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黄汉明:明年"&"何翔宇:新倾向"同时开幕UCCA
发起人:艺术眼artspy  回复数:0   浏览数:3034   最后更新:2015/06/12 11:41:19 by 艺术眼artspy
[楼主] 艺术眼artspy 2015-06-12 11:41:19

来源:艺术眼  老段


原弓西安美术馆展览拍摄花絮《“非法”的快感》

《有了快感你就喊》是我初中逛书店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作家池莉的小说的书名,这本书那时我就思忖怎么能这么淫荡,以至于我对于池莉有一些反感,池莉的这本书我从来没读过,但是深深的记住了这个有点奇怪的书名,但是时隔这么多年后我再想起这个书名反倒没那么反感,因为我深知没有什么比欲望更为真实的事情。换言之讨论下去是我们到底先是动物呢还是先是人的问题。这件事情在后来看《色戒》这部电影的时候,似乎是一个回答,最终欲望引发的情感战胜了同志之间的友谊,所以欲望是真实的,王佳芝这个角色让我们有些欲说还休,同样还有王力宏扮演的邝裕声让人极其无语。一方面我们相信裴多菲所谓“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另一方面我们对内心却是站在感情的这边,然后进而相信欲望的真实性。


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对于女性形象的描绘往往带着封建社会男权色彩的描述,一方面要赞美女性,另一方面却又要对于女性的美抱有警惕和批判态度,比如元代前后对于《西厢记》中崔莺莺形象的流变,对于这个问题的好奇是有一次研讨会前西川先生和舒可文先生的闲聊,期间聊到了尤物这个词。再往前走,从聂隐娘到柳如是和鱼玄机,然后是李师师,秦淮八艳之类,到了明清还有陈圆圆,民国时期的女子陆小曼这样的都让人又爱又恨。即便是林徽因这样的女子在有的人的叙述中难以逃脱被诋毁的命运,说到底,爱也好,恨也罢,都是雄性社会的思考方式,欲望和爱情分不清,直到今天,当我们去看娄烨导演的《颐和园》的时候对于余虹这个角色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在雄性思维的社会中,对于女性的描述大多分为两个极端,她可以是天使,他也可能是魔鬼,她让你爱的欲罢不能,他也让你厌恶的一无是处。而我记得詹妮弗安妮斯顿说过一句:爱情是比欲望更强烈的东西,也是抵制诱惑唯一正确的理由。这是一个真正走向平等的社会才可能有的事情,对于崔莺莺是不是尤物从元代到现在依旧是个问题。


女人也是人,三纲五常为什么写出来的是针对女性的,所谓的学四书五经的都是参差不齐的男人呢,一个孔圣人也未必是完人,何况看看历史中的战争也好,男盗女娼也好,多少是男人自个儿做的孽。欧阳予倩为潘金莲翻案,当时引发社会的普遍批判,现在看来我们这个时代未必全部接受,至少有人能接受这个翻案了。古人所述潘金莲是个荡妇是个毋庸置疑大事情,而置身于当代可能观看视角不一样,潘金莲可能就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追求爱情和自由。我们的父辈婚姻问题其实是个道德问题和社会关系问题,因为一般这个县的男人娶的就是这个县的女人,双方家长离得近,世俗关系都拧巴在一块,离不了,都是道德的问题缠绕其中,而到了我们这一代这个问题基本被打破了,往往是两口子来自不同省份,所以基本不存在道德上的太多困扰,事实上也不需要这样,所以爱情被凸显出来了,爱不爱的问题比结婚不结婚的问题有时候更重要,所以离婚率上来了,所以剩男剩女多了,既然需要爱情,干嘛还要结婚呢。说的有点远了,我只是觉得潘金莲是一个古代的人物,兴许在今天她不会成为一个道德的反面教材,最后还弄个身首异处。从两性关系中来看女人往往不是男权就是女权,因为他们总是希望以另一方来考量自己的存在,其实都是悖论。


和潘金莲相似的,我想到了苏童《妻妾成群》改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和陈凯歌的《风月》,女人在这两部电影的叙述中是置身在一个病态的社会背景中,苏童诡异和带有恐惧的风格延续下来,最后同样是巩俐扮演的角色,前者疯了,后者因为吸食毒品过度成为了植物人。一样的面色惨白,一样的悲剧结局,为什么女性在民国题材中或者是封建社会题材中被冠以这样悲惨的结局呢?同样还有陈忠实《白鹿原》中的田小娥,她敢爱敢恨,最后死的却也是极其惨烈,从举人小妾到黑娃老婆,最后成为村里的荡妇,一个病态社会中的美丽女人为何总是这样让人唏嘘呢,我想她应该是美丽的,即便是残酷的。


在中国很难出现普遍意义上的女神,但凡女神最后都被这个时代的叙事弄的粗鄙起来,比如奶茶妹妹,比如林徽因,到了最后都是争议,反倒是西方社会,费雯丽是女神,玛丽莲梦露也是女神,在我看来至少我们不如别人宽容。


原弓的行为影像作品《哈姆雷特的机器——女人的欧洲》大概让我想到的也就是上面的一些感触,原弓在现场的排演上用了中国传统戏曲的唱腔,另一方面又使用了西方戏剧极具形式感的现场布置,有仪式感,有形式感,内容上来讲词是现代派的词,曲调确依旧是旧时的唱腔,这样中西混杂,古今错乱的情景下,原弓用戏剧表演的方式呈现出了一片诡异并且荒诞的现场。这个荒诞的现场讨论了女人,从哈姆雷特到女人的欧洲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我试图解读为一种哈姆雷特戏剧中权力和女人现实处境之间的矛盾。


在《女人的欧洲》这一幕中台词借用了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的句子。如下:


奥菲利亚(歌队/哈姆雷特): 我是奥菲利亚,河流留不住的女人。脖子勒紧、两脚悬空的女人。动脉割开的女人。红唇雪白,服药过量的女人。一头扎进打开的煤气炉的女人。从昨天起我不再自杀。我与我的胸我的大腿我的下体独处。我砸烂了监禁我的椅子桌子床铺。我毁掉了过去称为“家”的战场。我拆了大门让风进来,让世界的哭嚎进来。我打碎了窗户。我用血淋淋的手撕掉我爱过的人的相片——那个把我当成物件在床、桌子、椅子、地板上干过的男人。我烧了监禁我的地方。我把衣服脱了扔进火海。我从胸膛挖出一个时钟,它是我的心脏。我身穿鲜血,走上大街。


从这些句子可见原弓大概要描述的是何种女人的处境,在美术馆的特殊空间中,悲剧化的音乐响起,中国传统唱腔的女演员用戏曲的方式演绎出来反倒是一种更大的阴郁。我想原弓用这样的荒诞和诡异的情景描述的就是一种对于女人复杂的情感,我想这种情感如前文所述。


这世界有多大的光才会形成多大的影子,光和影子的关系也是批判和赞美的关系,在原弓作品中对于女性的态度反倒是一种复杂的,不可言喻的情感,我想即便是艺术家也无法弄清楚这种纠缠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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