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文献展为何是一场“欧洲负罪感”的沉重仪式?
发起人:babyqueen  回复数:0   浏览数:1401   最后更新:2017/06/27 21:37:23 by babyqueen
[楼主] 另存为 2017-06-27 21:37:23

来源:打边炉


刘窗录像作品《无题(舞伴)》


珠三角经常被当作一个整体被描述,被评论,过去20年里,这个地区的艺术工作者相继“发明”了“广东快车”、“三角洲实验室”、广东帮”(cantonbon)、“广州站”、“广东主义”等概念,来回应这个地区的艺术发展状况,但位于三角洲的广州和深圳,却是一直呈现出两种无法一概而论的艺术发展形态。近期《打边炉》围绕广深的关系,向工作在这两座城市的艺术工作者提出了3个问题,问题如下:


1、你认为广州和深圳这两座城市在艺术发展上,各自呈现出了什么特点?

2、从艺术与城市的角度来看,它们各自又存在什么问题?

3、更看好哪个城市?


下面是他们的回答。


1、 广州艺术发展有自身的内在逻辑,历史文化与地域政治为广州艺术的发展建立了某种范畴以及操作模式,比如“广东快车”的定位,比如“自我组织”的提法。很明显,广东快车的基本班底是广州美术学院,这说明了广州美术学院对于广州整个艺术生态(其实整个广东而言也然)的影响是举足轻重的。其深厚的学院传统已经渗透到广东艺术圈的每个角落并起着重要的作用,这种学院传承的无形力量相当巨大。省内其他的艺术学院还没有另一种可以平衡或是说抗衡的力量,华师虽然有一批来自湖北美院的艺术家介入到广州的艺术发展中,也培养出一批人才,毕竟办学时间短,历史积淀不厚,观念与在地经验的差异性产生的矛盾,在强大的广美体系前显得力量薄弱,个中的艺术家甚至有些水土不服之感。这说明了广州文化内在的排他性,我现在很怀疑原来那种所谓的包容性的说法,而这种排他性似乎是每个地域与生俱来的品性,非广州独专。深圳二十世纪九零年代前后艺术的发展更多是因为经济上的吸引力(想象)以及利用政策之便对艺术人才的引进,所以深圳的艺术有种特别强烈的混搭或夹生的气质,现在说法是跨界。赴深的许多艺术家已经成龄化,带有自身顽固的经验和思考方式,对于城市化的深化、扩大化的深圳并没有深度介入或发声,深圳艺术家表现出来的在地经验并不强烈,艺术家的创作和城市之间的关联性不强。近几年在香港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的带动下,深圳似乎也给人带来一种艺术市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幻觉,许多机构如雨后春笋般的勃发和艺术资本的尝试性进入预见了深圳接下来艺术市场开拓方面将有很大改变。广州完成了在地经验的建构,深圳完成了艺术市场的产业结构优化。


2、 广州的问题就是画廊业的不规范造成的凋敝,如维他命这样严格意义上的画廊和机构太少,这个重要环节的缺失严重影响到艺术市场的发展不平衡,深度影响到文化生活质地和品味。“五行会”的成立恰恰反证了艺术理想遭遇到的困境,资本的缺失是广州当代艺术发展的难言之隐。深圳的问题是深圳城市化过程中的复杂性没有得到艺术家的充份重视,像李景湖式对在地城市的艺术介入在深圳似乎不多。杨勇是其中一位,但对于深圳来说这样的艺术家不多。深圳只是成为一个展览场地的意义就不大了,体现不了内在的丰富性,其中的问题也得不到有效的揭示和存档,未免是一种资源浪费。


