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
发起人:william690c  回复数:0   浏览数:1622   最后更新:2009/07/03 13:06:20 by william690c
[楼主] oui 2009-07-03 13:06:20
铅笔经济研究社

把艺术家送上流水线

记者·罗小敷 实习生·李颖娟 摄影·孙炯



大芬村代表性企业集艺源的老板吴瑞球,10多年前正是他开创了大芬村临摹制作世界名画的流水线模式。





因为停工,画工周永久好些天没有到这里来了。这是一间位于大芬村东头的生产车间,毗邻新建的大芬美术馆,是大芬村代表性企业集艺源旗下最大的车间。由于受金融海啸的影响,行画市场进入大萧条周期,这里已停工近半年。



集艺源的老板吴瑞球,在大芬村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10多年前正是他开创了大芬村临摹制作世界名画的流水线模式,现在他还兼任着大芬美术产业协会会长的职务。他的公司大楼正对着大芬村村口的牌坊,他经常在此向来访者讲述他在大芬村的创业史。但最近的话题中心已经转变为金融海啸中大芬村的命运沉浮。他和他身处的大芬村,又走到了一个寻求出路的关口。



辉煌



1989年,怀揣130元,吴瑞球与两个哥哥从家乡广东陆丰来到大芬村。吸引吴瑞球和其他画工汇集到此的原因是,香港画商黄江在大芬租用民房进行油画的收集和转销,招募学生帮助他完成与外商签订的订单,吴瑞球正是其中之一。



20年过去,吴瑞球和许多当时到来的画工都已在大芬村闯下一片天地。大芬村也由一个人均收入不到200元的小村落,逐渐成长为世界三大油画出口基地之一,2008年油画年出口总额超过5亿元,占全球油画市场近60%的份额。



20年前,“大芬油画第一人”黄江将油画这个特殊的产业带到大芬村,随着市场需求的不断扩大,黄江一方面招募画工帮助自己完成订单,另一方面着手培养有绘画基础的青年。几年后,那些为黄江画画的画工或画师们也学会了接单,并另起炉灶做起了老板。由黄江和他的学生所形成的大芬油画生产、收购和出口外销的一条龙体系,成了大芬油画村的雏形。



不断扩张的市场份额对大芬村行画的生产力提出了挑战。大芬村改变了传统油画的创作方式,将个人的创作变成了流水线式的集体生产。吴瑞球便是这一转变的初尝者。



1998年,早已独立门户的吴瑞球,接到来自美国沃尔玛的一张40万幅行画作品的大单,对方要求40天内完成。按照当时大芬村画工独立作画的生产模式,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吴瑞球做到了,灵感来自其它行业的流水线分工,比如说一台电视机的制作,在出厂之前是负责不同零部件的工人合作的结果。“电视机这样复杂的电子产品都可以做到分工合作,为什么画画就不能?”



当时跟这张大单的画工有200多个,在一个大的车间里大家各就各位,按分工各自负责画面中的某一部分临摹。40天后,吴瑞球如期发货。

用流水线的方式,成本减少了50%,速度却能快一倍。这种事半功倍的流水线操作,在当时国内是前所未有的,后来在大芬村被广泛应用。直到现在,这种模式仍然在沿用,尤其是在有大单时。



外向型是大芬村油画市场的另一特色。大芬村的大企业大都具有进出口经营权,能够自主开发产品。“大芬油画主要销往欧洲、北美、中东和非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国际市场占大芬村油画销量的80%。”大芬村管理办公室副主任范育新说。



经过20多年的发展,大芬村已经形成了相对完整的产业结构和交易市场。在0.4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汇聚了书画、工艺等经营门店及油画工作室800多家。其中包括30多家注册资金1000万元以上的以油画、画框生产为主的大公司、近700位个体经营者,有100多位原创画家在这里淘金。



