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芭莎艺术 宋佩芬
卢奇奥·封塔纳《红光下的环境》,1967/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2017年9月21日-2018年2月25日,米兰的Pirelli HangarBicocca艺术空间展出了“封塔纳——环境”,再现艺术家封塔纳多件关于空间的作品。观者可以穿越时间,重新感受他对艺术界作出的贡献和创新。
一刀成名
意大利艺术家卢奇奥·封塔纳(Lucio Fontana)因为在1940年代晚期割破了自己的画布,而用“一刀”成名于天下。他让原本只有二维平面的绘画因为有了“破洞”而晋升到了三维的空间。由破洞产生的空间不像立体的雕塑,这个空间是虚无的。
艺术家卢奇奥·封塔纳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这种虚无像乌托邦一般,可以云游在绘画、雕塑等物质限制之外”,艺术家非常得意地向世界宣布。被刮破、打洞的作品——《概念空间》(Concetto Spaziale),不但为艺术界带来了革命性的影响,它在艺术市场上的表现也令人刮目相看。
卢奇奥·封塔纳《能量的来源》,1961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从2004年至今,200件《概念空间》作品的单件拍卖价格已经超出了100万美元。在2015年11月10日纽约佳士得夜场上,《概念空间,上帝的尽头》(Concetto Spaziale,La Fine di Dio)以2920万美元的价格创下纪录,这让封塔纳晋升到了千万级艺术家的行列之中。
卢奇奥·封塔纳《概念空间,上帝的尽头》,1965年
当全世界都为他的“破画”疯狂之时,却只有极少人知道他的空间装置作品。《环境装置》(意大利文:Ambienti)的作品多半是临时搭建的,展览后即可被拆卸销毁,所以能保留下来的作品少之又少。
卢奇奥·封塔纳《能量的来源》,1961/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最近,位于米兰的Pirelli HangarBicocca艺术空间与封塔纳基金会联手,Pirelli HangarBicocca艺术总监Vicente Todolí、艺术史学家Marina Pugliese和艺术修护专家Barbara Ferriani三人共同策划,让封塔纳的九件环境装置作品“起死回生”。
1967年,卢奇奥·封塔纳与Jef Verheyen为作品上色。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另外,还有两件巨大的霓虹装置能让观众有机会走进封塔纳的作品之中。观众们可以用弹跳、行走甚至滑行的方式,来感受并且触摸这充满奇幻光影的琳琅世界。
卢奇奥·封塔纳《黑光下的环境》,1948-49/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由于许多原作已经被毁,策展人必须根据书信、建筑蓝图、相片、杂志报导、影片等资料,一点一滴地重组这些环境装置作品。他们通过采访一些曾经参与合作的人,花费了数年时间,让Pirelli HangarBicocca艺术空间得以呈现此次空前未有的展览。
Pirelli HangarBicocca艺术空间
重新感知
展览依照1949-1968年的时间顺序来进行布置。观者一进入展厅,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悬挂于天花板上硕大的霓虹灯。这是封塔纳在1951年为“米兰三年展”创作的《霓虹灯结构》(Struttura al neon per la IX Triennale di Milano)。长度超过100米的霓虹灯管被缠绕成阿拉伯式的花纹,镶嵌在涂着“乔托的蓝色”的天花板上。
卢奇奥·封塔纳《霓虹灯结构》,1951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卢奇奥·封塔纳《黑光下的环境》,1948-1949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乔托是14世纪意大利最著名的画家之一。数百年来,用青金石颜料调制出的湛蓝也一直是他的“注册商标”。在“乔托蓝”的称托下,封塔纳的《霓虹灯结构》的光芒显得更加犀锐。
展览空间的荧光涂料作品
在封塔纳之前,阿根廷艺术家吉乌拉∙科希斯(Gyula Kosice)也曾利用霓虹灯来创作。由于封塔纳出生在阿根廷,两人在上世纪40年代经常于布宜诺斯艾利斯见面。但是有别于科希斯,封塔纳的霓虹灯超越了雕塑的身份,转化为了可以主宰环境的工具。
卢奇奥·封塔纳《霓虹灯结构》,1951/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Pirelli HangarBicocca是一个由飞机机库改建而成的艺术空间,这里不但拥有15000平方米的面积,还有数十米的挑高空间,非常适合展出大型装置作品。展览中的九件环境装置分别处于九间特别为作品量身定做的小屋中,这让每一件作品都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整个展厅好比一个小村落,观众可以到不同的村舍中体验“环境”。
