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其:不可能没有敌人
发起人:不举手不发言  回复数:0   浏览数:1711   最后更新:2017/06/30 22:22:43 by 不举手不发言
[楼主] clclcl 2017-06-30 22:22:43

来源:798艺术 李旭辉


《浮木》180×120cm 综合材料 灯箱装置 2016 年


古代中国将其文字系统(方言)安置于乡村自治的结构当中,依附于部落化的血缘结构同时也是通过依附土地神秘性(风水,乡风),通过家学和师学来获得。在陈彧凡的家乡木兰溪,因历史自周之后就有帝室留驻,而在唐,宋之后一直是国家重点的水利项目,并有不少文人游走于此,而且自五代,宋,唐开始就有像三清殿,龙华万寿禅寺等道教、佛教建筑在此兴建。宗祠建筑也在此基础上获得发展。因此陈彧凡所在的故土其实相比国内其它地方已经是高度宗教化,仪式化了,在文革时期,南方的城市因为远离政治中心,而不会受到如此多的牵连,但激进的生产大跃进还是对当地的结构发生重大的影响。陈彧凡的很多亲友为了谋生计,投奔海外的侨乡。但,逢到过年过节,亲戚们还是会回到家族当中,一起进行节日庆典。在此过程中,人们不仅会带来不同地域的食品,礼物,也会带来不同地域的风俗习惯,礼节仪式。


在早期陈彧凡,陈彧君共同创作《木兰溪》所描述的不仅是一个地域的文化面貌,也是在现代化过程中家族文化的变异和浮动,并且在特殊的跨文化,跨国界环境中,什么是家庭,什么是宗族,什么是传统和现代,什么是西方和东方才有实实在在的范本。在对整体文化的变迁的关注引申出来陈彧凡接下来创作,《化一》、《金刚经》、《山海经》这些作品没有被模式化的照抄,而是被陈彧凡转化为时间,过程,形态。利用‘香’‘焊枪’这些截然不同,但又有着某种共通性的媒介,来面对纸和画布这两种不同媒介形式。陈彧凡的作品表面上对书写意义去除,但内在更多是对意义‘生发’的凝结,就像树木经历四季要成为种子下落,人经历了经验的飞扬需要入定的禅意。而陈彧凡最常用的命名方式总是以‘定’的反方面‘不居’来呈现,像《浮木》、《浮尘》、《衍生物》、《不确切的景致》表露出对社会环境变迁而带来悬离感。‘生发’是陈彧凡艺术语言中的重要的方式,通过长时间从事一件工作,使得“一念”得以持衡显现,乃至具有其生长的律动。这样使得陈彧凡的创作从表层的绘画意义,走向了形而上学的对话和结构。

《影子》104×243×35cm 综合材料 2016 年


陈彧凡的创作在结合中国传统哲学的一些线索,甚至其创作方式也是来源于对自然物的耕种方式。因此“生——衍生”作为一种过程被强调出来,而极简主义的起点是‘物’的结构方式,蕴含着现代理性精神,强调去除人为的痕迹,但其又是高度技术化的产物,提示着现代文明材质对精神的影响。而在物派创作中更加强调‘物’的自然属性,而且‘物’作为道具出现在剧场化的情境里,并且提示‘物’的多重属性,从这方向打开人们对世界的认知。在陈彧凡这里‘物’本身的基础是作为图像延展,当艺术家通过对画面反复的覆盖和处理,产生了‘物’的痕迹和厚度,艺术家将其作为一种生长之物纳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因此这里的‘物’是从平面逐渐向空间过渡,在时间的维度里生成为艺术家自己耕耘的‘田土’和修行的‘祭坛’。

《把它抛向空中》铜:90×60cm,布面:200×300cm×2,霓虹灯:150×20×14cm 综合技法、铜片、陶瓷、霓虹灯,尺寸可变 2015-2016 年


在陈彧凡的作品中‘现实经验’来源于游离的都市生存,老家深处福建莆田,在上海生活创作,在外地展览。游离的生方式使人失去了以往稳固的地域依存感,血缘性感情的淡化,一方面是乡愁也逐渐成为随着时间推移出现转变,与创作,生活之间关系也在一种前景不明朗的过程中,这种飘离感相信很多在外打拼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因此安全的栖居成为今天中国人共通的意愿,但在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充满众多乘火打劫者。因此陈彧凡的创作并不是一味地追寻禅境与虚无,作品《把它抛向空中》以及《衍生物》中种种破碎无疑是在提示现存的危机,《衍生物》中出现的霓虹灯就像城市人需要表现出的光鲜,但实际上它又是颤微不稳定的,灯光与木框结构绘画色彩的不协调是艺术家故意而为。因此可以看到作品本身也是有着互文的结构在。而装置作品《浮木》依然呈现出大的视野格局,可以理解为家族,社群,血缘等等,从莆田带来木头和霓虹产生一种视觉落差,但也揭示着事情发展的因果。在今格个展中,陈彧凡在一层大厅的地面布置了五个象征着南方民居结构的画框,而正中作品《源》是一个水泥基座的霓虹灯装置,往里是装置《浮木》最后的墙面上挂的自画像《影子》创作的原料来自《浮尘》滴落在地上的颜料沉积物。而正对这一切是一张陈彧凡父辈的相片合影。


采访中问陈彧凡“彧”做何解释,陈彧凡说:“我们这一代都是“彧”字辈的,“彧”称之为有文采,父亲希望缺啥补啥。”但现实交谈中陈彧凡却是一个言辞木讷的人,正如其很多作品基底是用木头构成,外表上包裹着靓丽的色彩,只有在边角中才能发觉是木头制成。正如很多朴实的中国劳作者一样,劳作覆盖了言表,木讷也就成其言说其存在的本质。回想起木兰溪,本来是条通海的大河,却被当地的文人命名为木兰溪,或许他就是希望人们永远记得它所发源的地方虽然微小但也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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