大芬村创造了市场奇迹,也成就了一批原创画家。许多画家在来大芬村之前,作品的市场几乎为零,在这里却找到了买家。现年68岁的画家李济勇是目前大芬村年龄最大的油画家。9年前他从哈尔滨来到深圳,怀着“以自己的艺术养活自己”的梦想。现实却很残酷,在2003年前他只卖出了两幅画,生活极为困窘。大芬村改变了他的命运。2004年大芬村首次成为深圳文博会分会场,他的作品一下子卖出多幅,收入近十万。他用这笔钱还清了来深圳后所欠下的债。



画家史飞现在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有自己的画室,有工厂,有房有车,在村中心位置还有一间小咖啡吧。这些都是在来大芬村之后才有的。在此之前,他从北方的小城市来到广州,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画卖不出去,没钱养家糊口,对艺术也没抱希望。一个偶然机会,他被一个在大芬村做油画生意的老板看中,来到大芬村画行画。有空时自己也搞点创作,现在他的原创作品的价格在大芬村排名已很靠前。

瓶颈



从最初的自发性增长,到2003年政府介入并大力扶持至今,大芬油画村经历了一个发展高峰期。大芬油画村的发展模式引起高度关注,范育新说,平均每天有两拨来自国内外的接待任务,有媒体采访,有领导视察,有企业学习经验,也有团体游。各种荣誉称号纷至沓来,例如“文化产业示范基地”、“中国最佳创意产业园区”、“优秀出口文化产品和服务项目”等等。



然而,2008年以来,在全球性金融危机大背景下,昔日风光无限的大芬村正在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对大芬模式的反省声音也随之四起。



“我们都快要饿死了。”在集艺源的车间里,负责生产管理的吴瑞明如此感慨,与弟弟吴瑞球相比,他很少在媒体露面,面对媒体说话时也不怎么有“策略性”。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由于公司接到的订单数量急剧下降,从事生产、跟单、收发质量管理的他,一下子处于半失业状态,他的着急溢于言表。



在2008年秋交会上,包括集艺源在内的大芬村参展企业遭遇到滑铁卢。集艺源投入50万元,原本期望很高,结果却一张单也没签到。这是大芬村从未遇过的情况。以前在广交会上最好的时候能签到4000万元到5000万元的大单,少的时候也有两三千万。



相比以往的人头攒动,眼下的大芬村显得很冷清。下午时分,许多门店的店员无所事事地呆着,踢毽子,打牌或闲聊。较少看到买画者。



在一家叫“声色画廊”的店里,一位画工正忙着把刚刚临摹完成的张晓刚作品挂出来,售价900元。他说上半年是大芬村油画销售的淡季,今年尤其淡。一天也难得卖出一幅画,即使10天卖不出也不足为奇。而在以往的下半年旺季时,一天卖出三五幅也不是难事,但是去年已经差很多,村里有几家画廊因为熬不下去已经倒闭。



速邦物流公司负责人胡文正在大芬村做物流已有八年时间,他的店铺距离村口不远,10来平方米,月租金将近3000元。今年之前,大芬村经营相对稳定的物流公司有八家,由于业务量下滑,已有两家搬走。2004年至2007年是胡文正的公司最好过的日子,每年能保证有50条货柜从他手上发往国外,但2008年一下子缩水到10至20条货柜。



在努力挣扎的还有大芬村唯一的拍卖公司艺海拍卖。艺海2006年在大芬村办第一场拍卖会,成交量超过250幅,成交额上百万。随后,艺海共举办过十几场拍卖会,最初几场几乎每场都有超过百万元的成交额,但2008年形势变了,只能维持公司的基本生存。



卖不起价钱是艺海拍卖会面临的尴尬问题。“外界对于大芬村的认识还是停留在行画层面上,他们对于花高价钱在大芬村买张原创油画很犹豫。”艺海拍卖负责人贺克说。眼下他正忙于筹备2009大芬艺海原创油画无底价拍卖广州专场,作品征集工作还在紧张进行,贺克希望能说服大芬村一些有名气的原创油画家拿出作品来参展。