Pirelli HangarBicocca艺术空间
展览中的第一件环境装置《黑光下的环境》(Ambiente spaziale a luce nera)虽然只在1949年的米兰Galleria del Naviglio画廊展出过六天,却成为了封塔纳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卢奇奥·封塔纳《黑光下的环境》,1948-49/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在全黑的展厅内,封塔纳安装了六个紫外线灯。20世纪初,美国物理学家罗伯特·威廉姆斯·伍德发明了紫外线灯,所以它也被称为“伍德光”(Wood Lights)。而紫外线灯通常在科学领域内被广泛使用。
卢奇奥·封塔纳《Ambiente spaziale con neon》,1967/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伍德光”让封塔纳带有荧光涂料的变形虫雕塑看起来好像正在太空中飞行。封塔纳曾说:“它既不是绘画,也不是雕塑,而是在空间内会发光的物体,自由解放。”
卢奇奥·封塔纳《Ambiente spaziale con neon》,196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米兰三年展的《乌托邦》
意大利在上世纪60年代终于脱离战后的萧条,经济发展突飞猛进,人们生活条件逐渐优裕。于1964年举行的“米兰三年展”,邀请了作家兼符号学家Umberto Eco与建筑师Vittoria Gregotti共同策划,让艺术家们以“闲暇”为主题来进行创作。
卢奇奥·封塔纳《乌托邦》,1964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封塔纳共创作了两件名为《乌托邦》的空间装置,其中一件用了讨喜的大红色,而另外一件则是仅有两条绿光曲线的黑屋。
卢奇奥·封塔纳《乌托邦》,1964/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在红色的《乌托邦》中,封塔纳将整个空间贴满了带有反光的金属红壁纸,在山丘状的地面上铺了又厚又软的红地毯。站着的观众很难保持平衡,但是坐着又会因地毯的滑润而不断地下滑——观者从头到脚都在体验着艺术。
卢奇奥·封塔纳《红光下的环境》,1967/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黑色的《乌托邦》几乎就是封塔纳打孔(意大利文:Bucchi)作品的空间版。他在全黑的墙面上用孔打出了两条曲线,接着在墙后搭了一道外墙。在两墙之间的绿色霓虹灯让光线从洞口透出。因此,黑屋内出现了两条发着绿光的波浪线。
卢奇奥·封塔纳《乌托邦》,1964/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封塔纳不仅利用霓虹灯作为光源,他还喜欢玩视觉游戏。1967年,在意大利Trinci宫举办的《想象的空间》群展中,他就在黑色的墙面涂上霓虹色料,用紫外线打光。如果观者没有仔细观察,还以为这是另一件被穿孔的概念空间作品。
卢奇奥·封塔纳《想象的空间》,1967/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最后的谢幕
展览中最后一件环境装置是封塔纳为1968年卡塞尔文献展创作的《环境空间》(Ambiente Spaziale)。这是一个全白、椭圆形、迷宫般的走廊空间,观众必须在穿插的走道上不断移动,直至面对一幅白色油画,而画面中间被切了一刀。
卡塞尔文献展的《环境空间》,1968/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封塔纳结合了环境装置与《概念空间》。除了画面中被切出来的三维空间外,观众在装置内移动的过程还为作品添增了第四个维度——时间。
卢奇奥·封塔纳《Ambiente Spaziale》,1966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Milan
最后一个展厅的作品是开头的和声——《能量的来源》(Fonti di Energia)。它也是一件霓虹灯管的装置作品,是为意大利统一百年庆典而创作的。这件在意大利北部的杜林展出的作品有着数百条绿色与蓝色的霓虹灯管,它们错综复杂地衔接了两面墙。观众走在灯管之下犹如头顶上有飞箭不断地四射,让整个空间极为戏剧化。
卢奇奥·封塔纳《能量的来源》,1961/2017年 ©Fondazione Lucio Font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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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封塔纳——环境
时间:2017年9月21日-2018年2月25日
地址:Pirelli HangarBicocca
网站:http://www.hangarbicocca.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