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漠荒野到画廊白盒子,罗迪纳用彩色石头堆叠自然的诗
发起人:clclcl  回复数:0   浏览数:1110   最后更新:2020/09/21 11:12:27 by clclcl
[楼主] 开平方根 2020-09-21 11:12:27

来源:空白空间


柏林工作室中,艺术家何翔宇正在创作“口腔计划”系列作品。画面中央摆放着一把渡边力改良的温莎扶手椅。


photographer / Robert Rieger
writer / Gerald
editor / Kevin Ma


中国艺术家何翔宇在柏林的工作室宽敞而明亮,艺术作品与现实生活的痕迹在不经意间交错互融,时刻形成仅属于他的互文关系。

工作室一隅,几把经典的Eames座椅围绕的长桌上摆放着与作品相关的制作模型、研究书籍与资料等物品。


能介绍下自己的工作室吗?你有在工作室居住的经历么?最近工作室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柏林的这个工作室是从2015年开始启用的,我在这里创作、试验,也在这里办公、接待朋友,在“非工作日”,我有时也会过来放空。这个房子的原始功能就是住宅,而我也在这里小住过,和未完成的作品们待在一起是一个消化和推进的过程,常常会有新的东西产生。它是一个完全开放、几乎没有隔断的空间,功能的分布可以按需求来调整,这和我的工作方式很契合。

最近疫情让整个柏林平静了不少,小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拜访工作室了。

从图片里看到你的工作室里有个类似公共空间的休息椅子,就像公交站的那种连座的椅子,很好奇它的来历。还有一些设计大师的椅子,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你觉得生活里的好品味跟创作有必然关系吗?


那是原本用在机场候机室的椅子,我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
生活品味的好坏是很私人的事情,一个人觉得好的品味在另一个人看来也许是坏的。当涉及生活中的物件选择时,使用者自己觉得舒服比较重要。当然,不谈好坏的话,关注的范围与创作之间也许是有一些联系的,比如我会关注广义的“时尚”和设计,它们也是艺术创作的形式,创造的是可以使用的“产品”,同时和传统意义上的艺术也在发生越来越多的交融,提供了很多新的视角。

工作室中储物架上,摆放着创作过程中的试验材料与档案,来自跳蚤市场的双人椅出现在画面下方。


这个工作室的地方是你喜欢的吗?你搬过很多地方,为什么现在选择了柏林?这个地方什么吸引你呢?以后还会搬走吗?


我很愿意在这个工作室里工作,所以我想它是一个不错的工作空间。当然它的高度是一个限制,所以目前我也在继续物色一个更完美的空间。柏林总体而言是一个安定、开放、包容多样的城市,让我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工作。遗憾的是,欧洲近两年的整体环境还是发生了一些让人不安的动荡,这也使我对艺术家的责任有了新的思考和尝试。我对于未来的可能性是开放的。


你的创作与日常生活的距离是怎样的?你会随时随地的找灵感还是说在工作室进入一种工作状态?那些关乎感官的作品,是日常生活的体验吗?什么情境下你会特别在乎自己的感官感受?


我的家和工作室之间是步行可达的,随时可以在其间往返。我的工作和生活之间的距离,大概也就是这种“步行可达”的弹性程度。我很享受在家做饭、和家人相处,同样也愿意在固定好的时间去工作室,和“日常生活”之间划一条界线。平时在工作室里展开的,更多是消化、逻辑和细节的工作,对作品的思考随时随地都在发生,这几乎是一种自动的本能,就像感官的体验一样,不是划一道线就能彻底打开或关闭的。

艺术家何翔宇,1986年出生于中国辽宁省丹东市,2008年毕业于沈阳师范大学油画系,现工作、生活于北京和柏林。

你的创作经历了从“重”到“轻”的变化,很多人说一些沉重内核被卸掉了。其实一个艺术家的创作用轻重、内向外向去解释很唐突。我更在乎你对物或者说材料的处理一直以来都非常与众不同。作品形态外在变化的同时,你对材料理解上有变化吗?


形式与内核有关系,但不一定是成正比的关系,轻的形式可以有很重的内核,反之亦然。
形态和材料之间也是类似的动态关系,它们天然地互相联系、彼此造就又彼此限制,但我要做的就是打破和重组它们之间的天然联系。

对你来说,对物或者材料的处理是一种天赋还是有意进行了训练的结果?如果是训练的结果,你怎么进行的?比如像鸡蛋、日本墨还有贵重的金,这些材料的选择,你要深思熟虑还是说更看直觉?


我想,直觉其实是一系列逻辑分析发生在一瞬间产生的结论,它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神谕。但是如何掌握那个逻辑、如何让它们迅速发生,这个因人而异。

与过往系列作品相关的制作模型与书籍、工具。

无论是柠檬计划还是口腔计划,后来都拓展了很多纬度,这些思考是怎么进行的?你是会去翻阅大量文献还是进行自己的思考?你强求公众理解的普遍性吗?像鸡蛋、日本墨这些材料,你是如何考虑的?


我的大多数项目都是非常感性和直觉性的,柠檬计划同样也有一个感性的开始,但它的特别之处是在进行到中间时,我确实感到需要更多学科知识的支持,所以在文献研究方面花了很长时间,最后也需要《Yellow Book》这本书来阐明整个项目的框架。

对于“公众”和“普遍性”,我觉得当今我们需要对这两个概念有新的理解。“公众”本身是同质的、普遍的吗?“普遍性”又如何检验?理清这些问题之前,我很难强求他们理解的普遍性。

用于绘制“口腔计划”的部分材料,包括彩色铅笔、粉彩棒、炭笔、油画棒。

“口腔计划”纸本局部。


“口腔计划”最初有一个私人叙事逻辑,也就是因为语言问题无法开口说话。那对现在的你来说,长期的这种国际化的生活经历还会让你有语言困扰吗?不见面的沟通会让你更舒服吗?在2018年的丙烯画上,你写着“Chinese Lemon Picker,有点自嘲的意思,是否依然有身份、种族的问题困扰着你?


这些年的生活经历给我带来的感触之一就是,语言并不是交流的唯一方式,而语言差异也并不是沟通中最致命的隔阂。

在此意义上来说,柠檬计划其实就是在突破语言、文化、时间、空间、学科、思维方式等等各种意义上区隔的同时,建立一个对知识的全新理解方式的尝试。“柠檬”和“黄色”是两个极为普通的事物/概念,简单到不需要语言、只需要图像,任何人都能明白它们是什么。但是由它们发散出的事件和观念所构建出的却是非常错综复的图景,就好比任何一个人看到完全相同的一种黄颜色时,他的情感反应、联想到的事物都会是完全不同的,而其原因与他的成长、教育、文化背景、生理状态等等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柠檬计划尝试做的,就是以两个点揭示出这样一张网,让我们重新审视所有看似日常的观念背后所存在的歧义。


Chinese Lemon Picker》这个题目并非由我虚构,而是一个真实的历史名词。淘金热过后,大批在美国的中国劳工受生计所迫,去种植园从事本地劳工不愿选择的采摘柠檬工作,这些廉价劳动力当时就被称为"Chinese Lemon Pickers (摘柠檬的中国人)",他们和很多其他中国劳工一样遭到了大量不公的待遇。

所以回到你提出的问题,这个名词出现在作品中,并不是“自嘲”,而是一种提示或者回声;身份和种族也不是“问题”,而是一种状态,我希望没有人会因为它而被困扰,但所有人都应该不断思考我们为何拥有这些状态。

地板上整齐摆放着正在创作中的“口腔计划”纸本,纸张上不规则的黑**块由日本墨绘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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