李济勇今年没有作品参拍。“拍卖公司搞这种无底价拍卖,对我们原创画家非常不尊重。”他说,拍卖会成了捡便宜的地方,原创画家辛辛苦苦创作的画200块钱就被拍走了,这个价钱可能就够材料费。



很多像李济勇这样的原创画家,背靠大芬村,作品市场从无到有。即便如此,李济勇依然叹息,在大芬村没有原创画家的位置。在业内,如果谁说自己是在大芬村画画,即使是搞原创的,也会遭人侧目议论。大芬村对于这群原创画家来说,不是一个荣耀的标识,而是尴尬之事,一些原创画家即使生活难以维持,也不愿意画一张行画来赚钱,怕画浊了笔,掉身价。



但是贺克不这么认为。他说,画家的作品卖什么价钱,都是由市场决定的,无底价拍卖的模式完全符合市场公平买卖的规律。而且,300到400块一张画,其实能养活一批大芬村的原创画家。



出路



“从1989年大芬油画村成立以来,今年是最最困难的一年。”吴瑞球说。大芬村如何熬过这个“严冬”,这是摆在吴瑞球及所有大芬人面前一个紧迫的问题。



业内在反思,形成大芬村今日困局的原因,除了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大环境,其模式本身是否也有需要反省之处?



十几年来,外界对大芬村的印象是,一个靠卖廉价行画而发达的村子。“行画”的意思是已经有了市场行情的商品画,以临摹世界名画为主,是欧美文化消费品之一。在制作上,行画是一种具有行业加工、流水作业性质的产品,中国大陆的行画生产基地主要以广东、福建为主。



三年前,吴瑞球开始着手集艺源的转型。与许多早期创立的公司一样,集艺源曾经将业务重心完全放在行画的经营上。越来越多竞争者的入市,在小小的大芬村拉开了一场价格战。以前卖20元的行画作品,后来可能不到10元就可随便买到。



集艺源逐渐减少简单临摹的行画业务,世界名画的复制也有意识在控制,现在几乎不做。目前公司油画这块的业务已经基本定型为两大类。一是装饰画,这是一种经过改进的行画,但跟以前的简单复制有区别,主要以公司自己设计、创作的作品为主,部分是在行画基础上加入新的元素。另一块是原创画家作品的买卖和收藏。原创市场每年给集艺源带来50%的利润,而临摹这块只占30%。



版权侵犯问题在大芬村也是绕不过去的坎。近年来大芬油画村个别画家的原创作品遭别人侵权,而一些画工在临摹油画的过程中,也会侵犯画家甚至世界名画的知识产权。

这也是吴瑞球寻求公司转型的一个重要原因。对于版权纠纷,侥幸逃过只是一时之计。而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侵权问题绝不只是增加道德成本,而是关乎公司生死存亡。上百万的赔偿费可能导致一家辛苦经营多年的画廊顷刻倒闭。



大芬村需要原创,无论是政府,还是画廊和拍卖公司,现在都在强调这一点。为了扶持原创,政府在大芬村盖起了画家村,以低廉价格租给前来驻扎的原创画家们。每年还会组织原创画家集体出行采风,并在国内举办巡回展览,经费由政府提供。



全球性金融危机给了大芬村狠狠一拳,这也是大芬村过于依赖国际市场形成的短板。政府希望能在“危”中寻“机”,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方针政策,包括从以出口为主转变为外销和内销相结合、以临摹为主转为临摹与原创相结合、由个体小作坊为主转变为个体画商和现代企业相结合等。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深圳政府官员认为,大芬村油画市场真正的症结在于整体利润较低,在大芬村售价10元人民币的油画,在国际市场上可能卖到10美元,而中间这部分差价正是被国际油画采购商赚走了。因此,他建议政府可以趁此金融危机之际,积极出击,甩掉国际画商,直接将画卖到国外消费者手里,这可能是大芬村活过来的捷径。



显然,大芬油画要更“好看”,还需要投入更多“颜色”。

[沙发:1楼] guest 2009-07-03 18:25:01
baba有录像的记得,很牛逼一个家伙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