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华 把陶瓷玩出陌生感
发起人:橡皮擦  回复数:0   浏览数:976   最后更新:2021/01/26 11:31:20 by 橡皮擦
[楼主] babyqueen 2021-01-26 11:31:20

来源:马凌画廊


马凌画廊很荣幸分享第二期在线期刊《 》娜布其(1984年生于内蒙古,现生活于北京)篇。


本期刊旨在通过与在艺术家身边的亲密环境之中与他们随心地展开对谈,以构建另一种理解他们艺术实践的语境。期刊本身并没确切的定义,因而定题为:《 》。本期《 》收录了贺潇与娜布其的对谈,照片拍摄于娜布其在北京的工作室。


娜布其近期展览包括:第58届威尼斯双年展(威尼斯,2019);“寒夜”,(UCCA当代艺术中心,北京,2017);“缺失的段落”,(Museum Beelden aan Zee,海牙, 2017);“球场”(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北京,2017);第十一届上海双年展:“何不再问?正辩,反辩,故事”(2016),以及第十一届光州双年展“第八种气候(艺术做什么)”(2016)。2016年娜布其入围华宇青年奖。


娜布其首个在马凌画廊的个展将于今年晚秋开幕。

编者按

周边环境的极速改变很容易使人们感到焦躁不安。这种心理不仅表现在时空错位所带来的幻觉上,更多的是某种归属感的丧失。娜布其一直以来的创作,或许刚好抓住了这种心理的内核,无论是通过传统雕塑语言将之提纯,还是用现成品为那些熟悉且陌生的感知搭建的场景。单从“人造植物”这个常在艺术家作品中出现的道具来看,这种看似具有生命体征,却实为装饰性的存在,被艺术家植入进诸多场域后,指设出了生存在当下的境遇。在这场措不及防席卷全球疫情的影响下,加之我们早已习以为常的中国都市生活的快节奏变化,我们已然负重的感知系统又会产生什么样的改变?不难想象,娜布其会对意大利建筑小组Superstudio 的案例产生兴趣。悬置的“感”与被禁锢的“知”作为一种想象的框架,在当今现实环境下,是否可能成为新的认知途径?这或是值得提出来思考的问题。从更实际的角度看,后疫情时代对于我们熟悉的“常态”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改变,这种变化无疑也会触及到艺术家创作的观念。在以下的访谈中,变化的“常态”已然悄悄地在艺术家的思想中萌发了。

贺潇:植物这个符号在你的作品中多次出现,它们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娜布其:植物最早出现在《记忆,但不是过去的》这件作品里,当时的想法是让作品更生活化,模糊展示与生活的边界。后来发现在很多展览里都出现了植物,好像变成一种展览“装饰品”。我就加大了使用的分量,强化它“装饰”的作用,甚至在尝试如果一个作品中全都是装饰物会怎样,就像一场表演全都是道具却没有演员的情况,比如像是《真实发生在事物具有合理性的瞬间吗?》——当然,那作品里也有除了植物之外的其他物品。但人造植物在生活中的功能也是起装饰作用的,让某个环境看起来有生气和更加绿色,从这一点上来说,城市里的好多植物跟这些人造植物在某些功能上是一致的,让我很难忽略它们的人工感。

贺潇:除了物体的存在,节奏也是一个扰乱“常态”的重要因素。你是否发现2020年的春节假期时间被无限的延长了,以往我们熟悉的节奏、期待发生的事情,似乎大部分都被悬置了。除了对于“疫情”这个具体事件的焦虑,我们甚至会因为冷清的街道上迟迟没有外地人返城而感到恐惧不安。

娜布其:我在疫情期间看到的一个消息,心理医生对自己的病人说,如果你在家里对着植物说话,请不要给你的心理医生打电话,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植物对你说话了,再给我们打电话。当然这是个和植物相关的玩笑,但确实这段时期对人的心理影响很大。

