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林奇离开西九文化区管理局
发起人:艺术眼artspy  回复数:0   浏览数:935   最后更新:2015/02/13 16:17:51 by 艺术眼artspy
[楼主] 天花板 2015-02-13 16:17:51

来源:瑞象馆

文/  张涵露


编者按:“30分钟写”是张涵露的专栏名称,也是她写作本专栏文章时给自己设定的限制条件,不仅仅是要写得快速,而且在写作的这段时间里“不受审查”。这里的审查包括了媒体风格的迎合、敏感话题的避免以及自我审查等等,“因为要快速,如果有很多时间考虑的话,有时候会绕着圈子说话,把真正想说的过滤掉”。


“《查理周刊》、‘零忍耐度’和言论自由”是MoMA在2014年2月3日举行的一场座谈会的标题,同时作为对于法国恐怖袭击事件和MoMA PS1最近的展览“零忍耐度”(Zero Tolerent)的回应。主持人依次问每一个嘉宾:你认为在艺术表达中有没有限制?(Are there limits in artistic expression)六位嘉宾的回答各异,从“绝对没有”到“看情况”再到“应该要有”。

MoMA PS1展览“零忍耐度”作品之一,土耳其艺术家Halil Altindere《仙境》(Wonderland)录像截图。字幕翻译:“在你来这里住下之前你说的一切都白搭”。


在《查理周刊》事件产生后我的观点也从起初绝对站在“艺术表达”这一边不断演变,观点转移的其中一个关键问题我至今没有答案,就是《查理周刊》上的漫画究竟是不是艺术表达。齐泽克在事发一个月后发表了第二则评论文章,相较于第一则的拐弯抹角隔岸观火,这篇名为《位于灰色地带》的文章则显得更加关切,论点更加明显。“《查理周刊》的幽默之所以有问题不是因为它在不尊重其他族群方面有点过火,而是因为这种幽默其实是一种无害的过分,而这种无害的过分在我们社会中与意识形态所释发出的霸权而冷嘲热讽的功能相处得乳水交融。”


这种“无害的过分”正是齐泽克指出的西方社会中存在的“灰色地带”,它始终处于“民主、自由”等核心价值的范畴之内,但是它的效果并非致力于对民主与自由的推动。而事件之后西方社会的反应,当权者的众志成城,齐泽克说,其实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凯旋” (triumph of ideology):他们虽然痛失了四位漫画艺术家与十二位公民,但是他们战线一致的团结,从某种程度上又是一场殖民主义的胜利。而这胜利完全忽视了造成战争本身的危机。


不仅如此,“言论自由”还是这些自恃甚高者明知自己有(因为它本来就是来自他们的文化和历史)别人没有却还大张旗鼓的荒诞武器,是一个符号,而非含义丰富的议题;是胜算不足者迅速在人群中辨别出敌人(或假想敌)的标签旗帜。MoMA座谈席上嘉宾之一,英国裔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史系教授在当场慷慨激昂地背诵了一段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的关于“真理”的警句。对他来说,自由言论是不可触犯的真理。他根本没有耐心听完在场唯一曾生活在法国的中东裔嘉宾的发言,后者不急于给出一个立场,而是孜孜不倦地向观众解释法国的社会问题,其中包括了同时处于地缘和文化“边缘”的二代伊斯兰地区移民青少年问题。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在语境(context)面前,真理不堪一击。


回到最初的问题,艺术表达中应不应该有限制。座谈会上唯一一位女性,艺术家莎朗·黑斯(Sharon Hayes)认为:这个问题在事件中其实并不相关。言论自由(freedom of speech)在不可被侵犯的时候,由于“灰色地带”的存在,通常会造成“言论伤害” (injury of speech):因为言论自由而受到伤害的人。虽然艺术家有权利发表极端言论,有权探索艺术表达的争议边界,而相关受众也有权被触犯。然而艺术家真的一定这样做吗?艺术家也可以去关注言论伤害,关注受害者——无论受害的原因是否违法,关注同一件事其中的不同视角。


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凯旋”也是PS1展览“零忍耐度”的主旋律:每一间展厅以行动主义艺术家的作品代表了一个集权主义的“东方”国家,而策展的角度则成为了一个站在这些国家对立面的“西方”的总和。行动主义艺术本身值得被呈现,然而作为一个地位显赫的艺术机构,究竟是稳固其背后的权力与意识形态机制,还是去制衡它。这是当代艺术的挑战。跟一位艺术院校大一学生聊天时他对于如何开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以及如何选择创作题材表示为难与困惑。他同时告诉我,最近有一位教授对他们说,学做一位当代艺术家首先就是学会做人,做一个具有社会意识的人。看似矫情的说法,其实并非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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