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798艺术 王薇
“2017隆里国际新媒体艺术季”开幕式现场
以“艺术、乡村、不确定”为主题的2017隆里国际新媒体艺术季在7月至12月间开展的艺术家驻留计划中邀请到中外二十余位艺术家参与其中。围绕着乡村语境展开的创作,使这些具有观念性、当代性的艺术实践在为隆里这座拥有六百多年历史的黔东南古城注入时代活力的同时,亦有力带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通过艺术的方式实现对社会的有效介入及改变,正是包括策展人及艺术家在内的所有艺术季参与者的共同期待。
杨心广《八仙》直径8米 圆形 青石、不锈钢、玻璃、大理石 2017年
爱默杨:我们也可以换一个说法:当代、传统和实验。不仅中国,任何一个国家都会珍视自己的传统,并相信这个传统亘古永存。以先进文明的名义进入传统的乡村在中国近代史上发生了很多次,都会碰到那个“值得珍视、将要亘古永存”的传统文化。“不确定性”是一个态度,也是一个方法。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珍视传统的方法也不是封存、保留和建构,而是质疑、解构,使之变成不断变化的、可参与的空间。
爱默杨:在中国,“新媒体”和“新媒体艺术”原本只是一个专业学科的特定名词,进入大众文化语境后变成了语意极为混杂、不断变化的时髦概念。这个现象至少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对“新”的渴望。我们渴望用新的工具和观念改变现实。在当代中国,“新媒体艺术”这几个字似乎可以填平艺术与感官之间的沟壑。
孙闻冠《龙里》全长350米 金属、LED灯 2017年
爱默杨:日本的越后妻有当年明确提出“用艺术振兴地方经济”。我们也不必讳言,这个艺术季的设计和地方旅游开发有关,也是为了振兴地方经济。更准确的说是“扶贫”。前几年以至于现在某些人认为,所谓的当代艺术和政府项目合作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前几天某人在我的朋友圈里留言;“官府、洋人、伪当代”这样的话。我不想讨论什么是“当代”,或者如果你觉得我们用“当代”这俩字不合适我可以把它在我们的话语里删除。在贫困地区我们要强调所谓“当代艺术”的有效性。在此,“当代艺术”,首先也必须是成为被消费的对象!(去年的新媒体艺术节让隆里获得了近20万人的消费,个体的老百姓直接受益)。其次是我们让尘封于传统几百年的人呼吸到了新时代的空气。
Martin Pfeifle《蓝色》80×80cm.亚克力、PVC、金属 2017年
周文斗《最后一枚硬币》600x60x160cm 不锈钢烤漆 2017年
爱默杨:艺术家的创作可能是没有目的的纯粹的精神表达和语言实验。但作品一旦进入公共场域,则必然承载某些具体的、功利的目的。城市的白盒子空间也好、乡村的在地性也好,都是这些功利目的的具体要求。在乡村现场,艺术家将获得思维和行动上新的活力,与现场沟通的有效性也变得极为迫切和具体,从而艺术家将摆脱自我重复的精神呓语。
爱默杨:这是“不确定性”的一个指向,也是这个艺术家驻地计划要去实践的一个意义。隆里古城在过去的几百年的时间内一直在封闭的环境中自我复制。无论怎样,这些遥远的基因的介入都会产生惊人的结果,都将是这座小城的伟大创举。
爱默杨:他们完全不同。所谓艺术家即是他不同于庸常思维,也不同于他人的角色。
Ulrike Möschel《For the Moon为了月亮》 430x265cm 竹子、木头、涂料 2017年
Laura Boles Faw《信号与传递》1200×1100cm 水泥、灰砖、切割镜面 2017年
爱默杨:我很难说出那个标准是什么,就像你很难说清喜欢这个形状、这块颜色而不喜欢那些一样,你试图说出的理由也可能是错误的。但我知道那个标准在那。
爱默杨:我尊重艺术家的创作,他们的创作结果必然超出你的想象。这不是一个常规意义的策展,某种意义上讲,我认为策展结束于我的选择。我只是进行一次选择,我不可能选择一颗毛豆,期待一只南瓜。我们提出一些必要的限制,例如这是古城墙,不能动;这是河滩,每年汛期水流很急,不小心就被洪水冲走等等。我的团队提供各种具体的服务:工人、材料、翻译、工具、合理安排时间、协调和当地居民的关系等等,来帮助艺术家实现他的意图。例如德国艺术家Ulrike,她很投入,也很开心。每天跟隆里的手工艺人一起工作。艺人们也很开心,他们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大的鱼篓,还要申请吉尼斯记录。
席华《踩着“石头”过河》110×70×26cm不等 不锈钢、水泥 2017年
爱默杨:我曾说过“公共空间建设像一场战争”。以我拍的一个纪录片《宗祠》为例,它探讨中国农村在转型期的问题,是在浙江的一个小村庄拍的,村子里很多是富豪,也有很多贫穷的人。传统的宗法社会已经解体,新的市场契约又没有完全进入。原本以宗祠为核心的、由宗法制度管理的公共事务陷入困境,同族之内纠纷不断。公共领域成了争夺个体利益的战场。
公共空间建设中的商业项目,大多以效益为中心。单纯追求效益的结果就是抄袭、模仿、大面积的重复性建设,以及更为可怕的偷工减料和粗制滥造。注重效益无疑会让有想法、想创新的人失去竞争的机会。因为创新会耗费更多的时间成本。我们的政府因为种种原因更理解可量化的物的成本,难以量化的、却真正创造价值的思维的成本往往不被重视。
2017隆里国际新媒体艺术季总策展人 爱默杨
文:王薇
图:隆里国际新媒体艺术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