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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 29 日凌晨，深陷债务危机的希腊宣布即日起实施资本管制，银行自动柜员机 (ATM) 的每日取款上限为 60 欧元 (约合 411 元人民币)。希腊民众在银行前排起了长队，只是为了取出应付日常生活所需的现金。这一管制对希腊画廊业和艺术界来说是一个终点还是拐点？
画廊主丽贝卡 · 卡姆伊（Rebecca Camhivia） 图片：Madame Figaro6 月 28 日，一位陌生的脸孔走进雅典的一家画廊，随即挑中两件作品单价过万美元的作品，承诺以银行汇款的方式付费。不料，隔天，希腊政府宣布数家银行停业，并规定境内每日提款上限为 60 欧元，同时还对境外汇款实施管制。与此此时，画廊与这位客户失联，这笔交易最终泡汤。
图片: Courtesy of Rebecca Camhi.这家位于雅典市梅塔速尔基奥区（Metaxourgeio）的卡姆伊（Camhi）画廊，成立于 1995 年，主理本土当代艺术家。希腊政府措施一出台，这不仅妨碍了画廊的日常运作，而且严重导致画廊交易损失惨重。如同当地多数艺术经纪人，画廊女主人卡姆伊亦无法幸免。她坦言：“在过去几周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你无法做任何生意，这并不仅是因为消费力不足，而是整个行业陷入瘫痪。画廊不仅没有稳定的收入，更无法购买任何作品。"
"Athanasios" 展览现场，2010 Argianas 个展图: Courtesy of the Breeder.当经济不稳定时，国际知名艺术家成为藏家的投资首选。对藏家而言，这些艺术家的名声意味着金钱上的保障。相较于那些名不经传的艺术家，他们可以选择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抛售国际名家的作品，却不必担心亏本的问题。企业为维持运作，通常选择节源开流。画廊也不例外。据悉，雅典的一些画廊开始调整营业时间。例如，Ileana Tounta 当代艺术中心原先全天对外开放，经济危机以来，该中心的开放时间已缩短到每天下午 3 点到 8 点。但画廊主表示，这还不足以应付日常开销，尤其是员工的薪水。经济衰退时，人们偏爱于疯狂地收藏各类钟表、包袋等奢侈品（这些物品可在全球范围内销售），然而类似的囤积却没有在艺术品市场上出现。实际上，希腊画廊业的交易额正在萎缩中。Vamiali 画廊的 Sofia Vamiali 告诉我们，画廊的人流量明显减少了。“人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没有闲情逛画廊参观展览了。"
繁殖者画廊的 George Vamvakidis 与 Stathis Panagoulis, 雅典一些实力雄厚的本土画廊，不得不将预期计划暂且搁置。雅典知名的繁殖者画廊（The Breeder）创办者之一瓦姆瓦奇迪斯（Vamvakidis）表示，在政府无力扶持的局面下，一些顶级藏家又选择中途离场，如今，本土艺术市场死寂一片。目前，在当地类似繁殖者这样的当代商业画廊，已有 8、9 家相继倒闭。刚不久，繁殖者画廊推出一个艺术家驻留项目，邀请了来自洛杉矶的艺术家 Ben Wolf Noam 参与此次项目。就在他乘机着陆的那天，正是 6 月 29 日。此时，画廊想要开展这项计划，必然是困难重重。当画廊需要给艺术家支付一笔费用时，无法用提现结账，而商业借贷更是不可能了。
瓦姆瓦奇迪斯说：“举个简单例子，Noam 需要一部空气压缩机来完成他的喷绘创作，但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可购买的渠道，不管是 PayPal、iTunes、网购等等，但眼前他的展览即将要开幕，这简直是令人抓狂！" 更糟的情况是，当地有部分画廊因此与全球各大艺术博览会擦肩而过。幸运的是，繁殖者画廊依靠代理的一些希腊知名艺术家，如 Jannis Varelas 和 Andreas Angelidakis 累积起来的一批国际藏家，得以维持下去。据悉，画廊将如期前往伦敦参加于十月举行的弗瑞兹艺博会（Frieze Art Fair）。而 Ileana Tounta 当代艺术中心负责人则表示，凭借画廊其自身的资源优势，以及经由多年来建立起的国际名声，尽管在过去两年里尚未解决经营难题，但画廊一直在努力坚持着，还吸引了一批观众前来。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性。希腊经济危机成为激发艺术家自由创作的转折点。艺术家们纷纷走上街头，用涂鸦来表达对希腊及欧盟政府无能的失望和愤慨。希腊文艺届正在经历一场复兴。Vamvakidis 告诉我们，“艺术家在市场包袱下解脱出来”，开始敢于创作各种颠覆传统常规的作品，再加上低廉的生活成本，一时间，雅典变成一座艺术文化之都。 Vamvakidis 说：“在这种境遇下，一些有胆识的艺术家创造出了一些尤为惊世骇俗的作品。"
Dimitra Vamiali's 个展"The Fine Qualities of Distressed Paper" 展览现场图片：Ileana Tounta's website.当下的现状固然令人堪忧，但这绝不是希腊画廊业的终点。在极为有限的生存条件下，许多经营者在绞尽脑汁以维持画廊的运作。卡姆伊的画廊近期举办的群展 Ormiale 的开幕式中，还展示了来自三位参展设计师 Fabrice Domercq、Jasper Morrison 和 Marc Newson 在波尔多庄园中酿制的葡萄酒。她坚信：“这不意味着希腊画廊业已经崩盘，我们还是照常营业，照常处理各种日常事务。"文：Rozalia Jovanovic and Eileen Kinsel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