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艺术当代 徐可

9月20日，由收藏家郑好先生创办的昊美术馆（上海）即将盛大开幕，这是一家什么样的美术馆？《艺术当代》为您揭开面纱。

▲昊美术馆创始人郑好

▲昊美术馆馆长尹在甲

▲昊美术馆副馆长杜曦云

▲昊美术馆副馆长张莉娸

昊美术馆（上海）

地址：上海祖冲之路2277号

总面积：7000平方米，展厅约4500平方米。

硬件布局：一楼二楼为展厅，三楼为办公区——昊美术馆（How Art Museum）、昊设计中心（How Design Center）昊艺术品商店（How Store）。

筹备时间：五年

馆长：尹在甲

副馆长：杜曦云 张莉娸

设计中心总监：许绿芸

设计中心运营总监：张淳雅

昊的宣言：打造美术馆的五个与众不同！

采访 / 徐可

▲昊美术馆（上海）室外、室内图

徐可（以下简称“徐”） ：2014年龙美术馆西岸馆、余德耀美术馆开馆时，昊美术馆也筹备了一段时间，即将在自贸区开馆，后面怎么选址在祖冲之路？经过几年的筹备，昊目前开馆，上海的艺术生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成为民营美术馆的集合地，昊会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怎么样的美术馆？

尹在甲（以下简称“尹”）：前五年我们一直在准备开馆，以前选址在自贸区，想建一个独立的美术馆建筑，但情况有变，后来把万和昊美酒店本来对外出租的部分进行改建，成为现在的美术馆。五年的时间中昊美术馆温州馆开幕，那里二十多场的展览都是昊美术馆策展人做的，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演练。我们用这段时间和这些展览来培养自己的策展人。一个美术馆没有自己的策展人跟人没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昊美术馆今后是以自己的策展人为主做展览。

徐： 2016年11月，昊美术馆曾做过开馆展的发布会，当时确定开幕展为“见者的书信：约瑟夫·博伊斯X白南准”，而现在是“宣言：朱利安·罗斯菲德”，开幕展是怎样确定的？

尹：做国际大展，尽管筹划了很长时间，仍然会有很多意外的因素，“宣言：朱利安·罗斯菲德”本来是我们的第二个展览今年11月开幕，现在作为开幕展来做，虽然有很多困难，但现在做下来觉得这个展也比较合适做开幕展，因为这个艺术家的作品可能与现实社会及观众的欣赏层次更接近。

▲昊美术馆（上海）室内图

徐：上海的多家民营美术馆在创办多年后已经基本确定自己的风格和方向，昊美术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开幕展同时还有“中国设计新势力“展，昊美术馆不仅仅关注当代艺术，当代设计是否会作为昊美术馆的另一个关注的方向？

杜曦云（以下简称“杜”）：昊美术馆旁边是万和昊美艺术酒店，它们两个是形成一个联动的关系，万和昊美艺术酒店在硬件、资金方面给昊美术馆造血，昊美术馆在文化的高度以及凝聚公众等方面又提升酒店的形象以及形成新的资源。昊美术馆由三个部分组成，昊美术馆（How Art Museum）、昊设计中心（How Design Centre）和昊艺术品商店(How Store)。昊美术馆希望是两条腿走路，既做纯粹的当代艺术，又做当代设计，其实当代艺术设计本身就是当代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美术馆和设计中心将来都会做相应的学术展览。How Store的理念是和全球重要的艺术家，包括大的艺术品牌等签约，在这里给他们设立专柜，展示、销售相应的艺术产品，比如我们有杰夫·昆斯、安迪·沃霍和草间弥生的专柜，同时也有巴斯奎特、KAWS、左小诅咒、瞿广慈、陈天灼、何文玦等艺术家的艺术衍生品。目前一楼二楼是展厅，三楼是办公室、阅览室和艺术品商店。这样的动线设计是请观众先从一、二楼看美术馆学术展览，再到三楼阅读或者进艺术品商店，这个区域消费完又能直接进入酒店。因为郑好先生毕业于中国美院设计系，对设计的把控能力很强。昊美术馆和万和昊美的设计能力非常强，所以视觉方面设计的特棒。酒店的标志基调是黄色，美术馆的基调是白色，连垃圾桶都是选白色，在这些细节方面，我们也尽量做到极致。