3、 广州和深圳在整个艺术生态中可以成为一种互补关系。既然是互补,各司其职就没有所谓的高低之分了。如果真能做到结构性互动,那么广东艺术的发展将是另一种状态。


1、 广州是中国的南大门。从上世纪80年代起,作为临近香港的新型商业城市且顺应着改革开放的潮流,在那期间高速发展。由此形成了大城市独特的开放性与文化包容性。从“85新潮”到“大尾象”,在经济逐渐走向繁荣的同时广州的当代艺术也随之兴起。三十年过去,各类艺术机构的相继出现和艺术活动的举行成为这里当代艺术发展的重要依托。这些机构由政府支持的美术馆不多,更多是民间由艺术粘结自我组织的艺术空间,艺术中心等。在这些艺术机构的帮助和推动之下,广州青年艺术家的创作能得到更多的弹性空间。不过广州独有的过于强大的岭南文化氛围,相对限制了创作的广度,使这里的艺术创作更具有本土性和地域性。但也逼出来了一些另类。


相比起广州,深圳的城市发展是个奇迹,在三十年间从一座小渔村发展成赶超香港、经济高度发达的新型大城市。虽然同样有着大城市对多元文化的包容性,但是本身的自然历史文化积累远远赶不上经济发展的速度。因此深圳的艺术发展更加的年轻化,仍进行着文化建构的探索和创新。而广州的艺术发展相较于深圳以学院为纽带的关系要更紧密一些,艺术研讨活动目前更多。但整体趋势是乐观的。


2、 广州的文化积累偏向于传统,艺术家的创作前景和选择相对优越。但也有一定的地域局限性,由于注重区域性和本土性而缺少了对外界的洞察力和艺术群体的凝聚力。同时长住于广州的艺术家们和位于广州的几个好的艺术机构,由于城市本身更新换代所带来的物价问题给他们增加了很多压力。这使得广州的艺术家流动性变大,机构的存活率降低。


深圳作为一个移民城市,其高度资本化的社会经济与政治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造成了独特的艺术文化生态。在社会生活被物质消费填充的时候,艺术家要如何处理艺术创作与现实的关系是一个较之其他城市更为现实的问题。特别是深圳的历史文化背景单薄,艺术文化普及不深,文化产业仍处于建构的发展阶段。加之城市物价与租金昂贵,艺术家生存已经很不易。另外,艺术家和展评人都缺少,学院等学术氛围不足也是暂时存在的一大问题。这里的艺术环境目前是无序的,联系不紧密的。艺术市场也没有完全形成规范和秩序,缺少了艺术生态链。但这两年已经开始了重大改变,有好的艺术机构在积极改变并已起到一定作用。


3、 广州的艺术底蕴相对于深圳优越,但是深圳作为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正同样快速的带动着整体的文化产业的发展。无传统束缚就可以大胆创新,同时,这个移民城市在产业结构的升级改造中,高素质高教育背景人口比例增加,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对艺术的需求和艺术质量的要求。政府再解决艺术家居留问题和对画廊等艺术机构的相对优惠政策,让艺术生态链活起来,就会有很好的发展。广州现在有“时代美术馆”、“5楼空间”、“维他命艺术空间”、“本来画廊”等这样的优秀艺术机构在致力推动当代艺术的发展。深圳也有对深圳当代艺术发展带领和支持了十多年的“OCT当代艺术中心”,另新兴的艺术推动力量有“有空间”;“盒子艺术空间”;“E当代美术馆”等优秀艺术机构。以及蜂巢当代艺术中心的入驻,艺术深圳的努力改良……在这些推力之下,广深之间需要连成一体加强学术交流与艺术联系,着眼于更广阔的视眼,不仅仅局限珠三角的地域文化。如此,才有可能有更好的未来。


1、 广州的艺术家都是游击队,深圳的艺术家都是空降兵。


2、 广州有艺术家但没有藏家,深圳有藏家但没有艺术家。


3、 广州是一个真正的南方城市,深圳是一个真正的北方城市。


1、 广州在艺术发展上,我觉得受两个显性因素影响,一是教育体系带来的直接影响,这里包含了艺术高考培训和相关的高等艺术教育体系,以广州美术学院和众多高校的二级美术学院为核心的高等艺术教育资源的集中,为广州汇聚了数量可观的师资队伍与艺术新人;二是广州相比普通城市更多的经济和文化机会,比深圳低的生活成本与相对闲散的市民文化,成为广州艺术发展的重要土壤。


