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上海街头布雕与M艺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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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嘿乐乐 2007-10-30 07:47:49

上海街头布雕与M艺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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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第三季度,上海相许出现了两次边沿艺术活动,与同期出现在各地的表演艺术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

1,上海街头布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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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10月12日上午,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学生张国梁、丁乙、秦一峰来到吴淞口 码头。“他们展开了20米长的黄布,缠绕着彼此的身躯,创造出形态各异的布雕品:竖立在荒原之上,横卧在岩石之间,倚站在遗迹之中…在10至15分钟的间隔内,他们设计着一个又一个静立得造型物,伴随着海水的轻微波涛的声响,不禁感受到自我袒露后的物我两忘,达到了自我超越后的心灵净化。三个小伙子兴奋极了,他们在这露天的‘实验场’忙碌了一天。”

13日下午,他们又在华东政法学院门口,在上海展览馆对面的广告牌下,在新落成的上海美术馆前,在人民饭店快餐厅内,在锦江饭店前的街道上,在虹桥路地段附近,用剪成3段的黄布,开始创作一系列的布扎雕塑。他们把自己从头到脚包扎起来做治理、半蹲、骑马、抱合等多种造型,接受过往行人、就餐者的种种议论:

--这些人怎么突然做起外星人来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别囊得太久了,气会投不出来。
--这样很好看,我们看过就行了,快快揭开黄布吧!

此外,还有愿以帮忙来扮演角色的观众。一位不但指出未包好处,还一边动手 帮忙将黄布整理的更为服帖,人民饭店快餐厅的服务员除帮助维护殿堂内外的秩序外,还协助他们包扎、造型和摄影。

我们没见过到他们对这次行动的系统阐释,但从他们的选择中,我们可以找到两点目的:其一,突破传统雕塑的三种规定性:静止、硬质材料和作者与作品互相独立。其二,寻求观众与环境的参与,把艺术从艺术家的工作室和博物馆中解救出来。

这项活动之后,秦一峰参加了“M 艺术体”的表演活动。

[沙发:1楼] 嘿乐乐 2007-10-30 07:51:02
2,M艺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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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光明 《仪式》, 人、木条、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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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 周铁海《暴力感》 人

“M艺术体”的M代表Man(男人),Montage(拼合), Mophist(《浮士德》中的魔鬼)。他们解释说,Man代表群体的性别,Montage象征统一意志和精诚合作,Mophist是对他们的艺术比喻。

“M艺术体”对’85的超越,表现为与李山、余友涵等组织的《凹凸展》的针锋相对。为此,他们提出了如下艺术主张:

“摒弃人为的创造,放下艺术家目中无人的架子,停止一切貌似个性的,任意发展人的变态行为的试验,杜绝一切超越社会、超越自己的不着边际的狂想纠正一切和社会伦理、责任感、相悖的、扭曲的叛逆心理和变态行动。反对封闭式的生活方式。”“重新评价平凡的生活方式,担负起神圣的责任感,参与社会,参与生活名作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1986年12月21日下午,他们在上海工人文化宫剧场举办了一场“'85运动”以来最为激进的表演艺术展。16名成员依次登台,近200名观众应邀“参与”,其中有青年诗人、大学生、报刊编辑和美术爱好者。表演共持续约一个半小时,最后以杨旭、周铁海的裸体表演结束,一举把反艺术推进彻底反文明、反文化的层次。每个人的表演之间毫无联系,但杨、周裸体表演的题目《暴力感》和M的第三层意思 --- 魔鬼均可作为全场表演的总标题。下面是几个较有代表性的片段。

宋海东,《摧毁女人般化妆品似的奢侈物---作品》(10分钟):作者闭目站立,面对自己画的一幅油画。一个人从他面前走过,他睁开双眼,神色惊恐。此时,油画倒下,从后面冲出七八个人向他扑来,把他压在最低层。他拼命挣扎,挣脱后操起一把斧子砍画,然后用手撕扯下画布,将之移至室外浇上汽油焚烧。

杨冬白,《哑剧形式》(5分钟):作者站在舞台上,上方掉下一块大白布将其罩住,他拼命挣扎,白布渗出“鲜血”,作者倒地,继续挣扎。
杨光明,《仪式》(10分钟): 作者头戴小白花花环,身上只着一条短裤,被两人架到木制刑具上绑住。然后用柳条抽打其身,并用刑具夹他。最后作者和刑具一起倒在地上。

杨旭、周铁海,《暴力感》(10分钟):一个作者赤裸全身出场,两人拽住他的手臂成“喷气式”,另一个作者用许多针扎其背部,他拼命挣扎。叫喊“尼采死了,我就是中国的尼采”等。后面出现一对着衣男女接吻、拥抱。最后台上全体倒地。灯光灭。

包裹、捆扎、吊起以及钻画框、浴严寒等一脉相承,亦以各种野性行为并行不悖。作者们有意无意地透露出隐于内心深处的压抑,痛苦和不安。

在这次激进的行动之后,“M艺术体”又筹划了一系列较为平和的活动,但因种种缘故而均未实现。现在,各成员已回到生活中去了。有人重新拿起画笔,与过去不同的是,艺术不再是崇高的,与世绝缘的、供人逃避现实的自由王国,而是作者的经济支持之一,抑或改变个人处境(如出国留学)的媒介。有人则重新评价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有家庭的人负起男性应尽的责任。光棍汉则勤奋、认真地对待学习或工作。宋海冬和与他继续保持联系的成员从苦恼、忧郁、空虚的精神状态和酒色、闲聊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忙忙碌碌地学习、工作、轻松愉快地作画、读小说,带小孩、陪夫人看电影,料理家务,孝敬长辈等等。

对于这一转变,宋海东解释道:“我并不认为M已经解体,因为解体的只是一个组织形式,它的精神正在每一个成员的行为准则中体现和反映出来。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逃避行为,因为成员们正是寻找到了或正在寻找自己的位置。他们仔自己的行当中,生活中发现了无穷的乐趣。他们参与社会、参与生活的行为自由度是最大的。生活是最为宽实的,这种使人进入宁静境界的生活方式是M认为的真正艺术,我也并不认为我们和世人一般无儿了。对此,我可以引用禅宗的一个故事,权当回答。有一个学生问禅师:你是怎样进入禅境的?禅师曰,我吃饭、睡觉。学生接着问,这样不是和常人一样了吗?答曰,常人吃饭时并不在吃饭,睡觉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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