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亵渎的细节——关于陈维2008年的近作
发起人:art北京  回复数:0   浏览数:1739   最后更新:2008/06/13 21:23:57 by
[楼主] art北京 2008-06-13 21: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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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亵渎的细节
——关于陈维2008年的近作





陈维在通过所有的方式传达他内心构成的世界,虽然他使道具繁缛而杂乱,不断更迭场景,符号变幻莫测,意义错综复杂,但透过这些表面的物象,它们都具有一个绝对的统一,那是一个阴晦、诡异、潮湿、隔绝、绝望、不祥的,只存在于内心的,被摧毁,被亵渎了的世界。



一、污秽的液体



总是有一些粘稠的不详的液体反复出现在陈维所拍摄的静物和场景中。它们是被钉住翅膀如同燃烧般的血液,是手提箱洒满的白色和黄色混合的粘稠液体,是广播站中叮满了蜜蜂的黑色流淌物,是床铺上掀开被子处露出一小滩猩红的印痕,是地毯上不可避免的大片晦暗的油污。这些温温的湿湿的肮脏的液体仿佛携带着腐臭,隐隐而来,那些引人猜测的莫名的来源更使这些印记触目惊心。这些人留下的不可洗刷的痕迹,使人不禁怀疑在这无人的房间里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而这种粘稠的流淌则成为一种污秽的感觉的暗示,成为内心的隐秘世界和外在直观物的连接剂。有机的液体成为一种附着在现实之上的软体,暗示着一种身体不可抑制的自发的排泄。这些不明液体的泼溅,营造出一种不可告人的危险的、暧昧的、肮脏的氛围。



二、秘密的禁闭



经常有人面对狭小而封闭的空间产生幽闭恐惧症,产生一种无法逃离的焦虑,因为害怕而产生一种恐慌。症状为:呼吸加快,心跳加速,感到窒息,发红、发汗,感到眩晕。陈维在七个房间中则强调了这样的梦魇,他把观众置于抑郁、焦虑、恐惧、强迫、自卑、失眠的氛围里。在强压的社会背景下,在封闭的舆论环境里,谁又不是处于这样的心理状态而不自知呢?也许出于某种对极端压抑的反抗,陈维总是不愿放弃的在空间里找到出口,在《打女人的屁股》中,那道密密麻麻上满了锁的门终于被撬开了一个光明的缝隙;在《书房》中,他借用《帕洛马尔》中和天文学家相对的莫霍尔“向地心打洞”的理论,给封闭了所有外在通道的人寻找出口;《老鼠邮局》中,那些大量的永远也发不出去的书信的书写者还是在天光微亮的时候逃离了梦魇一样的地下室;而在《广播站》和《永不消失的电波》中,神秘而不可知的声波和电波成为传递内心秘密的唯一通道。封闭的最后结局永远是逃离,即使是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三、失败的魔术



魔术既是骗术,艺术亦是。欺骗是一种精密的学问,一场华丽的表演,人在被欺骗时往往会获得陷入的快感。骗术需要牺牲,牺牲需要被掩盖,这都是为了隐瞒最后的谜底。在《失控的魔术》中,一叠被牺牲了的巨大的白色鸽子被裸露在舞台上,代替了魔术滴水不漏的成功,使这个美好的谎言的结局变得可怕。这让人想起电影《魔术师》里,为了完成终极的大变活人的分身术时,魔术师必须面对的一个选择,究竟是演双簧说一辈子的谎言,还是每一次谋杀一个复制的自己。现实有太多残酷,面对真相,我们更愿意选择在麻木中被愚弄。这种舞台的魔术气质,也同样出现在《一口痰》和《永不消逝的电波》中,一种来自伪高科技,伪天文学,伪巫术的相互结合的意外之中。那些带着心理上、生理上的忌讳和不祥的预感的物品反复的出现在照片的角落,黑猫,蝙蝠,猫头鹰,老鼠和老鼠夹……,隐蔽更增添了一种魔幻和寓言的色彩。制作和摆拍的方式使摄影这个确认为真的技术成为幻术,而陈维试图通过这种摆拍的幻术来还原内心世界中不可琢磨的现实。



作为“第二层皮”乐队前成员的小四,把他在声音艺术的里的探索、实验和情感,再次用视觉语言呈现在照片上,那里面郁结而沉重的氛围,低沉而蓝调的情绪,文学化的道具组织方式,如果旋律、曲调、歌词一样贯穿于作品之间。它们流露出浓郁的歌特音乐一样的情绪,包围过来,使人深陷其中。你生命中总是有一段会的时期会被那些想象中物品的细节所击中,你曾经那样浮想联翩的凝视过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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