那个阶段对时间的感觉是很奇怪的。我一开始还开玩笑说不记得每天是星期几,后来连白天和晚上的时间感都模糊了,好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每一天都是重复的,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或者活动介入进来。我自己的创作也停滞了一段时间,因为觉得无效。当然也有现实条件的限制,比如工人和工厂没有复工。但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心理层面的,当面对这种真实的人类灾难时,尤其是当我们身处其中时,会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做什么东西,只画了一些纸上的小作品,和朋友聊起来,他说让他想到那句著名的“奥斯维辛之后便没有了诗歌”。我也读了一些网上的文章,有一篇是讲诗歌和沉默的,关于语言的选择和使用,选择在有些时候沉默或者不选择使用语言也是一种决定,那个时候那种感触还蛮深的……

贺潇:在经历了这种“同质化”的阶段后,回到工作室重新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年前被遗留在工作室中那些“未完成”的想法,下面打算如何展开?或者有没有工作室里曾经被忽略的东西,又重新引起了你的注意?

娜布其:我在继续之前没完成的工作,虽然进度有些缓慢。想法上确实有一些变化,有些本来已经确定的方案,会发现不想那么做了,就在之前的基础上做了改动。但是觉得当下发生的既然不能回避,那么把当下的感受带入作品其实也不可回避。具体这个变化是什么,我觉得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看清楚吧。

贺潇:在过去的2020年春季,诸多线上的活动替代了以往亲临现场的展览,这期间你参加了哪些有趣的线上的活动?

娜布其:一个是PSA做的晨读系列,还有一个线上的讲座和对谈,由“Trigger触发”发起的。

PSA的晨读是建筑小组Superstudio所撰写的十二座理想之城其中的一座,半球之城。假设了一个特别空旷的环境,地表是由水晶玻璃构成的一个巨大的平面,下面安置的都是水晶棺材,每个透明的棺材里面都有一个人。里面的这个人其实并没有死亡,而是处于某种永久的睡眠状态。平原上方的半空中飘浮着一些透明的半球体,相当于人的大脑,囊括了人的所有感官,与外界进行接触。换句话说,人的感官,以及形成的意识与肉体分离了。

同时,人依然有意识,可以思考。这些半球体也会与其它飘浮着的半球体进行交流,就是那种意识层面上的交流。有趣的是,半空中的两个半球体会结合,变成了一个球体,代表着一种精神上的结合。

贺潇:Superstudio  的建筑概念是从一个什么样的角度出发呢?

娜布其:Superstudio是典型的观念式的建筑师小组,那个年代(1960-1970年左右),意大利有几个这样的反乌托邦的建筑小组。Superstudio几乎没有实体的、实施出来的建筑. 他们的工作囊括了大量的研究、概念和文本撰写,同时结合了文学,哲学,和建筑理论。建筑被引申成为一种颠覆社会结构的工具。即便他们的创作没有被真正实施出来。

贺潇:他们的出发点对应了建筑作为某一种意识形态的象征。

娜布其:对,我觉得通过这种方式做一个线上项目比较好玩,正好又是我喜欢的内容。

贺潇:回想2019,你参加了一系列大型的国际展览,其中包括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展。在Giardini 部分展出的作品《真实发生在事物具有合理性的瞬间吗?》 ,可能国内的观众会比较熟悉,它在2018年的同名个展上呈现;而在军械库(Arsenale)呈现的《终点》应该算是你作品中体积相对庞大的一件,同时又是一件完成得比较迅速的作品。你可否介绍一下这件作品背后的想法?

