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摄影的最大对手——由《看不见的风景》摄影展所想到的

文/杨棵

如今，当代摄影艺术家遇到的最大对手是谁呢？是那些卓越的前辈摄影大师么？错。他们的最大对手是广告。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商业摄影已经疯狂窃取了所有前辈摄影大师的艺术成就。其结果就是，当一名普通观众在接近摄影作品时，他们很难被触动。这是因为在他们日常的广告视觉经验里，某种似曾相识早已牢固地占有一席之地，以至于他们甚至会认为是这些摄影作品模仿了他们所看见过的广告。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描述当代影像艺术与电影及MTV之间的关系。

此时此刻，无论摄影艺术家是否承认，如果再撇开通俗的大众视觉文化去理解当代摄影，无疑是在掩耳盗铃。商业摄影对艺术摄影的追模，动作非常迅速，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不宜察觉但确实激烈的视觉竞争。面对这种全球化的困境，摄影艺术家不得不作出各自的反应。在本月MOCA的《看不见的风景》摄影展上，我们看到几位艺术家给出的答案。

在这些面貌多样的答案中：法国的Charles Fréger、德国的Julia Fullerton-Batten和英国的Simon Roberts是被中国当代摄影“盗版”的前三甲。

其中，Charles Fréger被认为具有摄影大师桑德尔的气质，然而时移事异，桑德尔在本雅明时代观点下的“观相学”发现，早已被当代商业广告运用自如，因而Charles Fréger的照片不由游走在商业摄影边缘，唯一的补救是不断寻找特殊身份的人，比如军人、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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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Fréger，肖像摄影与制服

Simon Roberts在照片里所揭示的世界倒是具备“没有卖点”的特征，不象广告，但他过于煽情地贩卖“俄罗斯”符号。相比之下，我更欣赏斯洛伐克的Martin Kollar，他照片的每一个细节和局部都呈现丰富对比，情绪充满张力，同时却又不乏他自觉的文化身份认同和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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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 Roberts，祖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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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 Kollar，没什么

Julia Fullerton-Batten 的照片是最典型以数码技术合成的“观念”摄影。这些照片总是在挑战人们的视觉审美惯性，以此与商业摄影进行区分，有些国内观念摄影做得更过分，但却被挂在一流的画廊里标以高价。这并不奇怪。在这个观念大行其道的时代，和谐及美感是反革命，也许商业摄影有朝一日也会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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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 Fullerton-Batten，青少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