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 | 中华未来主义VS海湾未来主义
发起人:橡皮擦  回复数:0   浏览数:2062   最后更新:2016/10/11 10:03:17 by 橡皮擦
[楼主] clclcl 2016-10-11 10:03:17

来源:TANC艺术新闻中文版 文:Ben Luke


2016年作为“虚拟现实元年”,从纽约移动影像馆将"VR360"虚拟现实纳入移动影像媒介,到2016年“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上中国内最大规模的VR作品的集中展示,虚拟现实技术进入艺术创作的全新领域已经被打开。而在新的艺术试验的背后,虚拟现实涉及的技术伦理与跨界合作的屏障短期内没有完美答案。


2016年是虚拟现实的元年。去年年底纽约移动影像博物馆(Museum of the Moving Image)推出“VR360”的项目,组织各种关于虚拟现实技术的活动和展览。馆长卡尔·古德曼(Carl Goodman)在公布这个项目的时候说:“在过去的25年里,虚拟现实技术一直处于‘指日可待’的状态,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了那一天。在2016年,虚拟现实将从一组技术变成真正的移动影像媒介。”纽约新美术馆(New Museum)今年委托了三位艺术家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创作作品,并将于3月5日举办一场研讨会。新美术馆技术策划部门副总监、策展人劳伦·康奈尔(Lauren Cornell)也感觉到了变化。虚拟现实一直处于想象之中,现在它终于可以被实现了,这项技术让艺术家们感到非常激动,”她说,“我认为2016年将是相当重要的一年,人们将测试并且试验应用虚拟现实技术。”


纽约移动影像博物馆推出“VR360”的项目,参观者正在体验VR设备。图片来源:Indiewire


2015年秋天,加拿大艺术家乔恩·拉夫曼(Jon Rafman)在伦敦扎布多维收藏陈列馆(Zabludowicz Collection)安装了《雕塑公园》(2015)。这是一个由树篱组成的人造迷宫,里面点缀着不少奇特的原生态雕塑。迷宫的中心就是“Oculus Rift”虚拟现实眼镜,这款产品在上市之前就吸引了热切的关注。戴上它四处打量,你会仿佛置身于树荫笼罩的虚拟雕塑公园之中;向上仰望时就能体验到切身的失重感。虚拟现实(VR)已非常真实,艺术家们正在试图运用它的强大能力。拉夫曼已经在艺术实践中探索了各种虚拟的空间,从谷歌街景到电子游戏,例如2003年林登实验室创造的虚拟世界《第二人生》。“我一直对沉浸式虚拟环境很感兴趣,”他说,“当技术变得可行的那个时刻,我就计划完成一个虚拟现实的项目。”

热衷于虚拟现实技术的艺术家乔恩·拉夫曼2015年在伦敦扎布多维收藏陈列馆举办了个展

乔恩·拉夫曼扎布多维收藏陈列馆的《雕塑公园》虚拟现实作品


在今年2016年7月21日开幕的“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中,“实验空间”特别展览以专题模式探索虚拟现实在艺术展中新的叙事方式,“技术伦理”主题展呈现了混合现实的未来图景。本次展览中虚拟现实(VR)专题是迄今为止国内最大规模的虚拟现实作品的集中展示,不仅有国内艺术家田晓磊、朗雪波等创作的VR作品,更有德国B3+Beijing动态影像展推荐的VR电影与短片,以及14部穹顶VR作品构成的“沉浸专题”,以全新的叙事逻辑和技术开辟出艺术创作的全新领域。


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实验空间”VR体验区,图片来源: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


日本艺术家松田启一在展览中以概念电影《超现实》(Hyper-Reality)展现了他对虚拟现实与增强现实技术之下的未来想象。短片中,物理现实与虚拟现实融为一体,城市被各式媒介所包围。这是他长期研究设计项目的最新作品,之前的作品包括《Domestic Robocop》《增强城市3D》和《Domesti/city》。在松田启一看来,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可穿戴设备和物联网等科技都将指向一个指向被科技充斥的未来,这将会是一个激动人心却危机四伏的未来。


