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原:变形中的迷因
发起人:陆小果  回复数:0   浏览数:1415   最后更新:2021/10/12 12:21:02 by 陆小果
[楼主] colin2010 2021-10-12 12:21:02

来源:华侨城盒子美术馆


"别样的时间“展览现场


华侨城盒子美术馆将于2021年7月27日至10月7日期间呈现由舒可文策划的当代艺术家群展“别样的时间”。本次展览非常荣幸地邀请到15位当代艺术家,3位建筑学者以及1位舞蹈艺术家形成华侨城盒子美术馆年度大展,将展出包括绘画、摄影、装置及影像系列作品。


BOXES作品解析”系列将在展期内依次推送每一件作品及参展艺术家的介绍。

1. 关于参展作品

郑源,《Game》,2017,单通道高清视频

彩色,有声,17′01″,华侨城盒子美术馆展览现场


《游戏》作品的核⼼是对于不同媒介中“呈现”与“观看”的解构与分析,并以一种非线性的叙述而展开:从传统摄影到电脑生成图像(CGI)的比较,从体育赛事电视转播中摄影机位置的追踪,到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中对⼈眼的模仿。作品试图通过对这些不同图像的挪用与对比讨论图像背后的⽣产机制与迭代关系,以及观察者所处的位置与其所持有的视角。“世界是如何被图像所再现的?再现的世界⼜如何重构了我们观看方式?”是一个很难被回答的问题 ,《游戏》是对于这个问题的一次谦逊的尝试。


——郑源

郑源,《Game》,2017,单通道高清视频

彩色,有声,17′01″,华侨城盒子美术馆展览现场


通过对生成图像的各种媒介的解析,无论是摄影的,电脑生成的,无论是电影中的,赛事转播中的,还是网络游戏中的,显露出另一种政治性的游戏空间。对媒介的解析也既是自我理解的实验室。


——“别样的时间”策展人舒可文


2. 艺术家自述


关于《游戏》这件作品,开始想做这件作品的原因非常简单——我就是想做一个关于斯诺克的作品。因为我天天都在看斯诺克,我想我需要去回收这些我每天都在消耗的图像,让它们进入我的作品。这个方法也体现在后来的《普罗大众之夜》当中。《游戏》最开始的段落是去追踪摄影机,在那个时候我对于摄影机这个器械发生了一种意识上的转变,简单来说就是之前我在做的事情就是拍一些东西,然后剪辑出来,但那个时候我读了一些东西,我开始想不需要拍了,你用现成的就够了,图像成为了语言,不应再去创造词汇来说一件事情,应该去组合现有的词汇来说一件事情。因为我天天看到的是斯诺克的电视转播,想知道电视是怎么转播出来的。所以我做了一个动画,追踪摄影机的运动,分析画面到底是如何被拍下来让我看见的,这是这个作品开始的起点。然后逐渐横向连接到其他地方。比如游戏中的斯诺克,电影中的斯诺克,等等,这对于我来说是自然的,因为我对游戏和电影都有记忆,我比较自然地就想到了它们,可以很自然地把它们连在一起。

郑源,《Game》,2017,单通道高清视频

彩色,有声,17′01″,静帧截屏


这几件作品都是在2014年左右做完的,《游戏》我做了一段然后停了下来,毕业了。到2017年的时候我得到一个机会去完成这件作品,这件作品做出来的东西其实挺少,但在它背后我去想了很多东西。经过一遍遍筛选之后才到现在看到的样子,对我而言,能跟其他创作者聊的情况比较少。我基本上是在笔记里自言自语,当时在笔记上写着:“Game应该沿着这样的一条线路,无论是用音轨还是只用图像,在逻辑上实现这一过程:CGI是如何在最开始模仿它的前驱,比如摄影和电影,然后逐渐地超越他们,现实和模拟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然后现实反过来要模仿游戏或者CGI,这在现在已经变得非常普遍,最近我读到一部叫《1917》的战争电影,它拍的就好像是一个FPS游戏一样。”


现在我去回想,觉得《游戏》这件作品中的文字旁白都可以删掉。我觉得这种(文本)表达都是不必要的,如果一件作品没有一些文字,不需要这些有点didactic(说教性)的话,只是用图像或蒙太奇,也已经能把它要说的东西说完。但到现在,我觉得单频影像这种形式,观众站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看你想说的,会形成一种特别被动的关系,并且会有一种Authorship(作者的权力),(艺术家和观众的)关系就变成我告诉观众这是些什么,然后你们坐在那看。我越来越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我越来越觉得我没有利用好空间的潜力,我在空间内却仍然是在做一个放映的工作。

