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lbert & George将在伦敦东区设立非营利艺术空间

曾经只有经过极端严格的专业训练才能担任的策展人一角，现在却被逼到了艺术界的边缘。

你看，正在进行的2016年柏林双年展就是由美国艺术家小组DIS策展的。类似的还有6月11日马上在苏黎世开幕的“欧洲宣言"双年展Manifesta 11，由德国艺术家克里斯蒂安·扬科夫斯基（Christian Jankowski）执掌；今年11月即将举行的上海双年展策展人任命了印度三人艺术组合Raqs媒体小组（Raqs Media Collective）；与此同时，2017年伊斯坦布尔双年展将由艺术家双人组，曾经在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举办“好博”的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Elmgreen & Dragset）策展。

为此，我们最近和著名的意大利策展人弗朗西斯科·博纳米（Francesco Bonami）聊了聊。他曾任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资深策展人，并参与策划了威尼斯双年展、欧洲宣言展和惠特尼双年展。然而，他丝毫不给自己的本行留情面，尖锐地指出策展人这个身份逐渐成了”一个自欺欺人的角色“。博纳米向来以胆大敢言著称，他的著名言论还包括：

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览现场。图片：致谢UCCA

甚至喜剧明星史蒂夫·马丁（Steve Martin）也在加拿大艺术家劳伦·哈里斯（Lawren Harris）位于洛杉矶哈默博物馆（Hammer Museum）的展览里插了一脚。该展览目前正在波士顿艺术博物馆展出，随后将巡展至加拿大安大略艺术馆（Art Gallery of Ontario）。

策展曾经是一个仅限艺术史学家的专有职业。虽然如今越来越多的学校都开设了策展专业，但是这些策展专业的毕业生在和艺术家与非专业毕业生一争高下之时，竟往往处于劣势。所以，究竟是什么发生了变化？我们还需要职业策展人吗？

博纳米目前正在准备即将于6月9日在伦敦新开幕的实验艺术空间Nahmad Projects的首个展览“我才不是提诺·西格尔"（I am NOT tino sehgal）。

接下来，他与artnet新闻畅谈了当今策展人的角色，艺术界为什么越来越无聊，以及他作为明星策展人面临的挑战。

Nahmad Projects项目“我才不是提诺·西格尔"展览入选艺术家。该展览由弗朗西斯科·博纳米策划。图片：Benedict Johnson, courtesy Nahmad Projects, London

即便是再清高的艺术经纪人，也需要掌握一些能让人信服的智性知识。艺术无论在任何标准之下都是社会必不可分的一部分，因为艺术的内涵和本质让我们多多少少暂时忘记，我们无论如何——都终将会死去。唐·德里罗（Don Delillo）的最后一本小说里提到，超低温冷藏或许能改变这个不可避免的结局……也就是死亡。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也许那时我们就不需要策展人了吧。

我们（策展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自欺欺人的角色，同时又与艺术市场以及艺术家的创作生涯完全脱离了干系。

为什么越来越多艺术家和非专业人士都在扮演着策展人的角色？

我觉得我们（策展人）就像“绘画"一样：人人都说“绘画"已死，但是它却仍然“活”着。创作一件优秀的绘画作品非常、非常难。这个道理对于成为一名优秀的策展人而言同样适用。能够不去成为这个行业的笑柄太难了，就像让罗伯特·德·尼罗扮演一个正在扮演自己的罗伯特·德·尼罗一样，这样的徒劳是毫无意义的。你应该自然而然地做你自己。也许这就是不让这个行业消亡的秘诀？

你是否认为所谓的“明星策展人"阻碍了年轻策展人的事业发展？

我并不这样认为。可以说，我现在，或曾经是一个明星策展人。像Massimiliano Gioni（纽约新美术馆艺术总监）、Gary Carrion Murayari（新美术馆策展人）、Cecilia Alemani（纽约高线艺术公园总监）、Margot Norton（新美术馆策展人）这些年轻人，他们都凭借着自己的才华成为了成功的策展人。如果你很优秀的话，无论你面前有什么障碍，你都会是优秀的；如果你不行的话，即便你的前方畅通无阻，你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在我的上一辈人里，有那么一些自大狂妄但是又聪明绝顶的所谓的“明星策展人"，但是我认为我做得还可以。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我还算是比较幸运。

你是否认为当今观众已经不太关注有思想深度的艺术展了？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艺术展的观众群在过去二十五年间迅速成长了起来。所以对于策展人而言，我们面临的挑战是巨大的。我们曾经只需要面对少数的狂热、忠实的艺术信徒。在那个时候，要是谁敢在博物馆里说一个空鞋盒子是个玩笑，是一定会被人笑话的。如今，如果你（策展人）不能用令人信服的语言解释说明为什么空鞋盒子就是艺术，那么被笑话的人就应该是你。如果观众对于晦涩难懂的展览不买账的话，我并不认为这是观众的错。作为策展人，如果你真的仔细进行过思考，你会让观众的思路会跟着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