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人工智能是否可以取代艺术策展?
发起人:脑回路  回复数:0   浏览数:1644   最后更新:2017/01/18 21:13:43 by 脑回路
[楼主] 点蚊香 2017-01-18 21:13:43

来源:海杰视界观



暴力事件通常都是一种经过多重选择无果,最终被迫达成的最有效的通稿式的发布方式,它面对的是独立采集信息的缺席,从而采取的一种单向的公告方式。所谓“通稿”,即拒绝沟通和篡改,图层合并,协商通道关闭。


因此,有计划的暴力事件,通常都是媒体事件,离开了媒体,事件也不会成立,更不会发生。比如年轻的土耳其警察在一个摄影展上,面朝镜头,冷静地站在发言的俄罗斯大使背后开的那一枪。这一枪必然是要在媒体的镜头前放。之后的工作,便是他扮演了一个激情四射的生物学教师的角色,对着死亡标本,进行演说。这有如程序设计的表演,在视觉上臻于完美:在一张传播率较高的照片中,土耳其防暴警察左手食指高举,穿着体面,右手拿着手枪,右脚没有大面积着地,所以依然在运动中,旁边躺着大使的尸体,照片的右侧有一支伸进画面的话筒,而背景是一个还没有宣布开幕的摄影展。


没来得及惊恐就又不得不投入到紧张工作中的媒体见证了这一切。托社交网络的福,我们也第一时间温习了这堂课。这是传统媒体的意外之喜,他们竟然在人人都是社交媒体,凡事他们都迟滞半步的今天,还能拿到第一手资料。


从媒介的角度看,这是这位警察对传统媒体的打赏,对那些个看重采集权的媒体权威的利用和打赏。他们镜头稳定,框取结构稳定,是发布会的受邀者,是官方声音的认可媒介。所有镜头都经反复调试,所以画面当然完美,连挥舞的手都是在相应的位置。这不是媒体的功劳,他们的好收成来自于那位警察的赠予。


他要让这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像展览流程中早已预设的那样,媒体镜头等待和接收着所有信息。然后,事件发生了。这宣布了另一个图像展览的开幕,展品就是一场枪杀事件。


在这场看起来像突发却排演过无数次的事件里,媒体扮演了称职的雇员角色,以往我们会看到录像带,你看到的本拉登憔悴的脸或许是几周之前的本拉登了。但现在情况大为不同,站在媒体镜头前,把死亡表演给你看。


当然,他要比许多人谙熟媒介和图像。我想,他在构思这个事件的时候,早就将突发的难以捕捉的运动画面,设定为在镜头早已框定的演讲者位置的可控画面,由惊恐现场变为凝视现场,这是他渴望的纪念碑性,一种“通稿”式的英雄主义成人礼。这些媒体的镜头本来是为大使预留的,但警察暂时接管了这一切。


枪杀现场的照片一经发布,就像一出青春偶像剧,面临着各种被索取的命运——

恐怖主义团体从中索取英雄般的手势和召唤,艺术家或艺术工作者从中捡拾艺术的在场性,并且此事因其现场的艺术语境,从而被认定为行为艺术的艺术家领养——艺术圈擅长干孤儿院的活。


这事很容易被认领,它太容易让艺术界想起芝加哥七君子,或者班克斯,又或者是《黑镜》里那位让英国首相和猪交配的艺术家。只是他们和这位警察的区别在于,他们大多或不现身,或通过媒体煽动,而不用过多的到达现场,或者他们是混在人群中的,或者直接匿名。


只有淘宝最务实,店主第一时间售卖当事人身上的每一件同款衣服,甚至包括皮带。我认为淘宝店主这个行为的庄重性要比销售结果本身有批判性。


但是,没人索取那位警察说的话——他对叙利亚问题的发声。为此,他还搭上了自己,但图像遮蔽了话语,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只有观看和消费,缺乏认知。


通过图像寄生,这是擅长在光滑表面攀附,并具有迅捷的腾挪能力的社交网络用户的普遍属性和生存法则。当然这样的法则也同样适用于土耳其警察。虽然他早知道自己活不过当天,但他还是要寻求要寄生的途径——记者手里的摄像机。


警察可以选择在任何场合枪杀大使,可以是电影院,或者大使馆门口,只不过他需要这个摄影展现场,所有的行为符合一场精心设计的通稿发布会。以便他发出被遮蔽的声音。


寄生,是一种图像学生活方式,攀附的手臂布满图像的每一个像素,借此想象一下,存活于网络中的人类简直是病菌的典型画面,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主义。对于图像中开枪者的动机没人追问,艺术家不会,观众不会,俄罗斯人更不会,那叙利亚人呢?谁会去关注叙利亚人想什么,阿勒颇炸成灰也只是图像中的霾点。一个大使的死亡很具体,又很新鲜,像刚出笼的包子,而40万叙利亚人的死,更为抽象,变得不可见。所以,听上去似乎可以遗忘。记住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储存空间,清理缓存是生存之道,遗忘也就成为常态。所以,这条“通稿”并未被有效接收。


要区别暴力和暴力的背后,这是智商的评测机。凡事只批判暴力本身和凡事都哭的人一样,属于滥情的感伤主义者。


作为表态,“我们谴责”,这句外交辞令成为万金油,一种新的“通稿”语法。所有与之有关的讨论都成为缓存,在下一个图像降临的那一刻,被迅速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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