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珏辉:“未来”这东西本身就是个缘分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329   最后更新:2017/08/05 17:02:22 by 陆小果
[楼主] 陆小果 2017-08-05 17:02:22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张桂森



   “我觉得未来这个东西……未来本身就是一个缘分。”对于吴珏辉这样酷酷的策展人和艺术家,最好一上来就问他什么是未来?他说展览名字听上去虽然很IT,很程序猿,但对于此次今日未来馆的艺术家作品并没有就单从一种纯逻辑或说明性的来挑选。

  “我有非常逻辑的,非常严苛、理性甚至于特别死磕的一面,也有特别内心狂躁、狂野的和任性的一面,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靠理性和逻辑性解决问题。”吴珏辉说纯粹从一个展览非常理性的概念去对应到所有挑选艺术家的作品,容易把这个文章做死了,因为毕竟展览不是在做一个说明用户手册,尤其是新媒体艺术,教别人怎么使用这个展览当中的某个作品。

  吴珏辉说展览也可以像很多散文和诗一样,很多思维是跳跃性的,能够感觉到整体的方向感和趣味,这种跳出的思维有时候是最有吸引力的。“我们挑选的作品肯定是有未来感的,哪怕是一个过去的作品,但是现在还是有未来感,或者至少代表当时一种未来的趣味。”

甘健作品《基石》



  未来馆的策展人首先面对的是朋友圈刷屏的那个大厅。策展人团队找来9组艺术家共享和“格式化”这个大空间。最开始的设想,吴珏辉就想到了把整个今日美术馆一号馆“格式化”,所以最大的厅理应被打造成沉浸式大厅。

  “这个展览很多概念都是跟格式有关系,我们玩格式的游戏,所以整个大厅格式成对半开的形态,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刚好6个面,构成三维空间。黑的一面墙没有内容,本身一个黑白空间会非常有意思,空间本身是有概念性的,对应到虚实、正反、正负各种东西对应的状态,白的区域全部用投影覆盖掉。加上音响系统,花了很大代价来做这个系统。系统搭好关键是艺术家的组合来共享时空,展现每个人想象中对于这个时空的理解,每天九件作品会不断循环播放,所以在同一时间内只有一个作品出现,九件作品展现的是九个不同的时空和世界。”

冯昊作品《下凡》

  在这九组艺术家里,年纪最大的是冯昊,冯昊通过一件《下凡》带来让人“窒息”的神性体验。作品的一部分是被人遗弃的神像在墙面上交替出现,另一部分则是投射在地面上巨大的香灰池。神像通常是作为神的化身被供奉起来,而被抛弃的神像却成为世事轮回的一员。因为风吹雨打,他们产生了各种入世般的面容。香灰则是人们敬拜神灵的留痕,是祷告仪式的遗迹。这两个部分形成了一个关于信仰的遗迹场,它阐述着一种有趣的悖论关系:神像似乎是放弃信仰的遗迹,而香灰却是保持信仰后的遗迹。


UFO媒体实验室xPINK MONEY作品《.bug》


  年纪最小的是PINK MONEY组合,团队最年轻的有95后,他们和UFO媒体实验室合作做了一件向bug致敬的作品。作品中关注各种格式的错误现象,并捕捉错误背后的美学价值,如马赛克、读取错误、死机蓝屏、以及解压缩失败等。UFO也是由艺术家、设计师、程序员、工程师等混合身份构成的艺术团体,可视为一个大写的“艺术家”。

  在吴珏辉看来,并不能指望通过一个展览解决某一个特别具体的问题。因为这并不是非常珍贵性的或者是功能性的研究,制定出解决方案,把一个现实问题马上处理了。所以未来馆更多的是一种开放的形式,邀请大家来玩一个比较精神性的游戏。“无非是因为基于格式这个游戏比较好玩和玩得开,它也会反映出现实的问题。本身这个格式概念的一些说法、游戏,和展览里面具体做什么其实是两套平行的东西,并不是说作品只是为了解释什么叫格式和格式的问题。只是说艺术家和作品本身,大家都有关于格式的痛苦和一些比较悲欢离合的故事,他用这个格式表达自己的想法,同时又受到很多限制,包括有技术的格式,还有关系的格式,社会体系的一种格式。比如JPG反映的问题太多了,看上去只是一个图片,显示一个文件而已,其实跟人的关系非常复杂,是这么一个概念。”


《我梦中的另一个世界》 克洛德.莱维柯(法国) 尺寸可变 2017年 综合材料、红色霓虹灯、烟雾


克洛德.莱维柯属于展览里最老牌,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位艺术家,克洛德.莱维柯很早开始玩这种各种新的媒介材料,他做的霓虹灯的系列不像其他艺术家,用霓红灯做文字方面的表达或,更多的是一种生命寓意,像地壳、裂缝、岩浆、熔岩的感觉,带有一些诗意的表达。






