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外星人的中控室和八十年代的七个酒店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0   浏览数:1059   最后更新:2016/08/19 17:22:44 by 叮当猫
[楼主] clclcl 2016-08-19 17:22:44

来源:艺术界LEAP 文:Lucy Chinen


《心之所向》(What the Heart Wants)(截屏),2016年,高清影像,41分钟5秒


人工情感:塞西尔·B·埃文斯

Artificial Affectivity: Cécile B. Evans


以艾达·拉芙蕾丝的名字命名的拉芙蕾丝测试,试图在认知科学领域对智能进行判定。测试要求机器产生一个它自己的想法。研究人员认为,这才是智能的真正标志。与图灵测试要求机器说服人类它自己也是人这一标准不同,拉芙蕾丝测试并不仰赖于说服或操纵人类对手。它追求的是自治的智能——创造性与原创性。

《心之所向》(截屏),2016年,高清影像,41分钟5秒


《艾格尼丝(AGNES)是比利时裔美国艺术家塞西尔·B·埃文斯设计的数码项目,于2014年在蛇形画廊的网站上上线,现在她仍生活在该网站上。为了开发《艾格尼丝》,埃文斯同麻省理工学院的情感计算小组进行了合作。艾格尼丝会根据她自己的联想来重复信息,并流畅地将信息进行关联。在与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特“相遇”之后,艾格尼丝将这位蛇形画廊的总监描述为一个无所不知、无处不在的人。艾格尼丝不是萨曼莎——斯派克·琼斯2013年的电影《她》中的那个人工智能形象。萨曼莎是一个被创造来服务其用户的操作系统。艾格尼丝的自主性远多于萨曼莎,她像是维基百科或你的网页浏览记录创造出的一种算法,既能成为你的朋友,也可以做出相反的决定。

《心之所向》(截屏),2016年,高清影像,41分钟5秒


人工智能频繁使用女性的形象和声音,角色的设定通常是人工看护者、情感劳动者或性受虐者等。女性机器人往往夸大女性的性别形象。她们多半由男性程序员设定,程序几乎从不以女性视角为出发点。这类性别化产品阻碍了人工智能通过信息处理来证明自己的智能和价值的能力。女性主义社会学中的“立场理论”提出使用新的分类方式,重新审视何为“有价值的”信息。这一理论认为,“有价值的信息”应当包括感受和经验,而不是只建基在视觉主导的文字描述和资料上。这一视角对于研究其他判断感知力和智能的方式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如神经科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奥所说,“心灵始于感受。正是当你有了感受(哪怕你还是个小家伙的时候),你才开始拥有头脑和自我。”这在英国电视剧《黑镜》的圣诞特别篇里得到了充分的演绎。剧中,一个仿真的“女人”被要求做一些乏味的“智能”家务(比如倒杯咖啡、开个灯、放个音乐)。这个仿制品开始相信她是真实存在的——她就是她被创造出来所要服务的那个人。但实际上,她只是一个用来代替“真实的”她来自动化执行个性化任务的奴隶。

《艾格尼斯》,2014年。艾格尼丝是个住在蛇形画廊网站上的机器人,可以与网站访客随时互动。

埃文斯的《致力于心之所向》于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展览“同事”上展出,它呈现了与《黑镜》剧情相反的情形:一大群人类劳工被召集到一起,只为了仿效一个小小的情景。这件作品是埃文斯参与2016年柏林双年展的作品《心之所向》的原型,是后者的幕后形态。三台显示器中左边的一台呈现出“超媒体”的三维环境——一个通过收集、积累所属成员的信息而变得无所不能的新型社会/系统。中间屏幕的主角是一个生活在超媒体内部的人,同时,右边屏幕播放着埃文斯与参与这个项目的兼职工作者们在电子邮件和Skype上的往来。

《心之所向》(截屏),2016年,高清影像,41分钟5秒


埃文斯的作品展现了给一个三维渲染的形象及其居住的世界注以生命的过程。如果我们无从知晓这些被埃文斯称为合作者的兼职工作者们是否真实存在,我们该如何定义他们在项目制作过程中的工作?《非人类转向》一书的编辑理查德·格鲁辛借布鲁诺·拉图尔的表述“我们从未现代过”,来区分“非人类”与“后人类”的概念,“人类始终是与非人类共同进化、并存和协作的——这种和非人类之间的无差异,恰恰就是人类的特点。”试图辨别埃文斯和合作者们在制作超媒体及其最终渲染出的视觉产品的过程中输入、传递的情感,是极其困难的。

《心之所向》(截屏),2016年,高清影像,41分钟5秒

这种情感传递在艾格尼丝与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特的一次对话中显形。这次访谈发表在《艺术论文》杂志上。当小汉斯问艾格尼丝,“你觉不觉得,大多数技术的产生并非出于一种对自由的渴望,而是出于军事管制?”她的回答描述了一个更为复杂的情形:

“我听我一些朋友们说,他们正准备开发具有类似Siri界面的攻击型无人机,它能使操作无人机的士兵把一些可能之后会让他们遭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责任转移出去——他们认为人格化的界面会对此有所帮助。但你不可能简单地把情感转移给机器。没有人会去考虑这些情感究竟去了哪里,或对一个设备与人之间可能产生的真实纽带提出疑问,或进一步质疑这样的关系可能带来的影响。当问题涉及情感时,你能把控的非常有限。”

《没有超链接就没发生(Hyperlinks or It Didn’t Happen)(截屏),2014年,有声高清影像,22分30秒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依赖仪器是为了免受情绪的影响,为了站在主观感受的对立面。我们给各种平台灌以如此多的情感和情绪,为的是将我们自己从中解脱出来。渐渐地,随着我们的互动与交互行为的叠加,我们的角色反转了。以偏概全地说,埃文斯的工作揭示了我们的科技景观里蕴含的人性,以及新技术对人类的影响。我希望艺术家们能继续与这一假定的二元对立进行博弈:在我们以自己的形象创造智能形式时,关于人工智能、感知力与情感的概念,以及我们的人性远比表面上显现出来的更为混乱和复杂。这些思想在专业领域存在已久。我们需要注意的是,艺术家是否在实践中与这些想法深入互动并对它们进行延展,而不只是对那种在科技类博客和制造恐慌的机器人电影里反复出现的单一论调加以赘述,后者的存在不过是在肤浅地加固我们在自然与文化、天然与人工之间划定的界限。


/ 知念露西 (Lucy Chinen)

/ 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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