▲昊设计中心（How Design Center）

▲昊设计中心开馆展“中国设计新势力”

尹：关于美术馆定位我们跟郑总讨论了很长时间，昊的建筑面积不是那么大，层高也不是特别高。美术馆都想做大师展、做国际化的美术馆，但每个美术馆有自己的空间和条件，首先做适合自己条件的展览比前者更重要。充分利用这些条件，找准发展方向，才是成为优秀美术馆的基础。朱利安的作品在龙美术馆就难以驾驭挑高的空间，如果在外滩美术馆，宣言这件作品又无法在一个空间得以实现，只能在昊这样中型的美术馆中展出。我从事策展二十多年、策划几百场次展览的经验告诉我，世界上好的艺术家很多，但展览并不是简单地将作品放置在空间中，而是要完美结合，这样看来能与空间能有很好的结合的艺术家及作品并不多。

徐：我还很少听到馆长谈这个问题，馆长一般都会讲要做最重要的艺术家或者是最重要的展览，很少涉及这些艺术家、展览跟美术馆空间的关系。

尹：现在我的职位是馆长，但我的本职工作是策展人，会侧重考虑作品与空间的关系实现。我们一楼的空间有七八个柱子，对展览的要求非常高，但对朱利安却特别合适，他的作品需要转折，柱子就变不利为有利了。同时三楼的空间更适合做设计类的展览，因此我建议做成设计中心，并且将明年十月份左右的第四个展览暂定为设计大师的展览。

▲昊美术馆（上海）开馆展现场图

徐：目前国内的美术馆很少有设计中心，昊美术馆的设计中心有怎么样的功能？。

尹：一是与昊美术馆上海、温州两个馆做展陈配合，二是为旁边的艺术酒店服务。

徐：设计中心是否为Howstore做自主研发的艺术衍生品？

杜：我们有专门的产品开发部，它更像是一个艺术研发中心，酒店里的人像咖啡、蛋糕以及艺术相框都是他们开发的。他们多是技术人员，经常工作到半夜，有点像的硅谷程序员。他们也需要了解艺术衍生品的需求，美术馆的部门和设计中心部门会跟他们对接，提供创意以及美学方面的把握，他们来专门做技术实现。

▲昊美术馆（上海）开馆展现场图

徐 ：昊不仅有美术馆、设计中心还有专门的艺术衍生品的开发部，这也为艺术酒店提供了一个不同特色的生态链。在酒店里也陈列了大量的价值不菲的艺术品，这是否也可以认为是美术馆空间延伸的一个部分？

尹：对于一个美术馆而言，核心的资源是馆藏，因此除了展厅之外，最重要的空间是仓库。而美术馆的仓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进入的，人们每次参观只能看到馆藏很小一部分的展出内容。而昊美术馆所在的超过五万平米的艺术酒店，就相当于一个开放式的艺术“仓库”。它把美术馆的核心资源——艺术收藏，以更开放，更全天候的方式向公众展开。而郑好先生也表示，美术馆置身于艺术酒店内，合并了大量的功能性空间，同时也极大地丰富了空间的内容，提高了利用的效率，让学术的美术馆以一种更亲民的方式嵌入到人们的艺术体验中。希望五年到十年之后万和昊美艺术酒店变成全世界最好的艺术酒店。因为与酒店相连，昊美术馆也成为上海唯一一家夜间开放的美术馆，不仅是考虑酒店客人的需求，也为白天工作的白领、上课的学生提供更多的服务，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

