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 SHELL- 姜燕依个人作品展 9月16日在上苑艺术馆开幕
发起人:上苑艺术馆  回复数:0   浏览数:1759   最后更新:2016/09/09 07:37:28 by 上苑艺术馆
[楼主] 陆小果 2016-09-09 07:37:28

来源:造就




要是取一个流行的、没节操的、自带流量的标题,那应该是“一个豆瓣的创始成员,为何想不通要做艺术家”,或者“国内联合办公的开拓者,为何想不通要做艺术家”。
aaajiao是一名新媒体艺术家,本名徐文恺,毕业于武汉大学计算机专业。2007年去豆瓣工作,是早期员工。2009年,他做了联合办公空间“新单位”,2013年结束。
作为艺术家群体中罕见的“创业者”,这段经历对aaajiao的帮助是:他的沟通和合作指数都特别高。他自己的工作室,而员工不用在办公室,保持在线办公。“这与之前做联合办公是一样的”,他说。

A Dead Innovative Company  | 一个死亡的创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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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jiao是他最早的网名,沿用至今,成了艺名。朋友喊他“阿角”。
阿角2007年搬来上海后就一直住在武康路,上海最时髦的地方,以前的法租界。如今,联合办公空间的概念已经很火,阿角家门口就刚开了一处,我很想问他,“作为开风气之先河者,每次经过,是何感觉?”。
阿角是我职业生涯里,第一个约采访直接约吃饭的。见面前,做功课,搜到一篇“觅食”文,一个阿角与“爱诗”快餐店的故事。

和阿角约在他家附近的咖啡馆采访

“阿角生活规律,每天睡到自然醒,不吃早饭,待到11点钟,准时叫份爱诗外卖,两荤两素,日日不同,几乎成为一种仪式;下午有时去工作室,晚上偶有饭局;空气好就出去跑个步,不然就在家请出纸牌屋同款划船机,划上半个小时。其他时间,工作,回邮件,聊群,聊群,聊群。”

“群是生活的云备份,聊群的阿角活在群里,每天被现场直播的爱诗盒饭,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群生活的一部分常态”。
这文章,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觉出趣味。见到阿角时,不遗余力地进行了赞美。阿角说,作者是一个朋友,美国学的新闻,《太阳报》干过,最初也是网友,他俩在一个群里聊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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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时,阿角的个展《电子遗留物》刚在OCAT西安馆开幕。我们聊了这次展览,并不可避免地聊到人类的欲望、想象力。顺便也交流了下武康路一带的美食,以及最流行的AI、VR。阿角说,“我是专业VR黑”。
我们也交流了下对内容创业的看法。阿角表达了一种“被消费的”痛心疾首,“我们在互联网上享受的是一种信息的消费,并不是一种创造。同时,我们被消费了,你的精力在一种无效的内容生产中消费掉了。”
这种“被消费感”同样出现在“群聊”体验中。曾经的“生活的云备份”已被停用,“去年底开始,我停止在非工作群以外的群里发言”。还是痛心疾首,“这种沉浸式沟通,其实是在重复式地消费自己的能量。而朋友们也进入了生命的死寂状态,认命的状态,没啥可再聊的了。”

枯山水 (karesansui) for KeeClub 历峰双墅:位于淮海中路796号,为两栋新古典主义双子别墅,分别建于1921年及1927年。曾是上海民航局、电影局办公楼旧址,浓缩了近一个世纪上海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历史。

当计算机、互联网成为我们生活的包裹物、一种类似于空气的存在时,体验它就是体验生命的一种。而这位前IT男,正是用艺术的方式去展现这一体验并进行思考。
《电子遗留物》展现了“网络废墟”并探讨着人与物的代谢关系。 “在科技快速消费的时代,日常的电子物也开始进入了一种新陈代谢的关系:一个网站、一个Email、一个互联网上用的字体,一个操作系统……都被消费、被更替”。

“拟人化是对AI的误读,AI应是人与机器的共谋”

UV 打印的 email 邮箱

造就:展览中,做了一个机器写书法。你怎么看AI?

aaajiao:这个机器其实AlphaGo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用的算法更浅。

现在对于AI的想象都太“想当然”了,还是用人的方式去理解、描述它,这件事挺可笑的:你既没有基于技术谈技术,也没有基于人的一种本性去谈,而是一种想象。那些想象都是基于人的浪漫,遮蔽问题而美化整个过程、结果。

目前,对AI的讨论,更多的是一种展望式的,人希望它带来一种更便捷的可能性,但是没有考虑到这件事的实质。

其实机器是更冷静、更逻辑性的。机器与我们不在一个维度,不可用我们的逻辑去讨论、去想象。 《黑客帝国》其实就是这种浪漫想象的电影。

接下来人类就可能面对一个问题:不一定是“被替代”了;而是被你制造出来的东西吞噬。这种吞噬的过程是你有权力去拒绝的,而不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发展方向——这也是我做这个展览的初衷,是时候停下来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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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就:你觉得AI的未来是什么?

aaajiao:AI处在一种模糊的状态,有很多可能性的。但是,现在这种可能性主导是人,所以关于AI未来的畅想也是“人的想象”。于是,现在一谈AI,它就变成人的对立面了。如果是一种“共谋关系”呢?我们是否接受?如果我们不愿意共谋,那这件事也不是非做不可的。
造就:怎么理解人与机器的共谋关系?