娜布其:《终点》是在UCCA沙丘美术馆开馆展第一次展出,是一件委任创作,展览名字是《后自然》,当然这件作品和人工自然有关,或者人造自然。我在看场地的时候,发现阿那亚是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庞大的社区建在秦皇岛郊区,跟周边环境完全脱节,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看似虚构出来的地方,其实又是真实存在的。它的再造不仅仅在于建筑,还有对于环境和气氛的营造。那件作品放在美术馆户外,面对着沙滩和大海。海景的图片面对着真实的大海,看起来图片像是被植物戳破,但植物其实也是人造的。一个提供着美好愿景的广告牌,被海边的狂风刮坏了。我自己把它看成是一件“公共”雕塑,觉得和周围环境有种几乎难以分辨的融入感。同时想象着深夜的时候有人在海滩上散步,周围一片漆黑,会看到远处有个灯光一闪一闪的,照出图片上的美丽沙滩,奇怪的一幕,同时也挺美好的。

贺潇:我记得去年年底你在CLC群展“金银岛之幻”上呈现的那件《如何成为“美好生活”》与之前的作品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件作品也在伦敦的Condo项目上呈现过。首先这个客厅的陈设与真实的空间别无两样,作品中的元素——现成品也好,打印的布料也罢——均以一种日常经验中物体的尺寸呈现;其次是制作成度上的减少,装置中的诸多元素成为了一组可拆卸、可重组的“零件”,这种减法是如何发生的?

娜布其:我之前对如何完成作品有一个预设。它必须具有大量的时间或者劳动力的投入,即使是装置作品没有任何加工和制作的成分,也会格外的投入精力在控制度上。或许是从去年年底开始,我感觉到那种极度的控制可能不是必需的,其实可以更放松一些。这样作品里面涉及到加工的成分更少了,家具、灯那些是直接拿来使用的,没有刻意去模糊它们自身的特征。用打印在布上的图片覆盖在灯上的方法以前也用过。这次的图片全都是从网络上下载的图片,还有一些非常具体的形象,比如神庙、金字塔。另外还有昆虫这些看起来完全不相关联的形象。在我看来它们都只是一些形象,或者说图像,而图片所对应的那个实物则是另外一种存在。如果说从宜家买来的家居用品是装饰的,是用来美化生活的,那么这些图片中形象的用途也是一样的:装饰和被消费。形象同样可以被消费的,甚至不管它们的真实性是什么,实物到底是什么。

贺潇:我记得很多年前去拜访你黑桥的工作室时,你那个时候的创作多数是以传统的雕塑方式进行试验的。如今,你的工作室搬到了离市中心更远的地方,同时工作室里以现成品为出发点的作品显得更多了,这种“不稳定”的状态是否对你创作中采用的材料起到了一定的影响?

娜布其:在黑桥的时候,就开始用现成品了。《记忆,但不是过去的》是2015年做的,有点像是后面那些装置作品的雏形。其实在黑桥的工作室之前我已经搬过三次工作室了,现在用的是在北京的第四个。虽然现在离市中心更远离,但它基本还属于城郊范围。我觉得这种“不稳定”的或者“临时”的状态不仅仅是来自于不停的搬迁,也来自于环境。比如京郊的环境对我来说就是在不停变动中的,我每天走固定的路线去工作室,经过的某处可能某一天突然就变了,陌生感不停出现,即使路线是固定的,不过路线可能某天也会突然被迫改变。相对于城中心来说,城郊的改变和建设是非常剧烈的,比如现在黑桥就是一大片的空地,你还能认出它是之前那个拥挤,混乱,充满生活和其他东西的地方吗?更别说大量的艺术家和村民混居的气息,气息被完全抹除了,这种变动其实是很刺激的,只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常态了而已。

贺潇:今年一年大家都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你今年的原计划中有哪些具体的项目?

娜布其:原本今年五月在奥地利林茨的一个机构群展,被推迟至明年。原定六月在广东时代美术馆、由谭悦策划的群展现在推到了八月份。

贺潇:你对今年自己的工作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娜布其:现在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安排,可能就顺着作品节奏走吧,感觉之前都是被各种事情带着走,其实应该有自己的节奏。可能会做一个线上的项目,挑战一下,哈哈。







本文图片由艺术家和马凌画廊提供

Image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Edouard Malingue Gallery

摄影 Photo:朱墨 Zhu 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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