松田启一的作品概念电影《超现实》片段,图片来源:北京媒体艺术双年展


进入虚拟实境


虽然多年以来一直不乏各种形式的虚拟现实作品,但是2013年Oculus VR公司(已经被Facebook收购)推出的Rift虚拟现实眼镜和相关开发套件带来了重大的转折。“开发套件被大量提供给了电影制作人、艺术家,以及创意产业的许多人,”在英国电影学会(BFI)负责数字项目策划的康拉德·博德曼(Conrad Bodman)说,“为从事创意工作的人士提供特殊的工具相当重要” 。


其他公司也纷纷采取行动。谷歌推出了纸板做的观看器Google Cardboard。你可以把智能手机放在里面,通过一些应用程序观看基于虚拟现实的内容。三星推出了Gear VR眼镜,也需要把手机卡在里面。索尼正在开发PlayStation VR,预计在今年年底推出;而HTC也将在今年晚些时候推出Vive。


谷歌推出的观看器Google Cardboard


然而到目前为止,除了高科技产业的内部人士以外还没有多少人真正体验过虚拟现实设备,在策展人们中间更能听到不少谨慎的声音。“很多炒作是为了把虚拟现实技术推向消费市场,”蛇形湖美术馆数字部门的策展人本·维克斯(Ben Vickers)说。


早期在作品中运用虚拟现实技术的一个关键因素是沉浸式环境能够提升情感体验。电影导演克里斯·米尤克(Chris Milk)是众多利用虚拟现实技术跨越多重领域的艺术家之一,他创立了虚拟现实制作公司Vrse。米尤克和嘉博·阿罗拉(Gabo Arora)制作的影片《锡德拉湾上空的云》(Clouds over Sidra)可能是虚拟现实技术电影的原型。影片讲述了难民营里一位12岁叙利亚小女孩的故事。“虚拟现实提供的目击者的视角颇为震撼,”博德曼说,“对于那些力图让人们意识到全球性问题和危机的慈善机构来说,虚拟现实技术非常适合。”


米尤克和嘉博·阿罗拉制作的影片《锡德拉湾上空的云》可能是虚拟现实技术电影的原型。图片来源:techcrunch


朱莉娅·卡詹斯基(Julia Kaganskiy)是“新公司”(New Inc)的负责人。“新公司”是新美术馆的新理念“孵化器”,是一个“结合了职业发展课程、研讨会和导师制的共享工作空间,”她形容说。雷切尔·罗辛(Rachel Rossin)是其中一位专注于虚拟现实的驻留艺术家。虚拟现实作品的跨学科本质是“一种趋势的延续”,她说,“传统学科和领域之间的流动性正发展出非常令人激动的新形式,而虚拟现实就是要求并且表现这种理念的空间。”


“虚拟现实行业非常需要

艺术家和创意人士的广泛参与”


从实地体验的角度来说,虚拟现实技术也正在考验着博物馆策展人。纽约移动影像博物馆在2015年“感觉故事”(Sensory Stories)展上展出了4件基于Oculus Rift虚拟现实眼镜的作品,其中包括《锡德拉湾上空的云》。“这项技术蕴含着一种内在的孤独,我们把它放在公共空间中展示,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古德曼回忆说。戴上虚拟现实眼镜,“你在博物馆里的存在变成了一种负空间,因为你的身体已经进入了别的地方,”他说。


丹尼尔·施特格曼·曼格雷恩(Daniel Steegmann Mangrané)为2015年新美术馆三年展“环绕观众”创作的作品探索了戴着虚拟现实设备的人们那种似无实质的动作。曼格雷恩在黑白的虚拟现实场景中重现了巴西城市郊外脆弱的濒危森林。但康奈尔表示,“他的作品非常简单。对于不少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戴上Oculus Rift虚拟现实眼镜,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像是在时空传送机里一样被带到另外一个世界。”


