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意象-----翟鹰画展
发起人:北京时代美术馆  回复数:1   浏览数:2460   最后更新:2010/07/27 08:32:13 by guest
[楼主] oui 2010-07-26 11:44:17
       在盖特·魏格尔特拍下的照片里,皮娜·鲍什(Pina Bausch)闭着双眼,手臂随情绪的流淌舞动,神情时而悲伤、时而恣意。那些忘情的时刻,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以舞蹈得永生……盖特·魏格尔特年过60,丝毫没有苍老之感,修长的身材笔直挺拔。老先生年轻时跳古典芭蕾,跳到30多岁身体不再允许为止。即便如此,他还是热爱舞蹈,希望自己今后的人生和它有关。

       在科隆,他学习了舞蹈摄影,他希望以镜头延伸自己无法完成的人生。汉斯·范·曼恩(Hans van Manen)、苏珊娜·琳卡(Susanne Linke)、威廉·弗赛(William Forsythe)……1970年代以来,以舞蹈编年史作者的身份盖特·魏格尔特跟踪拍摄了多位享誉世界的知名编舞,皮娜·鲍什是其中一位,而魏格尔特一跟拍就是24年。正值皮娜·鲍什去世一周年之际,魏格尔特带着16张他为皮娜·鲍什和她的乌珀塔尔舞蹈团拍摄的照片在北京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进行了长达23天的摄影展。

       “1975年《春之祭》公映,我去看了演出。之前,我并不知道皮娜·鲍什是谁。那会儿是我的朋友看了皮娜的演出,他们觉得很不错,于是向我推荐。当时,我正好在科隆,离乌珀塔尔不远。随后,我去看了他们的彩排。第一次看,就觉得很不错。我想,或许应该用镜头记录他们。”盖特·魏格尔特回忆。

 
  
  
       彼时,35岁的她已经经过了10年演员和编舞的创作实践。1973年,她成为德国乌珀塔尔芭蕾舞团团长,兼导演、编舞。其间,她开始着手“舞蹈剧场”的艺术实践。经过皮娜·鲍什一番精心编排,根据斯特拉文斯基音乐作品《春之祭》改编的同名舞蹈于1975年搬上舞台,演出引起轰动。之后,沿着“舞蹈剧场”的创作方式,由她编舞的《穆勒咖啡馆》、《贞洁的传说》、《蓝胡子》、《华尔兹》等,都受到了观众的欢迎。自此,皮娜·鲍什被誉为“德国现代舞第一夫人”,成为德国最受欢迎的出口文化。

       在“展览序言”里,盖特·魏格尔特写道:“对于一位杰出舞蹈家如此恢弘庞杂的毕生之作,想要近似地再现和阐释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与徒劳地寻找一种最终注定失败的纪录方法相比,摄影所要记取的则是另外一种品质——艺术的自律。仅仅通过一张照片来捕捉整场舞蹈表演的本质,始终是我追求的目标。这是一种乌托邦式的意图,同时它也必不可少,假使人们坚持用一种绝对尺度来衡量自己的工作的话。”

       采访时,我随身带着《皮娜·鲍什:为对抗恐惧而舞蹈》这本传记。翻到第26页,我读了其中一段给盖特·魏格尔特听:“皮娜·鲍什很不喜欢他人过问她的工作。她在过去几年中更加隐藏自己,拒绝面对公众。她变得敏感,甚至多疑,有时让人觉得她有种被跟踪的感觉。对于排演拍照一事,她只允许她钦点的摄影师来做……”

       “你是皮娜·鲍什‘钦点’的摄影师吗?”我问。“我绝对不是皮娜钦点的摄影师。如果真有钦点摄影师的话,这位摄影师很悲哀。皮娜独断、强势,喜欢操控人。如果这样才能成为她的钦点摄影师,我宁愿不做。”

       “既然不是,你怎么能拍她和她的舞团20多年?”

       “最初她只让一个人拍,我当然不位列其中。我就向他们抗议:‘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抗议有效后,我就进去了。其实皮娜关注更多的是舞蹈,而不是摄影。”

       “皮娜本人看过你的摄影作品吗?”

 
  
       “我想她并不是特别愿意看。如果你问她,她会回答‘没看过’或者‘不喜欢’。有一次,我在旧金山举办主题为皮娜·鲍什的摄影作品展。告别时,在门口看到皮娜,我向她道别。她举起我的手吻了一下,说:‘非常抱歉,我其实没看过你的作品。’我一直都不在乎皮娜·鲍什怎样评价我的作品,我看重的是自己的独立性,皮娜喜欢什么或不喜欢什么不会影响到我的拍摄,我愿意用我的摄影作品来展现另一种舞蹈的美感,我认为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所在。”

       这次展览上展出的16件作品要么是双联图片,要么是三联图片,也有连拍图片以及集群图片。由不同照片组成的一件作品无论在形式上,还是情感上,都产生了一种新的意义关联。比如第五件作品的照片组合来自《春之祭》和《月圆》两部剧作,左右两张《春之祭》黑白群舞照的中间,夹着一张《月圆》的彩色独舞照,照片里的女舞者穿着鲜亮的玫瑰色超宽摆礼服裙背对观众起舞,姿态既像祷告,又像呼救。

       展出的摄影作品中,只有两幅皮娜·鲍什的肖像照,一张侧面,一张背影。两张照片里,她都用手指夹着烟。“这两张都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物肖像照,它们都是我在皮娜工作时抓拍的。拍这张侧影时,她正在排练。一般情况下,皮娜不允许别人给她拍肖像照。可能只有一个人是例外,赫尔穆特·牛顿,他是《Vogue》的摄影师。”

       “难道皮娜·鲍什很势利?”我问。要知道大名鼎鼎的赫尔穆特·牛顿曾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时装、人体和名人摄影家之一。有趣的是,他镜头里的女人很多都是裸体,穿着细尖的高跟鞋、披着塑料雨衣或者背着一个马鞍,各种物件都通向情色的味道。皮娜·鲍什怎么会和这么一位怪口味摄影师发生联系,甚至同意由他来拍摄自己的肖像照?“皮娜的第一位伴侣罗夫·玻济夫是舞台设计师,同时也是位摄影师。罗夫本人很喜欢牛顿的摄影作品,所以他介绍两人认识。如果皮娜觉得让牛顿拍照对她来说是一种荣幸,她自然欣然接受。虽然她让牛顿拍照,但皮娜绝不是个势利的人。当然,我完全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魏格尔特说。

       2010年6月30日,皮娜·鲍什逝世一周年。盖特·魏格尔特说,德国人知道这个日子,却没什么纪念活动。“德国有一个知名的专业网站‘舞蹈网’,他们和我有密切合作。即使是专业网站,他们也只是很随意提到我在中国会做这么一个展览。看起来,大家都不怎么关心。我甚至和‘舞蹈网’说:‘我要去中国,而且去的是北京做皮娜·鲍什的影展。是北京,不是德国的小城市!你们是不是也该为纪念皮娜·鲍什做点什么?’结果‘舞蹈网’就放了一两张照片,一则消息而已。之前,我做过4场‘绝对皮娜’的展览,分别在斯德哥尔摩、哥本哈根、卢森堡和旧金山,这是第五场。看到这些照片,我觉得皮娜重生了。真遗憾,‘绝对皮娜’竟然没有在德国展出过,我希望有人能邀皮娜与她的著名作品《丹颂》请我去做展览。”魏格尔特说。

『周末画报』 撰文 钟蓓、吕晴朗 摄影 Gert Weige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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