深圳的艺术发展,早期主要依赖于官方机构对艺术项目的推动与投入,各大体制内美术馆、画院、艺术中心和双年展充当了对外引进艺术资源的枢纽角色。由于缺少本地的艺术类高等教育资源,所以绝大部分活动只是对北上广等地资源的借引,类似于空投物资,当代艺术类更是如此;近期来看,随着政策的鼓励与市场环境的优化,深圳的艺术生态开始有所转变,民间艺术机构(商业画廊、艺术基金会、非营利机构、艺术村)开始涌现,艺术人口的规模随着大型机构与项目,小型聚落和组织而增长;同期,随着原住民和新移民(特别是75、80和90后)深圳人的成长与回流,深圳的艺术生态里开始出现本地认同,这个群体的在地身份、跨境经验构成了深圳艺术新的特点之一。


2、 广州的问题也许在于政府在政策与资源供给上的全面不作为,加上人才的流失,造成了某种程度的衰落迹象。


深圳的现象是,随着高科技和大资本时代的降临,城市的管理者有在文化和艺术上匹配与提升城市品质的条件和动力;新一代的文化官员也具有相对开阔的视野,具备推陈出新的基础与可能性。


3、 深圳可能是代表了前沿和未来的城市,但是如果没有持续的开放和创新,运动式的项目与投放很容易沦为鸡肋和烂尾。


而缺少了广州、香港乃至更大范围的资源联动,也难以夯实深圳艺术的基础。


广州曾经是全国舆论环境最开明的地方,孕育的自由精神依然激动人心。广州艺术的内在脉络清晰,底气犹在。期待广州再发力,广深之间,合力则并进。


1、 广州作为省会城市,文脉千年,有广州美术学院、华师美术学院,有广东美术馆、时代美术馆,有广州当代艺术三年展、广州摄影双年展;有完备的体制性艺术团体,职业画家,也有民间自发性的创作群体,工作室群,所以广州是“创作基地”,一方面“岭南正统”地位依旧,另一方面是年轻艺术家各自突围,两套话语鲜有交集。


深圳则拥有特殊的地缘价值和标志意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国际化姿态,“深港双年展”提供了一种特殊的跨境经验,近些年香港巴塞尔艺博会撩动了一汪春水,近在咫尺的深圳成了欲望与现实撕扯的前沿。


深圳拥有比广州更丰富的美术馆和展览空间,还开始尝试把艺术嵌入日常性的公共空间,例如去年福田影像节在中心公园,把装置作品和摄影展览结合,还有最近胡斌老师在商场的盒子空间做的展览。


另外,深圳的各个区政府都在竞相投入资金与政策支持艺术活动,最直接体现的是很密集的以各个区冠名的各种“艺术节”,这种现象似乎在广州并未出现。


2、在“艺术与城市”这个问题上,广州缺乏与它的城市体量和地位相匹配的野心和战略,以及相应的政策设计。而在趣味上,近些年官方话语体系的陈旧依然,言必称“岭南”的惯性犹存,明显有沉闷保守之感,尤其是当代艺术领域有断档之虞,国际化影响弱化。私人艺术空间有所成长,但还远远不够。


深圳的问题是“艺术节”多了以后,差异性变得稀缺,热闹有余而深度欠奉。广州和深圳放到一起构成一个奇特的现象:广州拥有庞大的艺术家群,而深圳拥有活跃的艺术活动。我的印象是艺术家们经常三五成群地穿梭在这两个城市之间。相比创作群体的缺乏,国际化变成一种唾手可得立竿见影的速成法,但城市对艺术的热情需要一种更长期、理性的维持机制。