▲朱利安·罗斯菲德，宣言，13频电影装置，彩色双声道，4分钟x1和10分30秒x12，2015

徐：开幕展之后，昊美术馆的未来计划是怎么样的？

尹：我们一年大展基本上做三个，展期一百天，加上布展、撤展前后约三个星期左右，一般一个展览将近四个月。明年1月中旬，还是准备做博伊斯和白南准，5月中旬做中国艺术家的群展，10月左右是设计展。

徐：刚才尹馆长说“对于一个美术馆而言，核心的资源是馆藏”，昊美术馆投资人郑好先生也是一位藏家，他的收藏体系会不会影响昊美术馆的收藏方向？

尹：我跟郑好先生五年前就已经说好了，收藏家的收藏、美术馆的收藏是两个系统，收藏家按自己的喜好收藏作品，艺术家单件的作品比较多，但美术馆的收藏不同，要成系列、系统，不仅是为了收藏，而且还可以研究、展示，一旦艺术家进入美术馆的收藏视线，美术馆可能要对他的早期、中期和晚期的代表作都要涉及，这样才能使美术馆的收藏为他人所见所用，也是美术馆地位的体现。

徐：按照这样的要求，投资人每年要提供多少这样的收藏基金给美术馆？

尹：这个还没有确定，我们现在做展览，然后在100天的展期里，我们要看一看、讨论一下，然后决定收藏。

徐：昊美术馆的运作资金大约是多少？

尹：以前是试运营大概有四五年的时间，还没有真正的做展览，正式开馆后基本运营费约是3000万左右，不包括收藏。

▲朱利安·罗斯菲德，愚人船，4频电影装置，彩色有声，7分23秒，2007

徐：美术馆目前的管理人员的分工职责是怎样的？

尹：现在有两位副馆长，杜曦云先生负责美术馆的展览和学术，张莉娸小姐负责设计中心和公教推广，以后还需要调整，希望有人专门负责媒体宣传，我们的学术活动做了很多，国内国外的媒体宣传非常重要。

徐：现在网媒也很发达，现在的宣传有多种形式。

尹：是的，我们有一个“国际策展人驻留计划”，面向全球策展人、艺术史学家、批评家和艺术写作者开放申请，旨在增进昊美术馆和国际策展人和文化艺术机构的交流，建立更为广泛有效的交流和研究合作机制。每位策展人、史学家和批评家驻留期间的工作都将以公众活动的方式在昊美术馆得到呈现，譬如讲座、工作坊，或放映活动等。我们认为这也是好的宣传方法之一。如果做艺术家驻留项目只是请一个或者几个艺术家，但是策展人他也许可以连接起一百个艺术家或一个艺术生态，具有更广泛的宣传效果，而且国际策展人来驻留，主要是为了研究中国当代艺术家，这对中国艺术家也是一件好事，一举两得。同时昊有酒店，驻留的策展人生活也很方便。他们驻留期间在昊美术馆办公室工作，跟馆内策展人一起交流，他们可以搜集中国艺术家的资料，也许他回国后就会给这些艺术家带来一些机会，所以我感觉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同时昊馆也会把策展人输送出去，我们已经同四个国家文化部联系好了，策展人交流。陈澈已经荷兰驻留回来，收获很大，相当于艺术家去参加了一次国际大展的效果一样。

徐：有一个问题问尹馆长，您在艺术界从业的时间很长，而且经历过像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亚洲国家和地区的民营美术馆发展的繁荣期和衰落期，中国大陆现在正是民营美术馆蓬勃发展的时期，从您的经验看，一个好的美术馆应该具备哪些条件？

尹：在韩国我也是属于年轻的一代，中国美术馆蓬勃发展也是由于经济的发展，但真正的达到一个高度和水平，应该在2020年以后，这种繁荣还不是真正的繁荣，不是真正美术馆的形态。制度、系统和工作方式的成熟是需要时间的。