郑源,《Game》,2017,单通道高清视频
彩色,有声,17′01″,静帧截屏


除了像《普罗大众之夜》这样稍显意外的——对某个人感兴趣就立马围绕这个人做作品,很多作品我在刚开始会去看很多东西。比如做委托新作《和平里来信,2099》时,我想要用录像媒介去做图像的部分,我会先看其他东西,可能完全和作品没有关系;比如《空中魂斗罗》的游戏通关录像,我也会看一些别人的作品,比如戈达尔(Jean-Luc Godard)1975年的电影《第二号(Numéro deux)》,因为我觉得这部电影和电视有点关系,虽然我听不太懂他在说啥。我也会去看那些“蒸汽波”的东西,一种返古的潮流。或者听一些东西,比如Oneohtrix Point Never, 还有YMO。在整个七月,我听了很多坂本龙一在70年代的专辑。我基本上会把想法都记录到笔记里,从这里我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空中魂斗罗》,这款游戏是1990年发行在NAS(红白机)上的作品,让我惊奇的是这个游戏被创造出来的一种气氛,这让我联想到其他那个时代的游戏作品,一些以当时的政治局势作为背景的游戏作品,比如《绿色兵团》还有《赤色要塞》,一个是冷战一个是越战,绿色兵团里面过关的音乐就是美国国歌,最后的boss是一个核弹发射头,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

郑源,《Game》,2017,单通道高清视频
彩色,有声,17′01″,静帧截屏


感觉到当时整个八九十年代的游戏文化是和现实、政治,还有科幻文化电影文都发生关系,虽然各有目的,但那可能是单机游戏的黄金时代,互联网的到来改变了一切。然后我看到当年制作出《空中魂斗罗》(Final Mission) 公司NATSUME,现在制作出的游戏是这样的......我发现现在的游戏基本上都是卡通化、低龄化或者脑残化,比如渣渣辉一路砍刀火花带闪电之类,要不然就是电竞化。以前的游戏制作者觉得自己是在做艺术,他们是的,他们想要将游戏成为一种类似体验的东西,玩家在其中可以体验到情感,智力还有愉悦。最有野心游戏工作室会去制作非常严肃和成人的游戏,并不是现在什么所谓的“Artist Game”或者什么Indie Game这种的的alternative之类,当时那些做严肃游戏的就是游戏工业中的中流砥柱,就是想要做出这样的游戏,面对的是全体玩家并不是小孩,当时的Westwood会去做《银翼杀手》,当然还有《沙丘》这些和电影与科幻文化的游戏,台湾的大宇会做武侠系列的角色扮演游戏,非常的文学化,中国也有工作室做过一款叫《铁甲风暴》的即时策略游戏,并且里面的模块设计非常有创意......还有3DO,牛蛙等等游戏工作室,这些基本上在2000年之后就逐渐消失了,而这些独立的制作出好游戏的工作室,都一个个地被大IP,比如EA所收购垄断,结果就是原创度的失去,一批高投资,精美但是非常没有原创性和思想的产品被制造出来。


*致谢艺术家郑源

*以上部分文字截取于OCAT上海馆“自由联接”展中对谈回顾


郑源


郑源,1988年出生于兰州,现工作生活于北京。2015年毕业于芝加哥艺术学院,获电影,录像及新媒体艺术硕士。


郑源的创作以运动影像为主要媒介,他的工作涉及多样化的主题,关注图像、身份及其代表在不同政治与历史状况中的关系。他的影像作品经常处于虚构,纪录与调查性的研究之间,往往伴随着对既有图像的挪用与转译获得叠压的语境与互文性。


2017年他开始“西北航空”项目,尝试将民用航空工业作为棱镜折射出中国社会经济转型时期的历史,2020年,他以本项目中的主要作品《降落的最后一步》获得华宇青年奖评委会大奖。


郑源的个人项目有“前进的,后退的”,没顶画廊,上海,2020;“悬而未决”,泰康空间,北京,2017;“An Open Studio”, PRACTICE,纽约,2016;群展包括:“漫长的问候 - 第八届华宇青年奖入围展”,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北京,2020;“everything you’ve ever wanted is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planet”,Angewandte Innovation Lab,维也纳,2020;”忍不住转身“,中间美术馆,北京,2020;“自由联接 - OCAT x KADIST 青年 媒体艺术家展览“,OCAT 上海,上海,2020;”光影如网“,上海 chiK11美术馆,上海,2019;离线浏览:第六届台北国际录像双年展,台北凤甲美术馆,台北,2018;“新冶金者”,Julia Stoschek Collection, 杜塞尔多夫,2018;“长征计划:违章建筑三—特区”,长征空间,北京,2018,”时间的狂喜“,何香凝美术馆,深圳,2017。他的作品也在国际影展和线上平台上有所放映,包括“Crashing into the Future”,e-flux,在线展映;“快速坠落的时间”,日内瓦当代艺术中心,在线展映,2020;“蓝图之外”,蛇形画廊 x NOWNESS,在线展映,2020;瑞士尼翁国际纪录片电影节,2021;卡塞尔纪录片电影节,2019;北京国际短片联展,2019;第65届奥伯豪森国际短片电影节,2019;第55届安娜堡电影节,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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