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宽
▲《文汇报》的短篇小说《伤痕》
卢新华刊登于1978年8月11日《文汇报》的短篇小说《伤痕》。它在“反映人们思想内伤的严重性”和“呼吁疗治创伤”的意义上,也影响和感染了一批那个时代的艺术家。
▲刘宇廉、陈宜明、李斌于1978至1979年三人合作的连环画《枫》
比如知青画家刘宇廉、陈宜明、李斌于1978至1979年三人合作的连环画《伤痕》《枫》《张志新》;何多苓的《春风已经苏醒》;罗中立的《父亲》,均反映了那个时代对文革、对知青运动、对武斗、对领袖崇拜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思考。
▲何多苓 《春风已经苏醒》
▲罗中立 《父亲》
而伤痕美术只经历了很短暂的一个繁荣便翻过了这一页,对社会心理创伤修复远远没有完成。而今天的中国社会在很多基本问题上依然是撕裂的。用俗的话来说“和谐”远没有完成。这方面,宗教在承担着社会心理修复的使命,而艺术本质上应该和信仰相通的,但中国当代艺术远没有提供一种超越的,修复社会的观念力量。
这是由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造成:
1、文革结束后国门尚未打开,当年的年轻艺术家们满怀豪情但视野仍然狭窄,虽然对“红光亮”创作有所反动,但整个美学训练还是以苏联体系为代表的单一体系,相当于胸中有一篇交响乐,但受的训练只会吹口琴。所以“伤痕美术“,没有发展为“伤痕美学”。
2、理论准备的不足,伤痕的理解停留在眼前政治事件层面,而没有挖掘、面对、转化中华民族所面临的真正问题,这个问题并非文革一个孤立事件,而是从蒙元到满清再到鸦片战争,中国是一个“伤痕民族”这个事实,很多问题用佛教的说法是一种“业力”,文革的伤痕背后有更深的社会心理的投射,需要艺术来升华却没有完成。
3、沉淀尚未完成,很快在90年代初受到市场化大潮和消费主义的冲击下,迅速的物质化和享受的浪潮快速席卷。比如“玩世现实主义”也是一种代表一个时代的精神,“重口味”的消费,相当于在震耳欲聋的卡拉OK 和挥金如土中暂时感到满足。但被刺激完之后,你还会感到空洞。还不足以让一个民族躁动的心灵安静下来,回应终极关怀和心灵修复的指向。
▲岳敏君作品
当代有一批相对边缘的艺术家,在这个维度上展现了艺术语言和观念上的探索性,但或者尚未进入核心话语体系的艺术,或者被既有的强势话语概念笼罩,或因为强势的话语体系而被强行拉入而误读。这些都应该被重新挖掘、定义和推动,这是一个至少持续20年的工程,但在这方面我们已经初步准备好了。
《偷吃》——蒋文滔后伤痕系列作品之回家系列
风雨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