Charles Lindsay+苏少禹 风洞:红山试验


Charles Lindsay和苏少禹他们分工和混合的作品。从有形的风到无形的风,作品中一部分与风的视觉可视化和气流有关系,另一部分与红山文化有关系,他们对红山文化特别感兴趣,比如展厅中像一个人形一样起伏的装置就是红山文化里某一处的遗迹之类,艺术家采集了一些样,有一些数据的东西也是来自于对文化信息梳理,最后可视化成一些图形。整个空间里边风和气流是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有风机的空间里布满了玻璃纤维的光纤材料,这是美国最先进的一批光纤,特别软,随风而摇摆的感觉充满了浪漫气息。

展览烧钱又烧人

  在问到这次烧钱的展览在技术上是否有问题时,吴珏辉说问题太多了,但也都不是问题。

  “从大的概念来说,整体算是都实现了,无论我们从对空间的改造,作品的挑选,包括最后所有参与者的投入,这个真是非常棒的一次经历,美术馆这边也好,赞助方小米的各种支持和协作也都没有什么挑剔的。从技术方面看,做这样一个展览是烧钱又烧人的经历,因为有很多东西最后大家看上去可能不就是一个空间嘛,有点儿影像,有点儿声音,有一些装置而已,好像空空的,看不到有东西,其实背后不可见的工作量太多了,很多投入和系统的要求和我们对技术实现的这种挑剔,其实钱都花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时间、精力、物力、人力全都花到那些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但是那个投入是值得的,而且其实有条件的话应该有更多的投入,能够让作品有更好的呈现。但我们并不是要去标榜、炫耀这样的一种展览花这么多钱,因为确实是要花这么多钱,就像作品可能是不分贵贱的,还有贫穷艺术,不是说五块钱做的作品就不值钱了,不是这么考虑的,只是有的作品确实需要花这么多钱而已。”

  “好比说你买个电视去放片子,总不能说用一张A4纸大就能放片子,这是作品属性决定的。这样一个大厅和规模,我们对很多概念性的设想,必然需要很多投入做这个事。而且有时候也并不是说钱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有很多东西花钱去搞定作品必须的技术条件、技术、系统,但最后还得有真正匹配的团队、人来考虑怎么样能够用好这些设备,能够真正的把作品想象的质感体现出来,这个就不只是财力,还需要理解力,需要每一方配合的人的理解力。所有技术层面的团队需要能够理解艺术家想要什么东西,甚至会提出一些别的建议,比如说可能觉得这样可能更好,给艺术家一些反馈、刺激,甚至一些更好的想法。”吴珏辉说到。




.bug 沈立功


几个bug

  而关于bug,除了前面提到的PINK MONEY和UFO合作的那件乱码乱飞的作品外,不得不跳到另一层展厅某个门口很不显眼位置的作品,一件名字写着“.bug”的作品,作者名字:沈立功。作品简单到只有一个名字,和一根通往上方的霓虹灯管,顶部的电线连接管道通向外部的空间。

  “这就像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沈立功以前是我的老师,教我新媒体艺术方面,后来我也当老师,我们成为了同事。沈立功几乎是生活在另外一个数字世界里的人,有一段时间我们要去找他,可能电话什么都联系不上,但是我们可以去各种虚拟世界里找他,他就里面在玩儿,你可以登进去找他,说:立功明天开会记得来,他说:噢,好好。非常酷的一个人,比我大个七八九岁的样子。所以我们想他不需要具体任何的物质层面类型的作品存在,只要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个人今天要来,结果是飞机有可能会被取消,可能真的又变成一个bug般的存在。”吴珏辉说到。

  所以不见得都是技术和炫酷,在未来馆里,策展人想让展览留给观众的不单是没有温度的新媒体材料体验课。在展厅中一件不太起眼的作品来自新媒体的前辈冯梦波,这位爱“玩”的艺术家这次没有玩数字格式,而是选择回到“物理”的世界。作品的材料简单到只有一个鱼缸和致远号的沉船模型。

《致远》,冯梦波,中国,装置,2017

  “前面是鱼缸,后面是一个致远号的沉船模型,通过镜片放大之后感觉好像很大的一个空间一样,有点儿像微观的海底世界。冯老师特别有意思,因为他很早就开始做新媒体,那时甚至还没有新媒体这词,他用游戏做了很多作品,包括用游戏引擎产生画面,做基于游戏的动画短片,非常酷。一路玩下来,包括声音艺术方面也玩。上次找他的时候,他说最近好像不大想玩数字格式了,想玩点儿物理的东西,这次也是他这一系列新做的作品,纯物理的,这也是他的态度。就好比有人说我对数字世界已经失去兴趣了,想回到物理世界,像黑客帝国一样,逃离母体,回到真实的世界里边去,但是也有一些人回去之后发觉其实还是游戏里边更好玩,真实世界挺枯燥贫瘠的,好像没有这么多自由度了,人的状态就像围城一样。”吴珏辉说到。

  在顶层展厅去往另一侧的过道里,吴珏辉给这个游戏另外设置一个bug,他在一个小房间里把展厅各个角落的监控摄像裸露出来,这等于暴露了这个精心策划的“游戏”的后台,然而并无所谓,在他看来,展览只是一个游戏。在这个游戏的尽头,他给客人们的手机精心准备了补血站,其实,未来何尝不是一个没有硝烟弥漫的战场。


吴珏辉作品 电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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