丹尼尔·施特格曼·曼格雷恩在黑白的虚拟现实场景中重现了巴西城市郊外脆弱的濒危森林。图片来源:medium


施特格曼·曼格雷恩的做法具有艺术家在虚拟现实技术的早期阶段应用该技术的特征。“艺术家为虚拟现实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康奈尔说。即将在新美术馆召开的研讨会试图给虚拟现实技术带来更多的建言和挑战。她介绍说,研讨会将关注“虚拟现实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研讨会计划“讨论一些关于虚拟现实技术的更具存在性的问题,”并力图“厘清虚拟现实技术在所处的环境中面对的种种状况。”


蛇形湖美术馆的本·维克斯(Ben Vickers)说,“虚拟现实行业非常需要艺术家和创意人士的广泛参与,这样才能让这项技术真正腾飞。身临其境般的沉浸式现实体验是关键,如果没有了解空间环境和形式的那些人的参与,这项技术会面临挣扎的困境。”


英国艺术家埃德·福尼莱斯(Ed Fornieles)创作过一个Facebook的情景喜剧。“高科技需要被打破,进而蜕变成别的东西——这一点是艺术家擅长的,”福尼莱斯说,“那一刻就像是迫使技术进入预先存在的娱乐模式。”


技术壁垒与文化壁垒


乔恩·拉夫曼在2014年迈阿密海滩艺术巴塞尔艺博会期间邀请观众们来到他的酒店房间,当观众戴上他准备的Oculus Rift之后,即看到一个虚拟场景,“整个阳台突然分崩离析”,拉夫曼说,“许多人瞬间感到晕眩,因为你的头脑和触感告诉你所见所感实际正在发生。”拉夫曼与开发工程师合作完成了他的虚拟现实项目。而英国电影协会的康拉德·博德曼认为,与专家的合作可能会抑制艺术家发挥这种媒介的能力。他说:“虚拟现实技术有一整套全新的语言,是那些在工作室里进行创作的传统艺术家们不大熟悉的东西。”

Oculus Rift VR 眼镜,图片来源:billboard


2013年伦敦弗里兹艺博会上展出了郑曦然运用虚拟现实技术创作的《熵牧人》,这件作品说明艺术家自己探索技术很重要。“在创作过程中,我总是想要在更熟悉技术的工程师介入之前自己理解、运用,捣鼓捣鼓,”他表示,“这样可以避免技术人员告诉艺术家说‘不行,没办法’的情况,这比任何技术壁垒都要糟糕。现在是虚拟现实技术的初期阶段,在技术壁垒之上还存在着文化壁垒——虚拟现实周遭几乎还没有形成文化。对于在现阶段接触虚拟现实技术的艺术家来说,它只是好奇和尝试的对象而已。而那些了解得更深入的艺术家可能会感受到虚拟现实带来的客观性和疏离感。”

郑曦然在2013年伦敦弗里兹艺博会上展出的作品《熵牧人》

对于在现阶段接触虚拟现实技术的艺术家来说,它只是好奇和尝试的对象而已。而那些了解得更深入的艺术家可能会感受到虚拟现实带来的客观性和疏离感。


尽管对炒作有些担心,但艺术家们十分激动。“我认为这是虚拟现实技术发展的重要时刻”,乔恩·拉夫曼说,“它是一种全新的表现语言,此时此刻就像是电影刚出现的早期阶段。要制作电子游戏或者好莱坞大片,你需要数亿美元的资金,而且会被极少数几个发行公司控制,但是虚拟现实领域依然像是待开发的狂野西部。”


对于博物馆来说,与这一领域打交道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困难。卡尔·古德曼说,移动影像博物馆 “期待虚拟现实不再是一种必须到博物馆才能体验的猎奇对象,而是一种可以在朋友家或者自己家体验的东西。之后,我们就可以把更多精力集中在展示最好、最不寻常或最具挑战性的作品上,正如我们许多年来为电影所做的工作一样。”这一时刻可能有些遥远,但是博物馆和画廊的虚拟现实时代就在眼前。(撰文/Ben Luke 译/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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