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汉斯 | 生活需要保有孤独感
发起人:开平方根  回复数:0   浏览数:1228   最后更新:2020/07/29 22:38:32 by 开平方根
[楼主] artforum精选 2020-07-29 22:3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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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鲁,《冬日早晨的北海》,1975,纸本油画,25.2x18.2cm. 艺术家与站台中国惠允.


“光景”,犹言日子,又指风光,用于艺术家马可鲁的个展标题,颇为巧妙。这一展览既叙述了特定的十余年间(1972-1984)艺术家的创作生活,又暗含了这阶段创作的方法和对象:写生自然风光。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仍值“文革”期间,马可鲁结束平谷插队的日子,返回北京市区,工作之余读书作画,不久陆续结识同辈与前辈的画家们,组成了松散的团体,被称为“玉渊潭画派”(即“无名画会”的前身)。他们组织沙龙,一起外出写生作画,话渉禁忌,“胆大包天”——倒不是多么激进,只不过在严苛的政治环境下,在僵硬的文艺创作要求下,画家们讨论的话题显得与时代格格不入;而在人人自危的社会环境里,写生作画的行为几乎是无所畏惧得盲目。也正因此,在“文革”时期,写生成为包括马可鲁在内的“无名画会”群体的一种“逃亡”之路。马可鲁认为其中有很大的“浪漫主义成分和乌托邦成分”,虽然写生的对象是北京与京郊各地的风景,但写生又超出了风景本身,一直饱含着情感的投射。

此次展出的这批作品中的情感,并不是面对山河壮怀激烈的抱负。看过去,画的只是眼前的事儿,一些周遭可爱的人儿,细细小小的情绪罢了。在波澜壮阔的年代,这些情绪很轻松,甚至很闲适,令人亲近;再细想,竟又令人鼓舞振奋。

这些情绪,是融在绘画的形式中的,笔触多轻且薄,绘画的尺幅也有限。不同于当时主流的灰调子苏派画法,无名画会的成员们探索着中国式的外光派技法,不断讨论色调、气氛,观察光影变化,调整画面构图,这些形式主义的追求也让他们的作品中出现了一些创造性的共性。在纪念另一位无名画会成员韦海的采访视频中,同为画会成员的艺术家张伟概括说:“无名画会的画里有很多作品,都有空隙。比如我画这个瓶子和桌子,画的时候,这瓶子跟桌子这两个颜色不碰上……韦海的风景,他画得尤其越粗糙的,树和天之间,它不是真的接起来的”。

1975年,“无名画会”近20人前去北戴河写生。马可鲁在那里完成的作品《北戴河》便生动地体现了这种形式特性:远景分为三段,大片海域位于正中,上、下分别露出一些灰色的天和赭色的地;近景除了一些绿草,主体是各具姿态的两棵树,不均匀地切割着远景的海。这些“切割”并不干脆,赋色很薄,连接处的留白显出纸张的原色。

同年的另一幅画《冬日早晨的北海》更进一步:画面构成元素增多,树木和天空之间的留白更自由,色调配合着光线,明暗跳动。下方的小人儿,与其说是象形的,不如说是表意的,立于城墙下,置于公园内。这些舞动的黑影,显然是一些悠闲锻炼的人们。

画家对留白和空隙的运用多是由于写生过程中的“客观性”,即对风景中透视关系不可避免的再现与描绘。不过,不同于学院派的技法,画面仅仅是通过留白与间隙,示意了前景与后景的区隔,因而矛盾性地用平面的手法暗示了立体的关系。而正是这些留白的舒朗之感,传达出画面中的情感与心绪:那是一种普遍的松弛与惬意,闲适由此而来。

马可鲁笔下的形式语言,作为一种从容不迫的表达,在情感上间离了其自身所在的激烈而荒唐的时代,同时也成为新一代人投射思想与情感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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