▲朱利安·罗斯菲德，宣言，13频电影装置，彩色双声道，4分钟和10分30秒x12，2015

徐：请曦云馆长谈谈入职以来工作的情况，你也是策展人出身，对美术馆未来的展览规划是怎样的？

杜：我的主要职责是配合馆长管理策展团队，首先是美术馆内的事务管理，展览本身的一些细节把控。之前虽然是做策展人，也做过媒体，带团队，对管理工作还是比较熟悉。目前上海民营美术馆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出来，生机盎然。这些美术馆都希望自己有国际化的高度和配置，国内外的名家大展一个接一个，一方面是上海国际大都市的文化需求，也是艺术界的一种姿态和实力的表现。昊美术馆地处张江，张江一带高新企业居多，又距离迪士尼非常近，昊利用自己地段的优势以及和酒店等各方面资源的配合关系来定位，目前就是既做纯艺术，也做设计，同时还有艺术品商店等，都是让这一地块的群体能够产生关系。而且原定的开馆展是严谨地按照国际艺术史的脉络来做的，我觉得这个态度在国内是相当稀有的。

徐：现在的团队大约的有多少人？他们是怎么构成的？

杜：团队大约现在有二十几个人，有策展部、媒体部、收藏部，同时还有设计中心和艺术品商店等。团队以年轻人为主，大多数都有海归的背景。与他们相比，我个人的专业优势，是我对学术研究以及针对中国的现场来做有针对性的展览，目前的工作对我来说应该是我的一贯的工作的自然的延伸。

▲朱利安·罗斯菲德，干涸之地，单频电影，彩色有声，43分15秒，2015/2017

徐：请莉娸馆长谈谈你的主要工作范围和职责？

张莉娸（以下简称“张”）：主要有三部分工作，对外联络、公共教育和媒体宣传，我学的专业是新闻，以前跑的是时政线，遇到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做的是对已知事情的探讨，我觉得艺术本身是对未知的事情的探讨，就辞去过去的高薪工作来做艺术工作。中国大陆的美术馆跟国外美术馆不太一样，它不像国外是那种自然形成的，有些基因突变。既然是基因突变也就可以丰富多元，不一定按照本来精英的方式。所以我觉得中国美术馆可以走自己的路，可以走不一样的路。它的传播方式也变得多元，现在微博、微信普及之后，我们看到许多大众对艺术的理解、其实比我们想象得更深入、更透彻。因此美术馆不只是对艺术圈开放，它更面向公众，郑好先生希望昊美术馆是一个公众的指标美术馆。因此我常常思考公共教育的问题，比如开幕展，朱利安是属于那种特别知识理论型的艺术家，作品有很难了解的部分，在媒体宣传上面要找到能吸引观众的点，而那些宣言中有太多哲学性的东西，观众可以现场扫二维码听解释，展览之后我们会找一些导演、社会学、哲学学者等外围的人来做讲座、座谈，试图从多方面探讨作品中的意义，而不是单纯从艺术圈谈。

▲朱利安·罗斯菲德，交易，单频电影，彩色立体声，16分，2015

徐：设计中心你也负责？

张：设计中心是个专业团队来做，我把控的可能就是展览这一块，他们有设计展览时，会跟我们讨论。公共教育是我目前重点思考的。我理解的艺术是包含了电影、音乐、戏剧、舞蹈、设计、建筑，而不是单一的呈现我们当代艺术那样子而已。PSA他们做的设计展、建筑展很棒，三宅一生也进入了大都会美术馆做展览，这是一个后美术馆时代，我的公共教育工作就是想把建筑、设计带进美术馆，我们也会有电影放映、还会结合很多戏剧、舞蹈、音乐这一块，在美术馆里呈现出全包容式的概念。

徐：莉娸馆长与前面两位馆长有很大的差异性，你们几个人的知识背景和兴趣点是互补的，挺有意思。

张：对，是的。很互补，尹老师非常专业，我们年轻人还在追赶他的脚步。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的根，共同的目标是怎么去让美术馆能够更丰富。美术馆更多的面对的是大众，展览是我们的核心，同时还要延伸出去跟社会做结合，我们能做的就是辅助其他的部分能够更开放一点、更面向大众一点，让大众愿意更多地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