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索罗金获释:假名媛如何骗过纽约上流社会?
发起人:八卦连环掌  回复数:0   浏览数:1313   最后更新:2021/02/20 11:07:54 by 八卦连环掌
[楼主] wangxiaoer97 2021-02-20 11:07:54

来源: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


MoMA在去年进行了秋季馆藏更替(Fall Reveal)后,将展厅212献给了中国艺术家曹斐的影像作品《谁的乌托邦》(Whose Utopia)

影像时长20分钟左右,

被分为了三个部分,

节奏鲜明。坐得住。


产品的幻想

闪闪发亮的流水线


第一部分的名字叫做“产品的幻想”(Imagination of Product)

机器有序地工作着,一个接一个,一步接一步,叮叮咚咚,停不下来的流水线,工人有序地工作着,一个接一个,一步接一步,刺刺拉拉,没有表情的手和面庞,这个生产过程似乎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在曹斐的声音重组和后期剪辑下,显得怪异又和谐,麻木又美丽。

这“幻想”究竟是从哪来的呢?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之后,故事的发展踩了油门。深圳经济特区的发展带动了整个珠三角地区的飞跃,迅速成为了“世界工厂”,对玩具、鞋类、灯具、家具等若干产业都举足轻重。同时,“世界工厂”的属性渐渐从经济意义渗透到文化层面,渗透到与每个个体息息相关的生命印记中,共性和个性有了更多面的折射。


曹斐肖像,摄影:Myrzik und Jarisch (2017)

图片来自艺术家官网

www.caofei.com


曹斐

生于广州,长于广州,出生于1978年的她是与这种疯狂的发展速度共同成长起来的。1999年,还是广州美术学院学生的曹斐拍摄了自己的第一部短片《失调257》,这部聚焦当时年轻人迷惘青春的影片吸引了同样是出生于广州后来移居巴黎的策展人侯瀚如,他将曹斐的作品带去了海外展出。“她很有活力,很年轻,但你能感到她具有成为极其独特的艺术家的潜力,她以非常当代的方式描绘青年文化。” 侯瀚如曾在《纽约时报》的采访中这样评价曹斐。


2005年,曹斐受到欧司朗(中国)有限公司和西门子艺术项目部的邀请,创作了一系列作品,旨在激起员工对他们所在工作环境的别样感受。曹斐在佛山欧司朗照明厂逗留了近半年,她向大约500名工人分发了一份调查表,收回了约200份左右,整理沟通之后,有二三十人深度参与了这个项目。曹斐会每1~2周组织工作坊,邀请他们进行表演与创作。2006年,曹斐以短片《谁的乌托邦》作为结尾完成了项目。


也就是你现在MoMA展厅212里看到的这件作品。

由于拍摄的工厂是制造灯泡的,所以在影片第一部分描绘产品生产过程的镜头里,可以看到一个个灯泡发亮的时刻,这种美丽与温暖真实又滑稽。最后它们被集装成箱,送往人们的生活。


一个灯泡能点亮一个房间的黑暗,

那这个制作了成千上万个灯泡的工厂,

点亮了什么?


工厂童话: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


当MoMA策展人问曹斐如何定义《谁的乌托邦》这件作品的性质时,曹斐说,它更像是一部“记录+戏剧”(documentary drama),有纪实的部分,也有虚构和幻想的部分。


这一点在影片的第二部分“工厂童话”(Factory Fairytale)里尤为明显。

大部分工人正在工作,有几个人穿着演出服装在一旁表演——

20世纪80年代极为火爆的霹雳舞、孔雀舞,90年代繁荣的中国摇滚、港台娱乐……这些深入影响了那一代年轻人成长的流行文化(这些流行文化也同样影响了曹斐的创作手法),曾种下过一颗颗幻想的种子,当此刻工厂变成了舞台,这些种子在演绎中得以绽放。


此刻的他们,不再是流水线上的一员,而是摇滚歌星、霹雳舞高手、小“杨丽萍”、芭蕾舞首席……这些角色当然只是暂时的——还是说,是埋在隆隆生产线下永恒的梦?



曹斐,《谁的乌托邦》剧照,2006


在设备整齐划一的车间里,这些特殊的个体显得格格不入。


与其说是现实与童话间的对比,不如说是两种现实之间永不罢休的撕扯——在世界运转这条巨大的流水线上,顺从和逃逸,成为其中一部分和无法成为任何一部分。


2005年,光良出了一首《童话》,火遍内地。

当工厂的女孩脱下了孔雀舞的服装,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当女孩躺在宿舍的床上望向窗外,一排排厂房,然后才有这个城市,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工厂童话,属于千禧年的中国童话。

相信,破碎,相信,破碎,相信,破碎……或停留在破碎,或停留在相信。


我的未来不是梦

以及2021年的“打工人”


这个在影片里穿着孔雀舞跳舞的女孩叫林爱玲,曹斐在创作《谁的乌托邦》时,她18岁。十五年过去,她为自己的“童话”写了新的故事——在曹斐拍摄完不久,她就离开了工厂,去学英语,后来到一家外贸公司做了翻译,一步步走到现在,在珠海的一个文化产业园担任CEO。她还找到曹斐,邀请她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举办展览。曹斐在社交媒体上说:“这是艺术最美的回音。”


林爱玲用亲手生产过的灯泡,又亲手照亮了自己的未来。

她再聊起自己在灯泡厂打工的经历时说,会觉得那段时间很重要,教会了她许多。


曾在《谁的乌托邦》里跳孔雀舞的姑娘,

图片来自ins@cao_fei


这个故事也给曹斐很大的震动。

她现在更想以一个客观的立场去创作,用作品去表达“发生了什么”“我们身处何处”。发展的齿轮依旧飞速转动,如今的时代特征已经从工业转向了互联、智能,2018年,曹斐发表了《谁的乌托邦》的姐妹片《亚洲一号》(Asia One),这件作品虚构了无人货仓里一对男女工人的爱情故事,探讨了智能化未来的一种想象。


在接受《艺术新闻》采访时曹斐说:“我的作品中有这样一条线索,从《谁的乌托邦》开始,我便对这个阶层,或者说对于整个经济形态和它的转型、升级,都抱有兴趣。”

曹斐,《谁的乌托邦》剧照,2006


2020年,“打工人”这个词成了热词。人们对它的使用戏谑又辛酸,996成了一种新的流水线,人工智能也在高歌猛进,同时,他们想要拥抱的“幸福和快乐”又是什么呢?


“乌托邦”永远是个悬而未决的词,正如“谁的乌托邦”并非问句,而是一直悬挂着的状态。镜头在一张张“打工人”的脸上停留、记录;明快而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谁的乌托邦》的第三部分,打出了“我的未来不是梦”(My Future Is Not A Dream)的标题。这首张雨生在20世纪80年代发表的同名歌,曾在大街小巷一遍遍唱着,“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反正也从不告诉你,这个未来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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