3、 我已经决定今生老死广州,所以回答这个问题会有偏见。政治正确地说,保持开放,各自风流吧。


1、广州是历史悠久的城市,文化艺术上有比较深的积淀,而因为政治和地缘的关系,广州一方面处于中西文化艺术碰撞和交汇的前沿阵地,所谓“领风气之先”;另一方面又保持了较为浓厚的地域文化特点,这使得这个地方的文化呈现出非常复杂的状态:既有强大的官方美术系统,又有活跃的民间艺术生态,而且这种民间的状态层次不一,草根性很强,不会过分膨胀,但也生命力旺盛。而深圳是一个全新的城市,它在艺术上最突出的表现是各种大型美术项目的设立和场馆建设的迅猛发展,它的事件性活动和机构建设的确走在前列,但是几乎属于全面外来型的,事件只是在深圳这个平台发生,它和本土很难构成致密的关系,或者说这些“显耀”的活动与离散的本地艺术生态之间很难形成交集。


2、前面其实已经谈到问题了,再补充说明一下。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从官方和商业层面来说,广州对于新兴文化艺术太缺乏支持和推动了,跟这个受改革开放浪潮洗礼的城市应有的形象完全不匹配,我不是说艺术的发展要完全依赖官方和商业资本,但是它们都构成整个生态的某些环节,不然,这个生态还是不够完整的。深圳的艺术生态也不健全,比如没有专门的美术院校,艺术家也非常地分散,交流的氛围不够,市场近些年似乎有些起色,但仍然不突出,原初领先的机构发展在北京、上海的迅猛发展势头下也显得有些疲态,其机构建设和官方投入在姿态上显示出某种前沿性和开放性,但落实在具体的运行上时行政化也很严重,有时违背了学术本身的规则。


3、现在的情境下好像很难预设,这不是哪个城市的事情,是中国的事情太难讲了。一纸政令就可以催生一个新城。我只能说文化艺术的积淀需要很漫长的过程,就这一点来说,广州民间生态的可能性还是多一些。但作为改革开放新城的深圳也有快40年历史了,即使全部都是外来文化,也应“捂”出一些特色了吧。


1、 与广州相比,深圳政府更加主动投入和干预艺术的发展,历年深圳建筑双年的展选址和立项,都明显地与政府的城市规划和地块改造计划相关,这一点深圳跟上海更加接近;广州在南中国的当代艺术运动、话语和基建上,有着某种前驱性,却一直处于自发自主的状态。因此很明显,深圳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模式,广州却是自下而上的,这种对冲和反差对区域当代艺术的发展,未尝不是一种有益的状态。


2、 两个城市的问题与前述的特点也是相应的,作为移民城市的深圳,自上而下的艺术机制如何与城市和社区和本土艺术生态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始终是一个难题;而自下而上的广州,则很可能沉溺于偏安一隅的消极自治,这种自治在整体机制没有变化的前提下,完全是一种幻象。


3、 对于艺术而言,广州和深圳的竞争对手不是彼此,而是各自强大的消费主义文化。所以我看好的不是某个城市,而是那些不复制消费主义景观的艺术活动和机构。


1-2-3、美院对一个地方的艺术生态影响还是很大的。同时广州的历史与文化积淀也给这里的艺术实践提供了多样性的可能。在这样的基础上,广州有着更为完整的艺术机制链条,美术馆,画廊,非赢利空间,批评与策展,简单的说就是有人就有事情。但另一方面,深圳作为一个年轻的城市,给人一个更加趋于理想城市的想象,政府对当代艺术的投入,市民阶层特别是知识分子群体有着强烈的公共意识。这里有着大量的关于社会空间实践在广州是看不到的,比如岗厦、湖贝、白石州,而且广州艺术家群体与这样的场域交集是也非常少。广州的艺术家与艺术机制更多处在一个传统的体制中。在我看来,恰恰是深圳的艺术实践更多的具有在地性,但参与的群体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家,还包括了各种各样的实践者。广州的艺术家需要与自己的生活空间建立更为密切与批判性的视野。而深圳对艺术或者实践来说,需要更多丰富的纬度与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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