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涂鸦
发起人:彦谷  回复数:31   浏览数:2633   最后更新:2005/12/14 11:09:37 by
[楼主] 子涵 2005-11-02 14:57:20

(朱德群作品)


题记: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杯。——《贵妃醉酒》

抽象画、东方意蕴、传统情怀、当代精神、听到看到想到这些词汇,或者类似词语一齐出现的时候,很久以来对我是一种终极的茫然,是不够聪明的关系吧。

我曾经看到有人用油彩在布面勾勒简单变形的人物,他们穿京剧戏装,凄哀或嗔怒。

我以前见过有人用丙稀在塑料板上涂抹狂乱复杂的线条,它们纠结交错,挣扎成如作者思绪一样的纷芜躁动。

如果说抽象画的美感来自不拘形式的自由表达,那么在承载了太多目的时,这种自由表达的本意就开始失去纯粹性。我是说,当我们努力去寻找某种融合,尽力去探索某种途径来结合某些本不相关的意念,比如西方技法与东方意蕴的交融诸如此类,那么抽象表达的随意性在这刻意探求的前提下即刻丢盔弃甲。好像再恩爱的童养媳,感觉总比不过自己结交的的女友两情相悦。

世界变得越可怕,艺术就变得越抽象。保罗克利(Paul Klee)如是说。我想,这种基于世界可怕而导致的艺术抽象化有两种原因,一是因为想用脱离具象的美感让人们获得超现实的善的体验,从而忘记现世丑恶而心生勇气;二是在这可怕的世界,已无人顾及审美情趣与否,投机者利用简单粗糙的笔法借艺术之名欺世,精神活动化做简单的卖艺之术。

曾经和旅加画家王益辉老师聊天,他说到在加拿大和美国,人们对于艺术品优劣的判断十分简单,nice or not,好看还是不好看,画作的功能似乎完全简化到了装饰性与愉悦身心,在我看这却是最理想的状态,这不正是艺术产生的最初目的。

在上月证大艺术馆张可欣老师的对谈活动中,曾有人发问,在艺术创作中,是该把中国的东方的文化尽力推出,还是表达自己的感受呢。当时我和老卡说这并不该是个问题,艺术活动难道不该是忠于自己意念的吗,难道还是一种迎合?现在想来并不是如此简单。

迎合分很多种,追逐画商的喜好,调和大众的口味,这些是。致力与表现某种现有传承的艺术行为,同样是一种迎合,这种迎合褒贬不论,却也失去了原始的天真状态。日前在美术馆看到朱德群先生近作展,是很久以来在那里看到的,难得的好作品,却也属于后者。

朱先生的抽象油画脱胎于中国青绿山水,色彩中有明显的石青石绿、赭色靛蓝,远看就是色彩瑰丽的写意山水。说是沿袭宋画,我看更像元四家风骨,师造化而重表现力,比院体洒脱许多。

东西画技意境融合,这是种聪明的做法,油彩调淡,可以轻松地控制出一种朦胧和晕染的效果,比起国画中靠生纸本身特性化开水墨要容易许多。依山水法度中的“三远”之法对色块堆叠,看起来是轰轰烈烈的一团一团,却向深处没入玄静。

说这些画好,是因为觉得它们好看了。我曾对人说,我以前写那些字,并不曾想过去解构和阐释作品本身。看那些让人紧张不安的美丽作品,继而把他们消解为内容,再看那被阐释内容而驯服了顺从了的艺术品,多么可惜可怕,如笼中的野兽,空剩一堆皮囊毛发。

朱德群先生的画,仍是有浓重匠气的,所谓的技法融合,意境相通,不过只是聪明人的游戏。我们都知道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所以民族的在这世界化的过程中难免去调和一下口味,于是就有了艺术上的所谓交融,聪明人扬长避短,笨蛋们依样画瓢。太聪明的人容易找到捷径,然而失却艺术审美的原始纯粹,势利的笨蛋绕着弯路,在边缘左冲右突。

做艺术家的,还是善良的笨蛋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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