aaajiao:一方面是人类在改造机器让它变更易用,另一方面我们也在适应它跟你沟通的方向,这是双向的。人也在“被训练”,你也像半个机器,看到什么就去条件反射地点赞或贬低。
造就:有一种观点,“在科学统治的地方,想象力退却”。

aaajiao:现在,一些北美的互联网研究者和一些文化学者,都在讨论“科技进步、文化退步”,其中一个命题就是:效率提高,而我们并没有产出新的内容。

相比于AI,人更有意思,因为人会有这种想象;所以作为生物的人,你要保有自己的生物性(包括那些难以描述的情绪),以及模糊、神秘、敬畏,你才有创造力


造就:这个展览也是在反思“效率”?


aaajiao:乔纳森《24/7:晚期资本主义与睡眠的终结》,一本讲睡眠的变化的书。整个社会格局的变化,效率提高,工作拉长,但睡眠不断地被侵蚀、压缩。

效率是放大欲望最好的工具,而人类文明是建立在控制欲望上的,所以在这个结点上很矛盾。

效率并非越快越好,若放置在一个经济衰退、产能过剩的语境下,效率高并非好事。所以,我通过展览,提出这个质疑。

“VR不新鲜,只是一种消费升级的新体现”


造就:你觉得VR是一件具有想象力的东西吗?


aaajiao:没有什么想象力,相反是在削减想象力。VR其实就是一种消费升级的新体现:以前我们有一台电脑,后来我们有了一个随身带的屏幕,现在有人告诉你,屏幕可以戴在眼睛上,然后把它变成一种体验更好的东西。

我是VR黑,我对这件事从来不看好。它太像我们十年前做交互的那种感觉了,所以会跟交互一样,最终变成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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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就:拿VR做创作是艺术创作的新途径或方法吗?

aaajiao:作为一种商品,它的价值在于提供了一种新工具;但去做艺术创作,完全没有价值。因为它在内容的推进、概念的推进上,不具有任何更深的价值。

如今,我们面对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种VR。我们已经在一种真实跟虚拟交错模糊的环境下,日常就是真实与虚拟的融合。VR只是让这个概念更具像化,让你去体验这件事的一个层面。

所以,要是拿VR做艺术,那就把事做小了,你应该真正面对的一个更大的命题:就是我们已经身处真实跟虚拟交错模糊的环境。

“人类趋同于电子物,未来有路可循”

作品《typeface/字体》

造就:为何专注在对“物”的研究和讨论上?

aaajiao:分析人是挺难的,我也不擅长。 “物”作为人的一种“映射”,可以通过“物”的刷新来反观人的状况。

物是我们最基础的世界观,每次物的更新都是人类自我刷新的一种可能性。

每段历史都有它对应的一份物件,我们也以物件来描述、衡量那个时代,这是人类文明的一种考量的方式。

我们在尝试去预言一些物的发生,或者说尝试以一种越过当下的状态去做一种猜测,这是这个时代给你的可能性,技术给你的可能性。

如今的社会架构和科技关系使我们变得清晰了,清晰让很多事变得可推导,未来变得有路可循。这也是为什么所谓科幻作品预言性变得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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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就:《电子遗留物》在探讨消费?

aaajiao:这个展览中,我不用讨论“人“怎么被消费,而去探讨“电子物”怎么消费——“物”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越来越趋近于一种“电子物”,我们也处于被电子物“物化”的过程中,我们的命运与“电子物”也是类似的:被消费、被替换。

人在互联网的结构中,成了信息的一部分,信息的一个结点:你既能输出也能输入,你去阅读也被阅读。

Email Trek / 邮件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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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邮件迷航》通过对邮件系统的结构型衰落的呈现,提出一些问题:邮件系统是否会完蛋?我们构成了小的社交环境与邮件系统有何区别?

作品《视窗碑林》通过对UI(用户界面)的审美更迭来反应大众电子物的消费、更迭,想探究的还是“视觉消费”——它已被极大化了。

创作方法论:绕过两座大山,探讨技术的背后


造就:在艺术×科学这个领域,将音频、数据视觉化,这种“转译”是比较常见的做法。
aaajiao:2009年之前,我刚开始做艺术创作时,做的是所谓的语音视频,就是你讲的“转译”。但2009年后,这种类型做得非常少。

因为我们面前有两座大山,日本人Ryoji Ikeda、德国人Carsten Nicolai,这两人已经把这件事做得非常绝。我是从小看着这两个人的作品长大的,他俩奠定了我的趣味。作为一个更策略性的做法, 2009年我转做装置了。

sculpture |  雕塑
Resin, sponge, metal structure | 树脂,海绵,金属结构

早期基于技术做技术、基于视觉做视觉,于我不再有意义。做视觉冲击力大的作品,只是它趣味和技巧的训练,不能成为一个作品的核心——但很多艺术家跨不过去,会陷在“技巧”上面,那些细节和多样性很炫,很容易让人陷下去。

2010年做首个个展《控制论》时,明确地把方向转到做技术背后的事,既互联网、技术带来的对人类社会的影响,这背后的文化属性和机制。我不再关注那些表象,视觉或者技巧,而是关注“为什么有这样的视觉和如何利用这些技巧”。

用这个方式去做作品之后,你的命题就变得很广,也可以把每一个结点做的很深;并且抓住了形态或结构,不仅在当下做预言也可以在当下做回述,也可以基于当下的现象做抽象——它是多维的,所以路就很宽。

到现在我做了九个个展,没有雷同,也是因为选了这样的方式。

文 / 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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