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一:与年轻无关
发起人:愣头青  回复数:4   浏览数:2246   最后更新:2015/05/11 12:01:44 by guest
[楼主] 理论车间 2015-05-10 18:50:17

来源:新浪微博  作者:@理论车间对门

资本吃艺术不吐艺术皮!

--谨献给今天开幕的威尼斯双年展

为什么要把下面的内容挖出来呢?

是因为今天开幕的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恩威佐为了对冲双年展背景里的一大溜游艇这一恶俗印象,就承包给英国艺术家Issac一个资本论项目,雇人每天去朗读它,直到11月份,读到哪里算哪里。策展人大言不惭地公开承认自己从来没读过《资本论》,但认为《资本论》对于他所认识到的“艺术作为劳动”和“艺术作为对劳动的研究”会有用的。

让我想起自己在2012年做《资本论》项目时,曾花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劳动时间,快读过一次《资本论》,搜出了其中与艺术相关的内容,电子笔记还都在。我的这一劳动能证明:这些国际艺术市场里的肥蛆,其劳动就是在别人的劳动里饱餐。这个圈子里塞满了这些没文化、没脑子、不会阅读、不会思考、一表达就会错乱连绵的艺术家,就坚持在这粪坑里当最肥的蛆,来增加自己的皮肤的亮色,比如这几天在威尼斯活动的这些中国著名艺术家们:他们操着原配,就认为已是美德,天天漂亮地完成着那一伟大的同义反复:我是伟大艺术家,所以我总是做出伟大作品,你们瞧!这些人的所谓的艺术与我们、哪怕与我们的这个不堪的大众媒体,又有什么相关?这些思考两步就会像阿Q那样走入自恋的梦乡的家伙的蹩脚的手淫,却像公共污染一样,天天恶心着我的微信圈!我抗议!

我的抱怨主要来自于:我无法从这些艺术家那里得到我份该得到的冲击、改造和否定。这情形是:自来水系统出问题了,我想艺术家们帮我们找到另外一个水源,他们却向我们炫耀他们已从有毒的水源里提炼出了毒素较少的纯净水,只需稍付他们一点钱就可以,在造成了一大片污染的同时。

今天的“艺术”成了一种奢侈品营销的招术。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早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按问题的性质来说,艺术品的考察不属于我们讨论的问题之内(3856)”。为什么不考虑呢?因为,艺术品虽然同时也是商品,它是更作假、更扭曲、更被操纵的商品,不适合作为原型分析,所以他要先分析生活要素比如糖,生产要素比如棉纱。这一部分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后来波德里亚在所谓对象征商品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中作了补充,后斯的《艺术的阴谋》对这一批判作了一些总结。

《资本论》里对艺术品作为商品的分析,与今天的当代艺术认识论相关的部分,我觉得主要集中在下面几点上:

1-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于艺术品是商品这一点不加置疑。我想应该可以总结成这样一个说法:艺术品同时也是商品。具体:一个现成品在展览状态下,面对一个观众的带着信念的凝视时,它在成为艺术作品的同时,哪怕在那一刻,也是商品。这是当代艺术圈子里的一个重大分岐。我认为,绝大多数的有名艺术家都在认为:他手里做的是艺术品,所以,还不是商品。我的看法:哪怕在艺术家脑子里构思时,那个idea就已已是商品,因为材料和实施成本这时已被虑及。

2-然后,马克思就开始讨论艺术品作为商品和货币的特性。艺术作品:

先成为货币;

等到实现了它的商品价格,这价格也就同时是它作为作品的价格了;

而画廊是价格生成的第一关;

各个画廊之间应该不断重置、交换和部署艺术品,使之流通;

这样艺术品就成为艺术货币,本身也成为商品,作为货币的商品来进一步促进和加快流通(1152)。

马克思还进一步定义了艺术品作为商品的特性:

艺术品不易损坏,

不需追加资本,

不需仓储(2156

马克思的第三点描述,在今天,是有问题了:仓储和保险,是今天的成本的很大一部分。但艺术作品仍有象征的仓储和保险,成本巨大,但作为套的噱头,其成效也惊人,在艺术市场里,在美术学院,在大众媒体里。

3-马克思一语道出了艺术品的剩余价值增长的特性:画廊比酒窖成本底(2139)。买卖艺术品,那是炒中之炒,金融中的真金融,是超金融。艺术品生意,是在金融中做金融。在艺术品交易中,“赌博已代替劳动,并且也代替了暴力,而表现为夺取资本财产的原始方法(3541)”。

同时,他又指出,艺术品是资本的容器。因为,它处在商品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货币不断沉淀在商品空出来的流通位置上(2460)。艺术品是长时段的货币存储的洼地。注意:将它当货币(!)存放在仓库里:它是超级现金。

4-但,马克思又问:艺术品的价值革命如此频繁,会有利于谁(2122)?我的回答:有利于加快整个社会的交换价值速度。艺术品交换作为一种具有象征价值的商品交换,在社会中,起到风向标的作用,就像在军事行动中发身信号弹一样,带领着后面的真实的枪林弹雨。王健林在买电影院线前,先要买一张毕加索。你能想象王健林不买毕加索吗?

