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 丁方
发起人:嘿乐乐  回复数:0   浏览数:3799   最后更新:2007/11/19 09:28:48 by
[楼主] 嘿乐乐 2007-11-19 09:28:48

丁方

丁方(1956 - )最早具有纪念碑感的作品时《抗旱》、《收获》这批油画。“这批作于1983年年底的画虽取材于一般人民的劳作,但我却是把它们与我描绘山的作品平行看待的。我力图把山当作人来画,把人当作山来画;人物身上起伏的筋肉与山脊的起伏并无二致,正是这种人与土地深刻的同构关系,使我每每在静卧于大地上时便感到灵魂、无数灵魂的跳动与呼吸 。”丁方对厚重色彩和笔触的理解来自艺术家自己对生活的体验以及路奥的影响。黄土高原已经给艺术家提供了苦涩厚重的形象,路奥的作品则使艺术家了解到,颜料的层层推砌不但可以增加色彩的沉着和丰富,还能通过自身的肌理体现出土地般的厚实。在这批油画里,我们从造型、构图以及色彩上看到了丁方以后作品德基本特征。

如果说在《抗旱》这批油画之前的作品反映出艺术家与自然的对话还处在一种质朴之爱的阶段的话,1984年年底开始的《城》系列就已明显表现出对文化的更加形而上的反思。由于艺术家对精神的理解更加倾向于超越自然,以往作品种那种自然的细节也就随之而减少,由构图和色彩所形成的氛围也就倾向于超现实。

1985年完成的那副《城》是这位艺术家关于《城》系列中最早的代表作。这件弥漫着神秘气氛的作品虽然一开始产生于自然的启示,但自然的可爱特征似乎最终被有意识地淡化了。当高原与城恒尽收眼底的时候,艺术家的目光焦点离开作为自然景观的高原,转向了城恒。这是因为,艺术家“当时最鲜明而直观的感觉是:城与高原相比,更有一种文化的味道….如同金字塔被视为埃及记文化的象征一样,这城也可象征着华夏文化的某种结晶”。《城》是丁方的“一种说不出的历史苦味”这一幻觉的产物,生生息息的人们的原始自然风貌被减弱到最低程度,作为历史文化痕迹的城垛城恒成了构图的主体。

在“城”系列中,丁方表现出对历史与现实的对比意识。艺术家感受到了历史的辉煌,感受到了根植于民族精神的原始文化沉淀。与此相对应,现实却是一片荒芜。当活着的人们面对矗立在荒原之上遭受凄冷的现实之风吹大的雄伟历史陈迹时,自然可能潸然泪下。教堂式的建筑遗址不再是黄土高原的城堡模样了,我们毋宁把它看成是艺术家对历史文化的回忆,使艺术家本人对历史的一次修复。值得注意的是,城池的对角线的处理以及城垛的规整完好的造型实际上是以后《剑的造型》的最初端倪。于是,1985年完成的《走出城堡》成为《城》系列作品德一个句号。这幅画采用了一种亲切的语言方式,我们不妨把它看成是艺术家对曾经给予他灵感源泉的黄土高原最后一次深情而带有一点感伤主义的告别。

在《走出城堡》之后,历史与自然在艺术家灵魂中引发的幻觉仍然持续不断发挥着影响,导致艺术家创造出一系列魔幻般的超现实主义的作品。《呼唤与诞生》系列式这种风格的完整体现。这个系列一个最为重要的特征是:大地转化为巨大的面具形象,山脉城堡的造型更加坚实和简洁。艺术家想借此说明:表面看上去已经死亡的土地其实蕴藏着极强烈的生命力,一旦我们用历史的眼光来与之对话,它就会发出它的声音。艺术家把大地拟人化了,创造出了在呼吸。喘气乃至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的大地和历史的“面具”。由于强烈的拯救和批判意识,在坚实的城堡和由它派生出来的面具中,演化出了早已显露的《剑形的意志》的具体形象。“渐渐地,象征历史地青铜面具具有造型日趋锐利,并最终锻造成沉重的意志之剑…”(丁方)。《剑形的意志》系列是艺术家英雄主义的精神历程杂新阶段的形象体现,正如我们在前面讨论《城》所提示的那样,虽然“剑形”与面具有关,但它的原始起因仍然是属于历史和高原的城堡,在《剑形的意志之一》中,我们就能看到城堡向剑形的转化。在这幅弥漫着宗教气氛的画中,城堡所处的环境已经完全脱离现实逻辑。

1987年,艺术家完成了《悲剧的力量》系列。《悲剧的力量》系列。《悲剧的力量之二 --- 牺牲》是典型的基督牺牲的形象展现---艺术家想展示牺牲的悲壮全貌。在艺术家看来,“在自我毁灭的火焰中”的生命是“灵魂获得新生的象征”:

这面容是永恒难受的形象,整个人体亦如火焰般的腾然,在蓝色的火焰中隐藏着不可泯灭的生命的意志、似血般的殷红就是象征这意志存在的全部表征。(丁方)

《悲剧的力量之三》象征着艺术家灵魂的升华。教堂般的建筑随着灵魂之光的升腾而趋向天堂,它是艺术家灵魂教堂的形象化。在象征激情的剑的指引下,灵魂只可能在升华中得以拯救。在《悲剧的力量》系列这一阶段,丁方对自然的爱已彻底转化为一种彻头彻尾的基督式的牺牲精神,并且伴随这种宗教般的渲染,丁方的作品中开始反复出现禁欲主义的精神倾向。值得注意的是,丁方的艺术与“伤痕”时期的艺术的距离远比与’85时期以来的许多艺术家现象更为接近,也就是说,这位艺术家从根本上不愿放弃责任感与使命感,他坚信偶像的倒塌并不意味着要放弃对终极价值的追问,在找回真实的真正本质这一点上,丁方与“伤痕”时期的艺术家是一致的。

在1989年2月的“中国现代艺术展”的作品中,丁方仍然坚持他的信念:

我激赏以浓重的色彩与强烈的笔触去表现内在灵魂的一跃动与激情。这个跃动的激情是创造一种伟大艺术现象的深层基础。在这之上,灵魂不断地经历着严厉的自我询问和搏斗,步履艰难,每前进一步都要受伤。但正是这创痛的鲜血染红了超越后胜利的旗帜。这旗帜引导着艺术家的灵魂走向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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