艺术家的沟通交流也是一大收获。只是并不是每一场交流都像下面这个那么有趣:高古轩展区,Piero Goliad的作品“The Dog and the Drop(2013)”,是一只仿真狗。然后有一只真的狗狗访客走进来,看到这件作品,就开始对着它一阵狂吠,徒劳地试图得到对方的回应……

Piero Golia,The Dog and the Drop, 2013 , Gagosian


豪瑟沃斯画廊(Hauser &Wirth)则推出了三位艺术家的主题展:Mary Heilmann,Larry Bell, 和TakesadaMatsutani;这三位艺术家今年都做了机构大型展览。“也许你平时压根不会把他们三位联系起来,但是在这里放眼四周,你会发现他们彼此作品中的相似之处。”豪瑟沃斯的执行总监Florian Berktold说道,“我们展位的主题是‘波和粒子’(Wavesand Particles),名字来自Mary Heilmann早先的一件作品,而灯光也是一种波和粒子——那同时Larry Bell的玻璃盒中的固体和液体。”

Larry Bell, VFZ 2, 2017. © Larry Bell. Photo by Frank Jankowski.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Hauser & Wirth.


这件大型的玻璃盒子依旧直到周五依旧在寻找买家,标价是525,000美元;不过画廊已经卖掉了三件Mary Heilmann的作品,价格在40,00美元-395,000美元之间。Takesada Matsutani也卖了三件,每件售价85,000美元。

Takesada Matsutani, Object Yellow Box, 1975. © Takesada Matsutani.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Hauser & Wirth.

Takesada Matsutani, Box of Hope, 1972. © Takesada Matsutani.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Hauser & Wirth.


Florian Berktold接着表示:“科隆艺博会和Art Basel、伦敦弗里兹(Frieze London)还有纽约艺博会不同,它不像是那种你会问:‘Hi,你下周去不去科隆艺博会?’那么随性。我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德国的观众、德国的机构、德国的藏家。”


有这么一位德国的藏家名为小尤金·惟恩霍夫(Eugen Viehof Jr.),是威斯特伐利亚超市的百万富翁,有超过1000件的艺术品收藏。他的口味来自过去二十年内他常去拜访的郎恩基金会美术馆(LangenFoundation,以收藏东方艺术和现代艺术为主),美术馆是由安藤忠雄所设计。惟恩霍夫说他每年都会来科隆艺博会搜寻称心的艺术品。


“我们主要是去欧洲的艺博会,偶尔也去纽约,但是你必须来这里(指科隆)——作为一个藏家你必须来这里。”惟恩霍夫强调。


其他的德国画廊也达到六位数的销售业绩。来自柏林的 Daniel Buchholz在纽约也有一个前哨站,他们以400,000欧元的价格卖出了Isa Genzken的雕塑。同样来自柏林的König Galerie画廊——他们去年刚在伦敦也开了一个空间——以170,000欧元的价格卖出了Katharina Grosse2017年的新作。

Installation view of Galerie Buchholz’s booth at Art Cologne, 2018. Courtesy of Art Cologne.


Hans Mayer,这位传奇的艺术销售,当年他与安迪·沃霍尔和约瑟夫·博伊斯等人都打过交道。他的很多藏品这次是由Tony Oursler展位卖掉的。他本人四天全都镇守展位。问起他对艺博会这些年的发展,Mayer说设计的理念不能更好了;他爱那个新的VIP休息区,以及展馆内墙刷成全黑的背景设计,那样在视觉上与白色的展位形成反差,能让人更专注于展出作品——这个非常有效。


但是这个年近八十的销售,却从没有把目光从价格上移开。“商业是好事,商业也是最重要的事情。”Mayer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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