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798艺术

文 何雨 译 闫雨 图 否画廊

费尔南多·维利纳和朱喆 先办正事 场景图／

在费尔南多·维利纳和朱喆的双人展 “先办正事” 中，维利纳和朱喆以一种意识流的方式呈现关于自然、环境、抽象和形态的摄影作品。未经装裱的相片直接钉在画廊墙面，交汇碰撞，形成一条流动的图像之河，在最后一面墙面突然迸发开来。展览映射出当代社会中的众生相：迅速膨胀的信息，高度过剩的物质资源，科技发展使人们紧密相连却又空前孤独，有机生命与无机物品之间的界限也日渐模糊。

艺术汇：你们是如何想到用 “先办正事” 作为本次展览的标题的？你们听说过一本关于个人时间管理的畅销书《先办正事》 吗？

费 & 朱：这个标题来源于约翰·巴尔代萨里写的一部短篇，我们都非常喜欢那个故事，所以共同决定用 “先办正事”作为我们双人展的标题。我们没看过这本同名书，不过我们喜欢这个巧合。

艺术汇：你们如何解读自己的作品，是对快节奏的生活、信息爆炸的时代的一种批判吗？

费 & 朱：我们并没有把这些作品当作一种批判，它更多是在表现我们身处在这个大环境中的一种体验。

艺术汇：是什么让你们决定以双人合作的形式来完成这个展览呢？

费 & 朱：我们在视觉艺术学院摄影专业读本科时认识，并且都在追寻艺术创作方向，长期以来我们都非常欣赏彼此的作品，对这个合作的机会我们已经期待很久了。

费尔南多·维利纳和朱喆 先办正事 场景图／

艺术汇：由于这是一个双人的合展，在创作上你们需要有互补。你们是更加倾向于保持各自作品的独立性呢，还是尝试去创作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双人作品集呢？

朱：我们试图用无法被准确定义和区分开来的方式去创作。我早期的作品 《维尼塔斯》 是参照十六、十七世纪荷兰静物油画类别之一：虚空派 (Vanitas)，将自己日常生活中经过不同程度消费后的物件进行再组合，拍摄出类似古典静物油画效果的图像。《Wind and Water》 系列则记录了扬子河边的环境。小镇和城市的景象，日常休闲的廉价办法以及当地人的生活方式，着重展示了在空旷的环境中的我们作为个体的渺小。这两个系列都带有一种凝重感，现在我想要从这种严肃中脱离出来，尝试更有张力的视角。

费：我的作品通常探索真实与虚空之间的模糊边界。我的摄影项目 《程序化生成》 拍摄于动作冒险游戏 《侠盗猎车手 5》 中的虚拟城市洛圣都 。我以第一人称的身份参与游戏，并在虚拟城市中拍摄高度写实的影像。而后的系列又在世界各地的大都市拍摄一些真实的街景，它们与虚拟影像的界限越来越难区分。通过这种方式，我想强调虚拟和现实的维度中皆存在的异化与疏离感。但在这次展览中，我转向更抽象或者说更可触的创作方向。

艺术汇：可以谈谈你们的创作过程吗？比如相机的选择，后期制作，照片的输出。

费 & 朱：这些作品是不同时期用不同设备拍摄的，每张图片也分别有不同程度的后期处理。比起关注这些作品的制作过程，更重要的是把这些作品看做一个整体，去观察它们是如何互相呼应的。相比每张作品是如何具体制作的过程，我们认为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更加有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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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汇：在本次展览中，你们把照片直接固定在墙上，把整个画廊空间打造成一个充满各式大小照片的环境。你的这个想法是如何产生的？

费 & 朱：我们想营造出一种特别的氛围，未经装裱的照片散布在墙面上，就像时而激荡不安、时而有迹可循的意识流。以这样的方式呈现，作品才得以与周边的环境和现实中的建筑结构相脱离，自由而奔放地延续下去，而且在一面墙上迸发开来，成为碎片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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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汇：你们之前说到，这次展览意在反映摄影的现状。能否详细解释一下呢？

费 & 朱：现代科技正在侵蚀着地理概念的边界。在这个信息高速流通、金钱互相联结、知识无限扩张的社会，人类越发孤单 — 即使我们能够与全世界相连，但每一个人却从没有如此孤独过。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摄影作品投去匆匆一瞥的时间甚至远短于摄影师快门一闪的刹那。但亦是这同一个时代，摄影作品却能在前所未有的范围中激荡起大规模的讨论。

比起摄影这个媒介本身来说，我们认为这次展览更多地反映了当代摄影的一种状态。我们想要消解被附加于摄影之上的传统性和严肃性，用一种更加轻松的方式来表达它。

艺术汇：随着摄影技术越来越普及、照片分辨率越来越高，我们周遭的视觉体验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在未来，摄影将如何继续影响我们对周遭世界的认知呢？

费 & 朱：我们可以看到摄影所扮演的角色已经从过去对美的表达，演变为一种承载信息的容器。在这样的常态下，图像已经成为了人们交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打破了传统概念上语言文字的隔阂。

艺术汇：在这个任何人都可以宣称自己是摄影师的时代，你们认为摄影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费 & 朱：尽管图像设备一直在更新迭代，摄影师的角色和重要性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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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汇：费尔南多，可以聊一聊你为本次展览特别制作的视频吗？

费：我将这段特别制作的视频命名为 《Damn，时光飞逝！》，这段视频以第一视角身份参与开放式动作冒险游戏《侠盗猎车手 5》，背景音乐由肯德里克·拉马尔的歌曲改编而成。视频由我的碎屏 iPhone SE 录制并编辑。作为展览的一部分，这部手机将被留在画廊空间中循环播放这部视频。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与无所不在的手机隔绝开来，探索人和科技日益密切的共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