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白立方画廊进军香港
发起人:宁静海  回复数:0   浏览数:1386   最后更新:2011/07/19 10:08:24 by 宁静海
[楼主] 理论车间 2011-07-19 10:08:24
来源:理论车间的博客

1-要将写出来的东西全归自己,刻上自己的名字来专卖的,是“作家”,他是一个资产阶级法人,一定要不惜代价捍卫个人品牌,为此而不惜损害他个人声称的正义。

在网上,在微博上,这些人混得怎样了呢?他们是陈丹青、余秋雨、王蒙等等。

2-我想取与这种“作家”的角色倒过来的角色,来描述今天的微博写作者。

写出来的微博句子,实际上是对我个人与我身处的这个还很暧昧的诸众的关系的试探。每写一句,如果没有遇到正义的抵抗,我就认为自己与这个“诸众”之间多了一条脚手架。不写,我就怕失去这种关系。

如何来评价我自己写得好不好?这就要看我在多大程度上预感到了这个“诸众”的想说和想听什么,大胆地先放进我的句子里来说。我因为说出了它,听到了反应,而感到自己更在这个诸众之中、感受到它的集体力量了。的确,我不相信我自己的内心、精神、灵魂、诗意和原创,如果有这些,它们也都应属于我的个人生理,与他人无关。

如果我写得成功,这只意味着有更多的人愿意将我的句子当作摆渡的舟筏,来省下他们的力气,去为我做更大的事情。从写的角度说,如果一个句子在一个读者的身上是成功的,那就是说,它将那个大汉语引进到了他身上,这个大汉语能促动、助长和护卫这个读者,去做出更大的事来。那时,是我的话在他身上激活了大汉语,使他能借助于一种集体的力量。不要忘了:写作,不是写的人要去干什么,而是写的人要在更高的程度上激活大汉语,让它去为我们大家共同做事!

3-一句话的正义,如果来自我的写作,则是因为,我又一次首肯了人人在我们的母语面前都是平等的这条大原则。写作到真挚处,个人的自反、自审到了毫不留情时,他能依赖、能作为自我辩护的挡板的,只有母语了。我是从朗西埃那里了解到,母语实际上是我们的政治大平等的最终归诉这一看法的。

我写一个句子,交给了你,我知道,我们共同面对着我们的母语,在它之前,我们两个是平等的,从这种平等出发,我要来挑战你:这一句话正义吗?也就是,这句话说出来,恨怕你OK了,还怨屈了你我之外的其余人吗?

实际上,面对读者,我写出的一个句子可能会有三种状态,我是想拿眼前的这个读者当试验品、试用者:这一个句子不痛不痒吗?这一个句子虽然生猛,但它是不是很摆不平、说对了一而弄错或扭歪了三?你说,它要怎么修改,才算正义?

4-关于我们的写作是为了使一句话正义,这是巴尔特的看法。他的看法比我的更极端一些。他说,文章是不成立的,句子才是我们的写作的基本单位。而且,句子之间并没有不同,因为,我们只是在写同一个句子。句子就像我们的电脑写字板。我们是天天想在句子里闹正义、闹不朽。句子是一个框,我们天天在其中重新寻求正义;昨天感觉这个句子是正义,今天修改时,发现它压根就摆不平,要重新来过。

5-微博、句子、正义,上面这么一说,它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清楚了吧?

6-在议会和大众媒体里搞政治,我们要请议员或律师去帮我们长篇大论,用很多句子,说一个道理,生怕“民众”或法字会听不明白。在微博政治里,我们还用得着这个么?

我注意到,在微博上,并不是我个人在写作。当我写出0.001%之后,99%以上的内容就自动跟进,来完满我的发言。说是微博,它倒像是一种实时的集体发言了。

这是诸众政治的前兆吗:一个人是在诸众的身体上说,让这同一个诸众的身体来听(这曾是诗人但丁的一直无法割去的对人类的想象,既然说人是上帝创造的,为什么不是这样很“共”的呢)?

当我要的正义就是你的正义时,我用得着雄辩地说服你百分之一百么?只有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艺术家,因为可怕至极地自我分离、自我隔离,躲到了他的象老鼠洞那么可怕的内心(陈丹青)、诗意(贾樟柯)、精神和创意中,自己很可怜地孤独着,用别墅、雪茄和K粉撑着他的得意和狂妄,来壮胆,还妄想症式地想要雄辩地来说服那战斗在现实洪流里的人民。我们用得着这样的作家和艺术家吗?写句子需要拿艺术基金和吃K粉的吗?

他们没有找到他们的句子,或他们主动放弃了我们其实人人都在用的那一个句子框。

将一句话端平、摆平、拉平、持平,这就是在一个句子里实现正义(巴尔特说,这是福楼拜以来所有现实主义作家其实最想实现的梦想)。朗西埃更认为,今天的艺术家的任务,是在这样的我们原以为已摆平的句子里,放进过去和未来的不平,使它重新摆不平、不公正,而艺术的功力,就显示在它让这个句子在观众面前又一次摆平、又一次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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