5-马克思更是清醒地看到了艺术史写作的真正的功用:写艺术史,是为了“使(艺术品的)使用价值、交换价值更新(2145)”。展示,是要给一些还带着墨水味和胶水味的制品以某种上下文,像找对象一样,给它找到一个似乎最配合的情境。书写艺术史,则是为了更动原有的交换等级,产生新的价值等级和边际。写艺术史,就是要弄混原来的艺术史的水、或放它的水?

5-艺术家在为自己的制品的非商品特性辩护时,动辄要以自己的精致手工、笔触和个性痕迹来说事,至今锲而不舍。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也对这种艺术上的手工中心主义或手工宗教作出了致命的批判。非常有名的一段:

“蜘蛛的活动与织工的活动相似,蜜蜂建筑蜂房的本领使人间的许多建筑师感到惭愧。但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在于,他在用蜂蜡建筑蜂房之前,已经在自己的头脑中把它建成了(1: 202)。”

人的手工根本不值得夸耀,因为蜘蛛的手工似乎比人更到位,更自然。后半句里,马克思的意思,我认为,结合早期的《德意志意识形态》里的态度,应被理解成:人在能够真的建出房子之前,脑子里先就有了关于房子的观点和意识形态,这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至少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人的手工不如蜘蛛,如果真的带着观念去建房子,也是被他脑中的观念和意识形态左右的。也就是说:没有纯手工的;在实施手工活动时,我们的手总已被脑中的(社会中流行的)观念和意识形态左右了!关于房子的观念,手中的图纸,都来自本时代的流行意识形态。

而手工,马克思认为,也是社会资本名下的财产,被打上了资本占用有者的烙印。因为,在马克思看来,手工劳动作为奢侈品或作为艺术或奢侈品的超级价值的来源,本身是一种苦难:“正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特殊熟练,才使印度人具有蜘蛛一样的技艺(1378)。”这种LV包所许诺给我们家里的女人们的伟大手工,其实来自奴役,来自对几代人的连续的奴役。人有蜘蛛一样的手,是一个悲惨的结果。任何劳动分工,包括画家和当代艺术家的劳动分工,都是一种苦役和苦难,精致的手工是在这种分工下被确保的:

“正像耶和华选民的额上写着他们是后者的财产,分工在工场手工业工人身上打上了他们是资本的财产的烙印(I399)。”

艺术家们吹嘘的伟大的手工、笔触、身体的官能和气韵和才干,作为社会劳动分工里修炼到的技术,都是“资本的财产”,早被打上了资本所有者的烙印。艺术家吹嘘的个人才干,是社会劳动分工的结果,其真正的所有者,其实资本拥用者,不是艺术家本人。画廊拥有了画家的画技,甚至她的手,甚至她的脑子里的观念:因为,她的脑子里天天在过滤:哪些观念会好卖。

6-追加的讨论:当代艺术、无产阶级化与手工

马克思恩格斯《共》和马的1857《大纲》里都讨论到无产阶级化。最初是工人的姿势被机器捕捉,身体的姿势被书写化。这,哲学家斯蒂格勒说,在2015年的数码时代仍在重复,第三次了,第二次,是杜尚时代。这,不光发生在工人身上,也发生在艺术家身上。杜尚通过做《裸女下楼》来演示:艺术家的身体姿势正在被无产阶级化。艺术家用手工来做作品,对于杜尚-波依斯和沃霍尔而言,就像今天某人用毛笔用正楷写信投到中国邮政的信筒了!这不光是装逼啦!这是高度的精神病,得送医院了!应该相反:艺术家动用更高版本的复制术。

我觉得,无产阶级化,会有两面。姿势被吸附和捕捉,我们的被无产阶级化的身体上会发生“器官功能变移”吗?我们的身体姿势这样被剥夺得如此彻底,反而会更自由得浩荡荡吗?人的身体被书写-技术剥夺到什么精致高雅的手工动作都没有留下后,淮海路上的吮吸着哈根达斯冰淇淋的少女的唇,仍能在幽灵剧场里对塑料阴茎口交得high?重新理解杜尚:艺术家的身体也被如此无产阶级化的时代里,其工作只是:采集,select2015年,更多的少女的唇,更多的塑料阴茎,形势其实仍一片大好

那些到威尼斯去展现其手工的伟大的傻缺们,从根本上出卖了当代艺术的基本精神

:“中国威尼斯双年展参展”简史

2005年前的中国馆,像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非洲馆。2005年后,中国艺术市场的红利,仍未流到欧洲市场。通过威尼斯来摆预见中国当代艺术,像张艺谋电影在西方:专供电影研究专家当中国插标用。

威尼斯分配给中国文化部名额,然后就通过各种权力和关系瓜分,谁出钱最多,背景大,就派谁手里的策展人(他们像海外的孔子学院院长;两年前仍有领导问我想不想去当孔子学院院长,曾隆重地向我开出工资:9000块!),选择谁要卖的艺术家,但为了场面好看,也拖一两据德艺双修的艺术家去装饰门面,今天是将半老徐娘的徐冰的“凤凰精神”拖去了。这活像一个黑帮把控的留学中介,在洋文凭已不值钱的2015年,仍在重复它的那些可笑的盘招,仍想口海(high)!今年的策展人是一个一餐全聚德就可收买的厄葵.恩威佐,东挖一点西挖一点的学术流氓,他说,我们读《资本论》吧,这样,我们的卖淫也作弊,就显得政治正确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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