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昂到乌拉尔,4个当代艺术双年展勾勒欧亚艺术新版图
发起人:clclcl  回复数:1   浏览数:1926   最后更新:2015/09/15 14:10:37 by guest
[楼主] 毛边本 2015-09-15 08:12:27

来源:瑞象馆

文 / 张涵露


在九月中我又想起五月的威尼斯双年展,不仅因为本周上海上演着所谓的本地“艺术盛事”,还因为近日在中文新闻中刚浮现出来的欧洲难民潮议题。今年4月底,就在双年展开幕前不久,一艘载有移民的船只在地中海另一头沉没,这艘载满非法非洲移民的船从利比亚出发,计划在意大利靠岸,然而船上900多人丧生,包括150多名儿童。


这让双年展本身具有的矛盾更加突出了。为何名为“全世界的未来”的展览在惨无人寰的灾难发生后仍旧在地中海对面共襄盛举庆祝着成功?为何双年展一边在研读着《资本论》,一边在短短几天内花费巨额只为昂贵的艺术品被运上、无数专业游客涌上这个资源缺乏交通极其困难的小岛?为何在表面上讨论着多元的21世纪,我们还沿袭着盛行于19世纪的以民族国家(naiton state)为单位的博览会?


民族国家指一个国家不仅在政治及地理上统一,在文化与族群上也是一个完整共同体。一个民族国家的国家宣传常常会利用强调民族认同感这个有效方式,而在极端的例子里,煽动了民族主义情绪。因此,不少学者和科幻小说作者都预测民族国家将在未来消失——它太有悖于今日世界连接沟通、人类迁徙便捷的趋势了。


然而在“后ISIS时代”,这个预言似乎可以成真了。我们见到地球各个角落的年轻人放弃现有生活,加入“圣战”,不同种族、语言,和背景,为了同一个战斗“理想”而形成并巩固一个共同体。在ISIS的主要宣传刊物《Dabiq》中,他们着重拒绝民族主义,而是将宗教作为团结组织的势力核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民族国家若是“过时”,ISIS倒是提供了一个替代方案,可惜那是一个极端的破坏方案。


冰岛是传统民族国家的一个典范:她的国家文化、习俗,与语言仅仅在这个岛屿国家上才存在。然而在本届双年展上,在一些国家馆挣扎于“身份认知”或者“观念主义”的同时,冰岛馆将视线拉回了现实。艺术家克里斯托弗·布歇尔(Christoph Büchel)将冰岛馆整个改造成了一个清真寺和伊斯兰文化中心,它是群岛上第一个清真寺,是威尼斯这座建筑和贸易上深受中东和摩尔的伊斯兰文化影响的城市中有史以来第一个伊斯兰文化中心。艺术家与本地的穆斯林居民一起完成了这个项目,然而在展览开幕两周后,清真寺被威尼斯警方认为“可能威胁公共安全”而强制关闭。策展人奥奎·恩维佐(Okwui Enwezor)以及双年展主办方没有出面为这件作品辩护。


波德里亚在《恐怖主义的幽灵》中把以9/11作为导火线登上历史舞台的伊斯兰恐怖主义视为“一场世界战争——不是第三次世界战争,而是第四次并且是唯一一次真正的全球战争。”因为这里真正受到威胁的,是全球化本身。“每一次战争过后,我们都向单一的世界秩序迈进了一步。今天,这一秩序事实上已经到达了顶峰,而它也在当下的一切震动里,发现自己与各种分散在全球中心区域的对抗性力量扭打在了一起。”(1)


而难民的到来正是这种“对抗性力量”的又一股——考验,警钟,还是威胁?无论如何,难民的船只每一天都正在靠岸,而在同一条岸上,“艺术”搁浅了。

游客们在冰岛国家馆“清真寺”中,整个场地在双年展开幕不久后被威尼斯警方关闭

“清真寺”外景(以上图片来源:EPA,英国《电报》)


(1)波德里亚原文发表于2001年11月2日的Le Monde,中文翻译参照http://www.douban.com/note/151465689/,译者:light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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